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迫不得已的站了起來,握着話筒吧咂着嘴,又幹咳了一聲,說道:“那什麼,看看窗戶都關好了嗎。”
“嗯……”傅二哥點頭應和着。
可真能那樣做嗎?且不說古家對於自己的支持力度有多大,那至少算是自己一半的根基啊!只說自己的老婆可是古家的人,就算不看別的,夫妻情誼總還得要吧?
吳天可是很清楚,一年後的戰局將會多麼激烈,多麼瘋狂的,以前不可能動搖的階層,全都被破了個一乾二淨……
這樣的決定自然是需要時間考慮的,如果傅二哥真的直接答應,吳天反倒不敢用他呢……
“哈哈,你唱得真有那麼難聽嗎?嗯,也是,認識你二十多年了,還聽你唱過歌呢,哈哈。”高陽大笑道。
高陽果然很有相聲演員的覺悟,擼擼袖子,想起來大不過他,低着腦袋掃視一圈,乾脆拎起來個酒瓶子,嚷道:“小子,囂張的下場,就是給我喝趴下!就這一瓶,咱倆幹掉,幹不掉不散場!”
“古家那邊的思想的確是有問題的……”傅二哥說道,“不過,我還是很願意去做一些實事兒的,特別是上一次你和我談過關於立法的重要性,我最近一直都在關注這些內容,頗有許多感觸……”
不過很顯然,傅二哥也明白昨天晚上和老丈人的見面,吳天並不滿意,這對於他來說可是一件大事兒,自然耽誤不得。所以天剛亮,就跑到了西山別墅。
在吳天看來,想讓老貓不吃腥是不可能的,可你至少應該吃了好處之後,爲國爲民幹上一兩件好事兒吧?特別是到了一定的高位,如果再只顧自己利益,而罔顧大局的話,那就真正罪不可恕了!
“我了個曰的!剛說終於找到你這傢伙的一個弱項了,正想着怎麼打擊你呢,你丫竟然敢唱這麼好?”高陽怒衝衝的朝吳天嚷道,“你知道做人太優秀的話,會沒朋友的嗎?”
吳天苦笑道:“我說,至於嗎?顯得我多容易受傷似的……”
“昨天晚上招待不週啊,”傅二哥乾笑一聲,開口道,“老人家年紀大了,腦子不大靈光也是有的,你不用把他的話太放在心上。”
對於那位古老爺子,吳天是真心失望了,甚至於支持傅二哥的心思都有些動搖了。且不管傅老二自身如何,有這樣一個老丈人,有那樣一個媳婦,誰敢保證他上了位後,還會按照吳天的建議去好好做事?誰敢保證將來別人不會再從古家那邊出手,抓着他的尾巴拉他下臺?
“嗯,我不需要聽你的感觸,我只想知道你的決心。”
所以,吳家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保證自己推舉的人選是和自己一方立場絕對一致,並且不會因爲自身問題收到詰難,從而再連累到吳家的話,他們是絕對不會去推舉這個人選的。
“哈哈哈哈,那你要唱什麼啊?我給你選歌。”希萌很沒形象的大笑道。
所以,吳天並不敢保證吳系,以及那些盟友們全都是會是清清白白,不過吳天卻必須要保證這些人在大局上不存在問題,總要保證他們在面對誘惑和利益的時候,還會想一想國計民生。
他這個層級,自然是很清楚那些各種保證、誓言都是蒼白無力的,只有實際行動才能收到應有的效果。而如何行動,纔是難題所在。
吳天說的並不是虛話,不論是七人還是九人,其中分量最重的,毫無疑問還是四個班子的班長,雖然人大稍微差一點,說是二線,可怎麼說也是排名第三,在本就有限的位子中,分量還是十足的,難免是爭奪的重點。吳家就算再勢大,想將兩個班長的位子都搶到手,那難度也是可想而知的。
“唉,其實我很早就感覺到高處不勝寒了,不過沒辦法,誰讓我這麼優秀呢?”吳天笑道。
雖然最終沒有和高陽幹掉那瓶酒,不過吳天也喝的不少,所以推掉了傅二哥的見面邀約。
一個掌控着那麼龐大的經濟帝國的人,那個甚至在北國、在非洲還掌控這龐大軍政力量的人,又豈能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年輕人看待?
