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俊與我說子明很是關心我,我心裡自然也明白他是關心我的,可是他關心我又怎麼樣呢?
既然已經分開,肯定是回不去了,曾經我多希望能夠跟他一起走下去啊?可是他拒絕了我,讓我重新回到了莫家,他把我推給了盛玄,讓我繼續生活在那個漩渦裡。
我對阿俊說:“阿俊,花心離開你的時候,你是怎樣的心情,你有沒有想過要去死的呢?”
“我當然想過要去死,但是我不能死,因爲少爺需要我,我們人活着不就是需要人需要着嗎?這就是我們活着的價值不是嗎?思奇,我們都知道,你媽媽走了,你很傷心,很難過,但是你的人生不僅僅只有你媽媽啊?父母總是要離我們而去的啊,但是他們把我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卻並不是讓我們輕生的,盛玄可惡,杜月如也可惡,但是我們不能用這樣的方法來對付,惡人自然會有神佛來收拾的,你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我聽着一笑,說:“阿俊,你在子明的身邊呆久了,連說話也是跟他越來越像了,你說你怎麼不是個女人呢?你要是個女人就可以跟子明湊成一對,他這輩子就不會寂寞孤單了,你說是不是?”
“你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就算我不是個女人,我也不會讓他寂寞孤單的,我會陪他一輩子,不管他是三十歲,還是四十歲,七十、八十,只要我還活着,我都會成爲他的眼睛,做他的手腳,我只求老天爺保佑,我能夠活得比他長一點,那麼長一天也好,那也夠我把他給埋了。”
“真是羨慕你們,有着這麼深厚的感情,這樣就算沒有另一半,精神上也是不會孤單的對嗎?你看看我,多可憐,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父母,沒有家,沒有愛人,沒有財富,甚至連個可以去追求的夢想都沒有了,我愛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我曾經交好的朋友也一個又一個背叛我,阿俊,我做錯了什麼?子馨跟雲瑤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盛玄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
阿俊安慰我說:“你不要僅此看着他們,總有一個人是對你好的,你看那個對你好的人就好了。”
我醉了,頭昏昏的,只是哭得難受,不知道自己是昏過去的還是暈過去的。
等着我醒過來的時候,我人已經在宋家了,子悅擡手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見我醒過來了,高興道:“唉,你把我姐夫給殺死了,又回到我們家了啊?真是緣分呢?”
我感覺有點頭疼,按了按腦袋,一年不見,這丫頭長高了也長漂亮了,穿着條花裙子,滿臉的喜悅。
“你、你說什麼?誰死了?”
“誰死了,你不知道誰死了?不是你親自下手的嗎?”我本來渾身沒力氣,手撐着牀起來,聽見這句話,直接又給躺下了,哭笑不得,盛玄死了,他死了?
只覺得心口瑟瑟,感覺很難受,但是又好像不是難受,是一種說不清楚道不明的感覺,喃喃地念着說:“他死了,挺好,他死了,真好……”。
我木木地笑了兩聲,我們之間的恩怨恐怕也只有死亡才能解決了,看見我這幅樣子,子悅又笑了起來道:“哈哈,上次去廈門玩的時候,我就看出了你們兩個有問題,沒想到還真是有問題啊?你、你對得起我哥嗎?知道他死了就這麼難過,那我哥死了,你難過不難過?”
聽她這麼說,我就知道她是再騙我了,我說:“你哥對你那麼好,你竟然會咒他?讓他聽見都多難過啊?”
“我哥對我大不如從前了,每次宋子馨胡攪蠻纏地都只知道說我,煩死他了,宋子馨算什麼?她媽是我們殺母仇人,她是我們的奪父仇人,我們爲什麼要對她那麼好?”
她跟我抱怨,我卻並沒的心情應承她,我冷冷問道:“盛玄怎麼樣?”
“你不是要人家的命嗎?他怎樣,你還關心做什麼?”
我強打着精神要起來,說:“我、我去問你哥。”
“我哥出門了,家裡就只有我跟我爸爸。”
“子馨呢?”
子悅剛開始還要跟我賣關子,我問了好幾次,才說:“她說要趁着現在姐夫在醫院裡,莫夫人又沒心思管家裡的時候,去把糖糖抱回來。”
“她、她去了莫家?”
“是啊!”
我擔心道:“她的情緒不穩定,會傷害到孩子的,怎麼也沒有人攔着她呢?”
“虎毒不食子,她情緒再不穩定,難道還會摔死糖糖不成?再說,她那個情緒又不是她不可控的,只是她自己不願意控制而已。”
我覺得事情不是很好,又問道:“你哥跟阿俊哥哥去了哪裡呢?”
