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事情?聽到這裡,我的耳朵一下子就靈敏起來了,一個惋惜的聲音道:“哎,可憐哦,聽啊,就在幾個月前,孩子的爸爸就車禍死掉了。”
“啊?不會就是年關那幾天莫愁橋的車禍吧?”
“我聽說好像就是,是個大老闆呢,還是豪車呢,你說這有錢人開那麼好的車做什麼?該出事還不是得出事兒嗎?留下這個孤兒寡母的,有出了這樣的事情?”
“是了,我看她這也是個好姑娘,命也太苦了點吧。”
兩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着,突然有護士過來喝道:“你們這是在說什麼呢?萬一給裡面的人聽見了怎麼辦?”
“她睡着呢,聽不見。”
護士進來給我量體溫,因爲傷口裂開了,有點感染,所以這體溫都不正常的。
孩子怎麼啦?孩子到底怎麼啦?我不敢睜開眼睛,我知道就算我問,他們也不會告訴我的,他們都會瞞着我的,所有的人都在瞞着我。
我得自己去看,等着護士走了,我撐着身子下了牀,剛好護工可能以爲護士在這裡,自己也就走開了。
我扶着牆,一路問孩子保溫箱在哪個方向?可是沒走多遠,我就聽見有人在議論說:“大家可得小心點,這人販子真是太猖狂了,竟然直接就來醫院偷孩子,這剛出生的孩子沒幾天啊,就給抱走了,還是保溫箱裡的孩子,這要是出點什麼意外,哎,造孽哦。”
“也未必是人販子,你們想啊,要是人販子,怎麼那麼多的孩子,怎麼偏偏就抱那個女娃娃呢?”
偷孩子?女娃娃?
我扯着一個議論的人說:“你們說什麼?什麼人販子?偷走了哪個女娃娃?”
我可能情緒太激動了,被我問住的人也嚇到了,立馬就不敢說了,這可能都是產婦的家屬,陪着產婦住院,在走廊裡議論着是非。
“被偷走的是誰的孩子啊?是不是我的孩子啊?”
那人含含糊糊地問道:“你、你是哪個病房的?”
另外一個說:“就是她,就是她,快別說了,別說了。”然後就走開了……。
我想要去追,但是我連走都費勁,就更別說是要跑了,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徐玲跟齊歡過來找我,急忙把我扶了起來。
我拽着她們問道:“她們說我的孩子被人偷走了?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可是無論我怎麼問她們,他們都不說話,我就知道事情八成是真的?
“我的孩子……”頓時,我只是覺得喉嚨被什麼給堵住了,想要喊,但是怎麼也喊不出來,眼淚一下子就滿了出來。
徐玲說:“思奇,你別擔心,已經報警了,警方派了很多人去找,很快就會找到的。”
шшш ttκā n c○
“我的孩子被人偷走了?爲什麼,爲什麼要偷我的孩子?”我喊着,可是即便我使用了渾身的力氣,我的聲音也很微弱,整個身體就好像軟了,他們一左一右地攙扶着我,有人擡來了擔架,把我重新給送回了病房。
怎麼會這樣呢?爲什麼要偷走我的孩子?難怪那天我聽見了孩子的哭聲,是不是就是那天晚上被偷走的?難怪他們的心情都那麼的沉重。
“思奇……”我感覺有人在喊我,我吃力地睜開眼睛,是子明,他坐在我身邊握着我的手說:“對不起,在你生孩子的時候,我竟然沒有在你的身邊?我不該去宜善,我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去宜善?我明明知道你就快要生了。”
我感覺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但是瞧着子明我的心還是很安定的,“子明……你、你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孩子找回來的,天涯海角,我也會幫你找回來的,你不要擔心。”
“你、你說得對,子悅她、她已經、已經變了,永信、永信也肯定有問題,不、不能在姑息他們兩個了。”我想起子悅對我說的話,就感覺很害怕,曾經我喜歡的那個小妹妹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子明說:“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現在沒有時間去處理他們,我得先顧着你,我找了很多人幫忙,孩子沒有出省,而且,目前我們懷疑是盛玄的生父那邊的親屬將孩子抱走的,清明節的時候,我們不是發現有人去祭拜過阿姨嗎?
從墓地帶回來的攝像與醫院攝像頭裡調出來的攝像,我們找到了一個吻合程度很高的人,我們推斷八成就是盛玄生父的親屬抱走的,所以,你不用擔心,他們不會傷害孩子,又沒有出省,肯定能夠找回來的。”
盛玄的生父?從未聽說過啊?會是誰呢?如果真的是盛玄的親屬爲什麼不直接來找我?難道說我還會不認他們嗎?
