公子這個稱呼,是他們早在宮裡就商量好的,皇后喚皇上公子,皇上喚皇后夫人。
景傲本想像平常夫妻一般,讓她喚自己相公,可又想着她未必情願,所以也就退而求其次。
至少,自己還能喚她一聲夫人。
景傲看着眼前靜靜的閣樓,除了這個小丫頭,絲毫沒有動靜,便知道,那沈月白是鐵了心不想見自己了。
不強求,對着皇后微微一笑,便拉着她的手出去了。
閣樓上,房檐四角的鈴鐺隨風而伶仃作響,清脆悅耳,卻又顯得孤寂。
紅窗邊,一白衣女子慢慢露出了她的容顏。
她的眼神黯然,如一潭夜裡的古井,波瀾不驚,映着明月光輝。她的肌膚細如雪,可依舊透着些歲月的痕跡,卻是個很有韻味的女子。
她,就是沈月白,當年那個在京城風光一時無二的奇女子。
她看着景傲他們離去的方向,惆悵的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小姐,貴人們都走了!”
她還在看着遠處發呆,屋門便被剛剛阻攔景傲他們的小丫頭給打開了,緩緩走去她的身邊,安靜的站住。
其實從景傲他們一進院子,沈月白就站到了這窗戶邊,偷偷看着外面的情況。
她不是不想見故人,只是以她現在的身份,她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故人。
只是剛剛,她看到那上官錦溪朝着假山走去,莫非是已經發現了自己所研究的東西?
“皇后娘娘,剛剛可是發現了什麼?”她問着,慢慢走去了圓桌邊,在凳子上坐下,自行倒了一杯水。
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十分在意。
“她看到了小姐您做的那個大風箏,想要伸手去摸,卻是被奴婢給攔住了。”下丫頭說着,不忘誇自己的功勞。
沈月白聽着一笑,道:“興許是好奇吧!”
說着,她便抿了一口茶水。
“不過她嘴裡說了一個挺奇怪的話呢!”小丫頭說着,歪着腦袋就接過了小姐喝過的茶,然後放在了圓桌上。
“什麼奇怪的話?”沈月白淡淡的問着,眸中透着淺淺的溫和,卻有着幾分不以爲然。
“她好像管您做的大風箏叫******什麼的?”
小丫頭學着,卻不知道她說的這三個字怎麼寫,又是什麼意思。只是他們家小姐聽了,就陷入了沉思,不再說話,就那麼面無表情的坐着,似乎在想着什麼。她也不敢打擾,便退去了一邊,等待着小姐吩咐。
就在此時,崇明王府的後花園裡,池塘的石橋上,林氏手裡捧着一個青瓷碗,裡面放着些許魚食,正不時的朝着池子裡撒着。
她的臉上憂鬱,平日裡溫情脈脈的桃花眼在此刻顯得有些黯然無光,即便是簇擁而至的錦鯉們騰躍不止,都不能在此刻讓她臉上浮出一絲的生氣。
“王妃娘娘!”
一個穿綠羅裙的小侍女從石橋的一端而來,急匆匆的小跑到了她的身邊,上氣不接下氣,臉上卻是止不住的喜悅,好像發生了什麼天大的喜事。
“怎麼了?”她淡然問着,柔弱的強調裡帶着濃濃的抑鬱,伸手,就灑了一些魚食。
看那池塘裡的魚兒越是歡騰,她就越是顯得寂寥。
“剛剛宮裡傳來了消息,說皇上微服出宮了!”小侍女歡喜而談,看得出,是這林氏的貼身侍女,所以也並不忌諱這裡是王府。
林氏聽着,憂鬱的雙眸瞬間就釋放出了光彩,隨手放下了魚食便着急問道:“真的嗎?皇上真的出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