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也是京城世家,不過甄家老爺子早在七十年代初就去世了。靠着祖上餘蔭,曾家那位倒也不至於徹底沒落,隨後進入石油體系,最重要的是,在當初當今未發跡前就追隨其後,當今初入京城,地位不穩時候也未曾放棄對當今大力支持,說不得九三之後開始順風順水,如今主掌吏部,更是那邊內定的下一屆頂層人選之一。
當然了,甄家的實力自然遠遠不如木家強勢,不過問題是木家後續乏人,即便已經預定了國府一號的位子,可接班者並不是木姓之人。而甄家卻是有望下一步直接上位的,更別說背後的勢力了,曾家身後還站着當今呢!
而這兩家真要鬥起來,不論誰勝誰負,對於吳天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兒——只當看着狗咬狗了嘛。
“究竟什麼情況,這兩家怎麼鬥起來了?”
坐在高陽的車上,吳天蹙着眉頭向身旁的白亞平問道。
“什麼這兩家?這就是年輕人鬥脾氣,可摻和不到家裡。”白亞平笑道,“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在家裡能就大事兒說得上話呢?”
吳天撇撇嘴,這兩位可都是三四十的人了,還年輕人?不過白亞平說的也對,他們基本上也的確沒什麼資格像自己一樣可以參與到國事家事之中。
“這兩位一直都不對付,”高陽一邊開車一邊笑道,“這會好像是因爲一個剛出道的小明星。甄家那位看上眼了,誰知道他還沒來得及下手,卻被木老二給開了。小甄同志就火了,直接向木老二下了戰書,呵呵……”
吳天無語的搖搖頭,又是這種破事兒。
不過甄公子火個屁啊,人都已經沒了,還折騰個什麼勁兒。
“什麼戰書?”吳天問道。
“就是兩人各自安排人出來打一場,誰贏了。誰服輸,另外還有一筆賭注。”高陽說道。“聽說這回賭的是兩千萬?”
吳天聽了這個數字,不禁翻翻白眼,這些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有錢啊,要知道這年頭兩千萬可不是小數目。普通人的工資才幾百塊錢了。
“小天,等會兒你要有興趣,可以準備點小錢,投點外場,呵呵。”高陽接着笑道。
這種賭局都是有專業的團體設有外圍賭局的,除去雙方對賭之外,其他看客們也可以湊手玩一把,當然了,能夠成爲這場賭局的看客。也絕對不是普通人。
吳天對這些卻沒什麼興趣,今天之所以跟着跑來,卻只是尋思着這兩家的關係究竟會鬧到什麼程度。有沒有機會借勢一番……
如果甄家和木家真的鬧到一定程度,雙方不可開交的話,也許就有機會提前實行自己的那套計劃了,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只怕還遠遠沒到那個程度,僅僅只是小輩兒胡鬧。根本就引不來兩家之間的對抗。乃至於吳天聽完情況後,都有點後悔跑出來了。
看戲。自然得看大戲,這種兩個眼內亂斗的情況,可實在吸引不起吳天的興趣。
不過既然出來了,隨便看看倒也無所謂。吳天便任憑高陽將車開到位於三環附近的一家寫字樓下。
此刻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附近也早已經沒什麼人了,不過樓下停車場裡卻是亂七八糟的停着幾十輛各種各樣的豪車,更有上百人三五成羣的聚在一塊兒胡亂說話,給人的感覺亂糟糟的。
“這都是來看好戲的,呵呵……”高陽隨便把車子停下,一邊給吳天解釋一句,一邊推開車門下車。
吳天和白亞平、郝雨也都下了車,剛走近人羣,就有人胡亂給高陽和白亞平打着招呼,有人很熱情,有的卻是語氣怪異,讓吳天有些搞不明白情況。
“這裡哪一方的人都有,沒分那麼清楚。”白亞平低聲向吳天解釋了一句。
吳天有些恍然。
在京城,有些場合是隻有自己人才可以聚的,例如天人居,就只有當初方老的麾下那幾系的人會進,如今甚至連古書記的一些人也另外建了個會所,很少再去了。
而另外一些場所,就沒有分那麼清了,例如有幾家大會所,所有派系的人都會去,以及像眼下這種臨時聚會,事情還牽涉到兩方人,那所有派系的人都會來看熱鬧。
再說了,對於那些地位稍低一些的傢伙來說,甚至根本就理會不得最頂層幾家是如何區分的,更是隨便跟着玩兒,哪兒有那麼多講究?
所以,剛纔那些打招呼的傢伙們,其中不乏一些自己人,同時也不乏一些其他派系的“對頭”。
“呵呵,三叔也來了?這位兄弟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走了過來,說道。
“小焦子,這可不是你兄弟,你要管他叫叔,嘿嘿……”高陽笑道。
那小焦子不禁一愣,很有些狐疑的看看吳天。
吳天和他年紀差不多,人家自然不會願意平白低一輩兒了。
“你還不信?他管你三叔叫三哥。你說呢?”高陽繼續促狹的笑道。
京城之中,世家排序相當亂,畢竟存在一個問題。就是一些老一輩建國後才娶妻生子,和那些革命年代出生的子弟就相差十幾歲,再加上後代早婚晚婚的差別,同一代人甚至能相差二三十歲都不稀奇。
白亞平本身就是家中最小的,再加上好他當初和吳天結交的時候,吳天就小他十幾歲,說不得就把吳天的輩分給提得高高的。如今對着這位小焦子,卻是足足高了一輩。
可憐小焦子本身就因爲高陽茂明奇妙的比自己高了一輩兒而鬱悶呢。如今又蹦出來個吳天,更是不爽之極了。
“一碼歸一碼,我應該比你大幾歲,咱們還是平輩論交好了。”吳天笑着說道。“焦老身體還好吧?”