“好像是去公司了吧!不是很清楚,不過他們說一夥兒就回來。”說曹操,曹操就到,子悅剛剛說完,子明跟阿俊就回來了。
進來問我感覺怎麼樣?說我睡了整整一天,我再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晚了,不等我問,子明就說:“思奇,你不用太擔心,剛剛我們去醫院看過盛玄,醫生說已經脫離危險,刀口不大,沒有刺到心臟,而且傷口也不深,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沒言語,他又說:“你安心在這裡住着吧!等過段時間再做別的打算,我不想你出去住,我們都很擔心你會出事兒。”
我淡淡地問道:“我還能夠出什麼事兒呢?”
阿俊給子明搬了把椅子坐在我的牀邊,子明說:“思奇,每個人都會遇見很多種困難與挫折,如果人人都如同你這樣動不動就輕生,那世界上早早就沒有人了?難道你媽媽的事情,還沒有給你教訓嗎?她的一時衝動,給你留下的是什麼?
你爲了給你媽媽脫罪了,做了多少事情,求了多少人,如果今天盛玄死了,我也會如同當年的你一樣,盡我所能,哪怕是違法犯法的事情,只要能夠保全你,我也會去做的。”
我聽了說:“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兒,值得你這樣做?子明,你別對我這麼好,我還不起,我寧可你利用我、欺騙我,那樣我心裡會難過,但是不會有這麼大的心理壓力,我、我什麼都給不了你,因爲我什麼都沒有,包括我的心,我的身體……我此時此刻只是一個行屍走肉的軀殼,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
“我從未想過你要給我什麼,我也並不覺得自己對你有多好,你就當我是佛家弟子,是在普度衆生吧!”
當天晚上,子馨就從莫家把糖糖給抱了過來,只是糖糖可能還認她,哭鬧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又沒有辦法只好把糖糖給送了回去,因爲糖糖哭起來沒完沒了,爲了孩子她不能不送回去,她平時跟那邊的人都熟悉了,突然來到了陌生的環境,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第二天我去醫院看盛玄,醫生說已經沒有大礙了,傷口正在癒合,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找到病房的時候,盛玄還在昏睡着了,雲瑤在他身邊照顧他。
我看他的臉色似乎還好,看來是沒得什麼事情了,雲瑤朝我問道:“你還來這裡做什麼?看看他死沒死嗎?”
我說:“是,我是來看他死沒死的?”
“思奇,你的心未免也太狠了點,一點不順心意你就是要殺人是嗎?你媽的死跟他有什麼關係?如果不是他幫你,你媽早就死了。”
我笑他說:“你很心疼他啊?”
雲瑤反問我說:“你很得意啊,我在乎的男人卻這樣在乎你?是嗎?”
“他在乎我?也許吧!不過你也不要太緊張,他不是已經承認與宋子馨正在走離婚手續,與你屬於是正當戀愛嗎?那他就是你的,我不會再要的。”
“你、你……你既然不在乎,爲什麼又要這樣傷他?你以爲這是一件小事兒是嗎?這是他的命大,你把刀子插到自己的身體裡去試試。”
她朝我嚷嚷,我倒是無所謂,她反倒覺得大聲了,擔心吵醒盛玄,拖着我到了外面說話,他威脅我說:“如果盛玄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輕饒你的。”
我只是冷笑說:“不會輕饒我的人很多,但是卻輪不到你,或是宋子馨,或是杜月如,但是無論怎樣也輪不到你呢?如果你不搞出這麼多的事情來,我是不會這樣做的,你以爲你用下三濫的手段,讓記者拍了那些照片,就能夠怎麼樣了嗎?除了把自己搞得聲名狼藉,你還得到了什麼,現在人人都在罵你是勾引上司的小三,除非有一天你能夠轉正,否則這個名銜會跟着你一輩子,但是你想想,他能夠娶你嗎?就算他能,他媽能嗎?所以等着他將後另結新歡,你只會是一個娛樂人的笑話而已。”
雲瑤說:“說到底,你還是在乎他,還是愛着他,可是怎麼辦呢?如果我跟宋子馨之間他媽的確更希望是宋子馨,不過如果我跟你之間,他媽媽肯定是更加中意於我,因爲他媽寧可我這個小門小戶的女人進門,也絕不會容許你們‘堂兄妹’結婚的,你以爲他媽真的同意嗎?那不過是爲了麻痹盛玄跟你的計策而已。
我是個什麼人?我能不能認識到金董呢?盛玄的車裡不可能沒有備用充電線的,可是爲什麼偏偏沒有了呢?還有記者是誰找的,輿論是誰來引導的?你以爲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做出來的嗎?思奇,你有沒有聽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啊!我爲莫夫人做了整整一年的馬前卒,你認爲我沒得本事收復她嗎?林黛玉再好,可是王夫人偏偏不喜歡,賈寶玉再喜歡,可最終還是娶了薛寶釵。你還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跟盛玄有緣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