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白穆捧起小徒弟可愛的笑臉，輕輕爲她拭去凌亂的淚線，冰涼的淚灌入他刻意留下不太長的指甲縫。
看小徒弟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笙白穆撫撫她柔滑的烏髮“怎麼了？哭成這樣。”
“心裡不舒服……”小徒弟很委屈……
笙白穆搭上她的脈搏，細細檢查了一會兒“沒事……吃撐了。”
一沫僵……師父好有才……“沒有……我，今天都沒吃東西……”
左一沫纔想起來，今天醒來時，早已日上三竿了，又跟言涼說了那麼久的話，還沒吃東西呢……儘管……她感覺不到餓。
“想吃什麼？”笙白穆似是平常一樣，對她很是寵溺，完全忘記了那天無意傷她的事……他故意躲她三天……想讓自己穩穩心神，不該想的別想……
可是，這才一天而已……他想明白了，真的想明白了……他守護六界，守護蒼生……以爲自己可以斷情絕愛……是，他當然可以……可是，唯獨對她，他好像不能……那麼多恩愛糾葛他都一一見證……似乎最正確的一句話盤古父親就告訴過他“別讓過錯成爲錯過。”
當年，他意氣風發，一心爲天下……千萬年後，再回想當年的那句話……別讓過錯成爲錯過……一旦錯過了……就再也不可能再來……
他很清楚，他要守護的，不是六界，而是她……他所珍視的，不是天下生靈，而是她……他所愛的，不是那些匆匆過客，而是她……他要愛誰……要保護誰……天下人！不會有異議！不能有異議！也不容有異議！他是她的師父，她一個人的……
左一沫搖搖頭“師父……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我有師母嗎？”
“你想有嗎？”
“當然想了……有師母，就多一個人疼沫兒了。”左一沫答的很快，是最違心的。
“不用。”
“嗯？”
“有師父疼你就夠了。”
左一沫突然很高興，很高興……像是有人搬來了那塊石頭，縱任她這顆小野草嶄露頭角。
“那，沫兒有師母嗎？”她就是很任性。就想聽他說。
“當然沒有。”
左一沫很開心，很開心……他說沒有……就是沒有……就是……
“師父。我們去吃東西吧。”
笙白穆寵溺她，就要寵溺她。“好啊。想吃什麼？”
“沫兒在左府時就聽說過，下界到晚上會有晚市，特別好玩。而且有好多買吃的，咱們去看看吧。”
“好啊。”
笙白穆捏起一朵祥雲，留下一個流音球放在桌子上，以表禮貌。
抱着小徒弟騰上雲。給她撕雲吃。小徒弟邊吃邊語無倫次的說着聽說人間晚市的熱鬧。笙白穆凝起一層厚厚的仙障，加快了速度。
左一沫自顧自的凝出一個小小的流音球，簡短的說了幾句話，念個訣，扔去了虛空派。又扔了一顆去蓬萊。再不濟也是自己的弟弟呀。順便也凝出一顆小球自己玩兒。
每個人凝出的小球是不一樣的，無大小之分，可是精緻程度確實雲泥之別。就比如她的流音球和師父的流音球。師父的流音球是五彩的，特別漂亮，顏色勻稱協調。球面更是十二棱的小面組成，精緻的很。可以說，覺得找不出一人，能和師父相較。
再看她的流音球，雖然只有一種淡藍色，可也是十二棱的，也算是修爲不淺，但與師父的比起來，確實是雲泥之別。她的粗略一看還可。細細端詳就能看出，球面並不勻稱。甚至有些地方有明顯的凹陷。所以，她早就尋思着等哪天問師傅多要幾顆流音球，串成一個手串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