“你現在只需要好好地養身體,等你好了,孩子肯定也就回來了。”
我難過道:“我、我還沒有看過孩子一眼,還、還沒有抱過她一下,她還沒有喝我一口奶呢!”
“放心,有我在呢!”這個時候看見子明,我的心多少有些安定的,但是我現在這個樣子,我連去找孩子的能力都沒有。
每一天都過得恍恍惚惚的,身體不好,心情也鬱悶,感覺已經死了大半截了。
出院的時候,已經是六月初了,這是水災之後,溫度直線上升,這個時候溫度已經開始三十多度,比往年同時期高出了好幾度。
子明接我出院,家裡似乎一切如常,永信如常,子悅也如常,他們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該上學上學,該上班上班,我們也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一如往昔。
這日,許警官來家裡,說孩子有了線索,已經確認抱走孩子的人是誰了,他拿着圖片給我們看問道:“這個人你們認識嗎?”
我跟子明仔細看了看說:“不認識啊!”
子明問:“這個照片是怎麼來的?”
“雖然在攝像頭裡看不到正面,這是根據側面推斷出來的面容。”
“這麼高科技?”
“當然,人的臉那是有規律的,是可以根據身高體重等因素推斷出來的,但是我們還沒有發出通緝令。”
我追問道:“爲什麼?”
“因爲,這個人身份特殊,我們不敢深查,如果你們認識就再好不過了,如果不認識,我們還得聽從上級的指使。”
我問道:“這人有多特殊啊?”
許警官說:“這是個已經申報死亡的軍人,而且已經死亡十多年了,而且曾經在特種部隊任職,從事的都是國家機密性事件,我這是費了好大的勁從找來的資料,你們是不是又得罪了什麼人啊?”
我們哪裡來的能力,去得罪什麼人啊?我們就是個簡單的生意人,我們就是比普通人稍微有錢點。
子明與我相視了一眼,說:“看來又得麻煩陸總了,還是得請他出面幫忙。”
許警官說:“你們不是認識李軍長嗎?他曾經那麼高的職務,肯定認識這個人,你們請他幫忙,肯定能夠找到新的線索。”
我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這事兒查到這裡就算是斷了,只能打電話給陸毅然。
陸毅然瞧着圖片看了看說:“上次我去找他求情已經把人情面都放上去了,我再去求他別的,我沒有十足的信心讓他答應幫忙,但是我會試一試的,你們等我的消息吧!”
他如果不是特別沒有把握,不會說這樣的話,子明說:“你能夠幫我引見一下嗎?我想見見李老先生,我想我有辦法說服他,幫我們。”
陸毅然爲難道:“不是我不忙你引見,是我不知道他對你目前的態度,我先回去一趟,試探一下他對你恢復身份這件事情的態度,如果他已經打消了除掉你的心,我再幫你引見,不然我怕你是送羊入虎口。”
我們認爲他說的也是道理,就同意了,但是他剛剛走,子明打電話給了許警官說:“你那邊有跟蹤能力比較強的警察嗎?可不可以借我兩個。”
我不明白地問道:“你、你這是打算做什麼?”
“我感覺陸總有點不太對勁,按說,你跟盛玄的孩子不見了,而且還是在他照顧你的期間不見的,憑着他的性格應該比誰都想要找到孩子,他不會放過任何找到孩子的機會,怎麼會說出這麼一段說辭呢?”
我本是沒多想的,如今聽子明這麼說,我也覺得事情不太對勁,憑着他跟李世昌的關係,這點事情,應該不會拒絕的?
“你、你懷疑誰?”
“思奇,阿姨是89年兒童拐賣案的重要罪犯,李世昌可能是幕後操縱人,他們兩個極有可能是舊相識,抱走孩子的人曾經是軍人,而且是一個已經申報死亡的軍人,加上陸毅然剛剛的反應,我猜這事兒可能跟李世昌有關係。”
聽到這裡我緊張了,反問道:“你的意思,學長認識這個人?”瞧着圖片問道,“而這個人是李世昌的人,那麼就是說是李世昌抱走我的孩子?那他的目的是什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還是因爲那件事情嗎?”
我一直都知道這個人不好惹,本以爲有着陸毅然在中間做橋樑,可以保我們平安的,子明說:“往壞裡想,可能是爲了報復我;往好裡想,他可能就是盛玄的生父,那麼也就孩子的爺爺,盛玄不在了,他抱走盛玄的孩子,也能夠解釋得通。”
我有點不相信地道:“這、這怎麼可能?阿姨比他小了將近二十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