吳天自然猜到了這位小焦子的身份的,看他和白亞平、高陽的熟悉程度,再加上方老麾下姓焦的首長,這位小焦子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說起焦老,卻是不得不提當初方老南巡時候,本就是爲了表達對當今的不滿,督促他的馬上搞改革的。而當時方老可是打定了主意,如果當今再不堅定立場,就要換人的!而焦老正是替換人選!
雖然最終沒能將當今換下。而後當今又實戰權謀手腕,幾乎一手遮天,而這其中卻有着一絲不和諧的聲音。那就是焦老發出的——洪老總一直潛心於經濟建設,古書記蟄伏以待明日,只有焦老正面迎戰當今,敢於對當今拍桌子叫板,這才牽着當今在某些事情上不敢過分。
不過卻因爲年齡問題,上一屆結束後焦老退了下去。少了這一牽制,當今纔開始變本加厲的試圖大權獨攬。一手遮天……
也正是因爲欽服焦老,吳天對這位焦老的孫子很是客氣,主動降了輩分和他交往——其實認真說,吳天本就應該和他同輩的,原來吳天也曾隨着姥爺給焦老拜過年,對於焦老吳天一直是以爺爺相稱的。就如同吳天稱呼白老爺子也是叫爺爺,卻稱呼白亞平爲三哥。
“哥,我先叫你一聲哥,不過你是誰啊?”小焦子問道,語氣卻有幾分不滿,要知道吳天張嘴就問候他爺爺,這架子擺得也太大了吧?完全一副長輩架勢啊。
“呵呵,我是吳天。”吳天微微笑道。
“吳天?”小焦子蹙眉。
“嘿,你不是一直叫着天少是你的偶像嗎?真人就在你眼前了,你又認識了?”高陽笑道。
小焦子一愣,接着嚷道:“你真是天少?”
“我很出名嗎?”吳天揉揉鼻子,道。
“太出名了,你是我的偶像啊!”小焦子嚷道,“我可是聽陽哥說過,馬國強都是你幹掉的!”
“嘿,你得叫我叔!”高陽笑着嚷道。
吳天卻瞥了高陽一眼,卻聽高陽轉頭低聲解釋道:“馬國強原來欺負過小焦子……”
吳天這就瞭然了,就說自己乾的那些事情本應該是機密的,高陽也不至於到處亂嚷嚷,也就是小焦子不是外人,再加上他受過欺負,這才透露給他一點的吧。
“來了,來了……”小焦子忽然指着遠處嚷道,吳天轉頭望去,卻見另一側的入口處,開進來幾輛大排量的越野車……
“不愧是石.油幫,嘿嘿……”高陽咧嘴嘀咕一聲。
吳天就知道來的是甄家那位了。
等到幾輛越野車開到停車場中間位置,齊刷刷的停了下來,車門打開,駕駛座上鑽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長相倒是不差,方面大耳的,不過一雙眼睛卻有些狡黠,滴溜溜的朝四周轉了一圈,這才下了車。
而緊隨他後邊的車上,也下來幾個人,有幾位一看就是紈絝架勢的公子哥,也都是二三十歲的樣子,其中只有一個傢伙,身高體壯,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充沛着力量的感覺,想來就是甄公子請來的拳手了。
甄公子下車後和周圍的人打着招呼,白亞平也走了過去,好歹白公子的身份既然來了,總要露個面的,而高陽和吳天就沒必要過去了,小焦子年紀輕,平時和很少和甄公子他們打交道,去不去也無所謂。
說話間又有兩輛車開了進來,當頭一輛卻是很普通的奧迪,後邊卻是一輛騷包的跑車,相比甄公子四五輛越野的氣勢差了不少,不過車裡下來的人卻是一點都不必甄公子風頭弱。
木老二年近四旬了,瘦瘦弱弱的樣子,很有些儒雅風範,不過一雙眼睛金光內斂,那種貌似低調的架勢,比甄公子似乎還有派頭。
並且事實也是如此,木老二一下車,跟他打招呼套近乎的可遠比甄公子多多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畢竟木家的勢力比甄家大,並且木家涉足煤電方面,可謂一家獨大,而甄家立足石油,卻並不是一家的事兒,只能算是石.油幫成員之一。
甄公子看到這情況,不禁暗暗瞥了下嘴,只等木老二和人打過招呼,就大聲說道:“木二哥,時間也不早了,咱們開始?”
“呵呵,那就開始吧。”木老二說着,身邊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這年輕人卻是剛此幫木老二開車的司機,瘦瘦弱弱的樣子,和甄家那位一比,簡直就像個小雞仔似的,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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