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楚嘆息過後,便擡頭看着眼前的人,繼續說道:“要是董事長願意這麼想,我也沒辦法。我不能要求董事長一定要理解我的想法,畢竟董事長高高在,一向不需要去揣摩別人,需要的不過是別人來聽從您的吩咐和命令。但不管是我,還是明遠,都不是那種沒有自主的人。我是真心想要得到董事長的認可,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足以與他匹配。”
葉楚楚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那雙眼亮如星辰,彷彿將這夜幕裡漫天星子全部吸入這漩渦一般的目光裡。
不光是姜董事長爲她最後一句話而震動,連坐在對面的幾個人同樣臉色有異。
蘇遠達看着這些小輩,只覺得如今的小輩真是年輕氣盛,氣焰起當年的他們也是不遑多讓。
坐在蘇遠達身邊的蘇纓,本以爲姜伯父會爲她出頭,好歹能搓一搓葉楚楚,誰想到,這賤人居然膽子這麼大,應對的從容自如,絲毫也不懼怕,也不退讓的樣子,氣得蘇纓藏在桌子下的雙手倏地一下握緊,眼底裡深埋着一絲妒恨之色。
唯獨姜致翰的眼神裡,透着幾分欣賞,幾分可惜,幾分……說不出的味道。
這樣不認輸的精神,曾幾何時,他站在逝去的母親的墓碑前也發過誓。
這樣的女人……若是他的……
姜致翰眸光微深,在場的人都各懷鬼胎,除了坐在葉楚楚身邊的男人,帶着一種純粹的目光,凝望着他的心愛的人。
他愛的人,也同樣對他真心的人。
伸出手來,將她的臉蛋捧住,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無言之代表了他所有的深意。
這樣的一幕落在在場人的眼,姜董事長忍住怒氣,緊緊攥着手掌,幾乎要掐斷人脖子的氣場。
另外三人仍是那種各種心思,唯獨葉楚楚還有姜明遠,反而是這場最爲坦然的一對。
葉楚楚那樣說過之後,似乎不願再繼續留下了。
既然,今天開這個家族宴會,是爲了通知他們蘇纓要和姜致翰訂婚,那現在通知也通知了,吃也吃過了,也是是時候該離場了。
葉楚楚想着,手在桌子底下輕輕觸碰了一下姜明遠的手,姜明遠感覺到,看着她的眼神,看了許久,彷彿明白了她要說的意思。
輕點下顎過後,姜明遠轉過頭來,看着姜董事長,平聲說道:“父親,話盡於此,我和楚楚還有事要做,先離開了。”
當着蘇遠達的面,姜明遠還是會稱呼姜天龍爲一聲父親的,可是,語氣卻很是冷淡,後面說的話,很明顯是不想繼續逗留在這讓他生厭的場合。
姜天龍見他這要走了,還是在葉楚楚說過那番話後,他彷彿成了一個逼迫的惡人,見他這般匆忙要走,姜天龍忽地出聲道:“好不容易相聚,你這要離場?”
“父親,你也知道不容易,那麼又爲什麼要對楚楚說那種話?”姜明遠護妻模式全開,對於這老狐狸剛纔故意提出的羞辱問題,姜明遠並不打算此輕易放過。
若是他和楚楚一起離開,姜明遠興許會看在楚楚的面子,不再談論此事,然而老東西要留他,那麼他也沒必要多客氣了。
姜董事長聽到這具氣勢凌然的話,目光微變。
場畢竟還有蘇家的人,姜天龍不可能真的當場和姜明遠爭辯起來。
蘇遠達也是一隻老狐狸,對於別人家的家事,在即將爆發爭吵的時候,及時出聲阻止道:“好了,老友,你這脾氣有時候也要稍微控制一下了。那是明遠喜歡的小姑娘,自然捨不得被人說半句不好的……咱們年級長了,這小輩們的事情,也不一定要插手干預……”
蘇遠達在這時解圍,看似是爲姜明遠說話,但實際,是因爲他如今選了姜致翰做女婿,而姜明遠做不成女婿,那也不能得罪,因此,這時候出聲幫忙,也算是一份人情了。
他一向是個很會看人臉色的人,不然如今也不可能將蘇家擴展到這個份。
即便產業不姜家那樣龐大,可也是亞洲排號前幾的大財團。
姜董事長是有些被這個他親生的臭小子給氣着了,差點當場要和他互相刺起來,而蘇遠達的一番話,讓姜董事長也冷靜了下來。
是啊……
他不是早知道這臭小子對葉楚楚這丫頭的在意程度麼。
他會這種表現應該也不用意外,只是……
這究竟是他生的兒子,還是別人家的生的?
胳膊肘往外拐,拐得也太徹底了!
姜天龍是意難平,心底裡一股氣醞釀着,讓他如何都無法釋懷,因此纔會做出這等不甘心一般的表現出來。
可是,再怎麼警告,或者是暗示,這小子還是一意孤行,根本不聽他的話。
算了算了……
早晚,他會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的。
他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他往後的事業能好。
娶一個毫無幫助的女人,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姜家,都是最差勁的選擇了。
姜天龍沒再打算繼續和眼前這個氣勢洶涌的人交談下去,而是一揮手,彷彿是服輸了一般,又似是疲倦極了,不願再計較。
“你想走走,你一向也是如此,我攔不住你!”
那沉痛之意,從話語之間流露出來,而姜明遠聽了,卻只是嘴角一勾,袒露出一絲諷刺笑意。
他這種樣子擺出來是幹嘛?
當初如果他稍微有顧及到母親的心理,又怎麼會造成之後那不可挽回的後果?
姜明遠也是半點都不想繼續留在這個地方,沒再回應,轉頭看向身邊的女人。
葉楚楚對他的眼神,一晌點了點頭,旋即轉過脖子,看向坐着的姜天龍:“姜董事長,那我和明遠告辭了。”
如此說着,葉楚楚便和姜明遠一起結伴離開了。
二人離開的時候,姜董事長一直盯着他們的背影,直到背影徹底消失在玄關口不見後,姜董事長握緊的拳頭終於忍不住,擡到桌面,狠狠一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