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願意善待人家,因爲她覺得,心裡有善意,有陽光,纔不至於活得那麼累。
如果可以,誰願意生活在黑暗裡?誰又喜歡冷冰冰的?
但是她發現,她錯了,如果一次次的善意,換來的是受傷,是心傷,那她要個毛線的善意。
看着她肩膀上的血,君墨寒柔聲相勸:“我先帶你回去,他們留下來善後,我跟你保證,一個都不會落下好不好?”
“不好,我要一個個處決他們,還是我連這點自由都沒有?”葉然然眼裡帶了寒光。
“如果你不願意,那借你的人一用。”
如今的葉然然,如一把出鞘的刀,誰碰,誰流血,連君墨寒都不例外。
看着她那副防備的姿態,君墨寒隱隱作痛:“然然,你做什麼我又何嘗攔過你?別說處決幾個人,就算你讓這天下血流成河,如果能消你心裡的氣,那又何妨?”
“你們去把整個村的人都給我抓來,一個不剩。”君墨寒溫文開口。
“如此,然然可滿意?”
葉然然定定的看着他,眼裡的戒備,慢慢的散去,她身子晃了晃。
君墨寒趕緊扶住她。
葉然然過了會,又站直來。
她心裡很害怕,又充滿了悲涼,重逢一刻,她不知該以何種姿態去面對他。
衝上去大哭?撲在他懷裡尋求安慰?
葉然然的眼角掃過安靜坐在車裡的宋澤。
但是她不可以,全都不可以。
她必須得站起來,得堅強,這個世界的許多惡意,不是君墨寒護着她,她就能感受不到的。
“我很好,沒有發生什麼事,我跑了出來。”葉然然看着天邊一躍而起的太陽,緩慢的開了口。
金光,灑在她的身上,和半身的血混在一起,鮮血,荼蘼,如彼岸花,豔極,麗極。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麼呢?你看,你總說我任性,總說我不會保護自己,但是我總得學會堅強的不是?”
他護得了她一次,護不了她兩次三次。
這世界,還是得靠自己的。
君墨寒只覺得有什麼堵在咽喉裡,難受得他說不出來。
所有的村民,很快被抓到葉然然面前。
葉然然伸出手,對君墨寒笑得燦爛:“槍。”
君墨寒把手槍放在她手裡。
葉然然走到二狗子面前,她脣角的弧度,揚到恰到好處:“後悔麼?”
二狗子嚇得膽子都破了,他不斷的求饒。
葉然然用槍抵住他的額頭:“現在才求放過,不是晚了麼?你們剛纔,也沒想過要放過我們。”
“孩子是無辜的。”有人大喊。
葉然然笑得山明水淨:“孩子無辜?我和我弟弟就不無辜嗎?”
全天下,就他們無辜不是?她和宋澤就該死不是?
他們想着她放過他們的孩子,他們又何曾考慮過放過宋澤?
他又做錯了什麼?
他不過是想帶她走而已,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麼?
她又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
“你們容不了我,我也容不了你們。”葉然然眼裡出現恨意。
她一槍一槍的掃過去,一個個的人倒在她的前面,連嬰孩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