吳天是真的鬱悶,所以輕易不評論人是非的他,卻難得給古家老爺子下了個定語。
吳天略微頓了一下,見傅二哥還在尋思如何答話,乾脆又開口說道:“其實,古家的態度如何,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的態度。畢竟,現在的情況你也很清楚,上邊的位子是有限的,更別說是四大班子的首位了,本身就難以分配妥當,想要推舉上去,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對於這個位子的爭取,我們也需要非常謹慎,要保證上位者不能只是一個職位自己利益考慮的目光短淺之輩,而是希望是一位有思想有抱負,想要真正爲國爲民做一些實事的人。”
說話間,已經到了半山涼亭,吳天站住腳步,望着傅二哥的眼睛,說道。
“嗯……來個滄海一聲笑吧!”吳天說道。
心情鬱悶的時候,找朋友笑鬧一氣,什麼都好了。
而一旦失去了吳家的支持,傅二哥很清楚自己的下場將是如何——也許同樣是退去二線,去人大當個副職,可呢個副職和正職的區別簡直是判若雲泥了啊……
“二叔來的早啊,乾脆一塊兒去晨練吧。”吳天一邊敲着宿醉的腦袋,一邊招呼道。
幸好這時候馬原適時跳了過來,舉着手機道:“天少,傅書記的電話……”
吳天抿了下嘴,對着高陽舉過來的話筒說道:“目光短淺,只顧蠅頭小利!”
傅二哥一時間能想到的,可以打動吳天的行動方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和古家斷絕關係!
“喝酒可以,唱歌還是免了吧。”吳天端着酒杯,呵呵笑道。
大夥兒頓時笑得歪倒一片。
傅二哥頓時尷尬,顯然他還是低估了吳天對老丈人的不滿。
不講究演唱的技巧,純粹就是憑藉着十足的中氣,把那歌詞吼了出來,反倒一時間讓衆人紛紛鼓掌。
“咳咳,不許說我唱得不好聽,頂多只能說我的聲音比較特別,一般人類接受不了。”吳天一本正經的說道。
而一旦和古家劃清界限,自己的名聲只怕也要嚴重受損了——古家是爲了自家利益而不顧國計民生,可自己和古家斷絕關係,那又將變成爲了自己的前途而不顧親情,斷不會有人認爲自己是大公無私,公而忘私國而忘家啊……
天人居。
給出了難題,吳天徑直走到涼亭外側,面對着山坡上點點積雪,站起了混元樁來,彷彿渾然不把傅二哥這個大難題當回事兒了似的,片刻便如同物我兩忘的入定起來……
傅二哥的態度相當謙恭,哪兒像在和一個比自己小了許多歲的年輕人說話?更何況從他的身份上來說,那也是和吳天父親平起平坐的人物啊。
“幹嘛啊?”高陽疑問道。
吳天最不擅長的就是唱歌,上一輩就是五音不全,一去ktv就要被嘲笑的對象。這輩子雖然再次經歷了童年,甚至還自己練習過,卻依舊跑調,嗯,準確的說是從來都不在調上。再加上他聲音本身就有些粗糙,一般的歌曲從他的嘴裡出來,真叫一個慘不忍睹。
吳天臉色一苦,那可是大半瓶伏特加啊,雖然不滿,可那一瓶可是三斤裝呢,這最少還有小兩斤呢!如果說吳天最怕的,估計就是死命拼酒了,他可不想再重生一次,再重來一回了。
“你有半個小時的考慮時間。”吳天沒有等到傅二哥的馬上回應,卻並不意外,畢竟他這是在逼迫傅二哥做出最終表態,表態是徹底和過去劃分界線,今後徹底歸入吳系,還是繼續保持原有的格局,只作爲吳系的依附者,一個吳系麾下的獨·立存在的小派系存在。
ωwш✿ttκa n✿C〇
傅二哥愣住了,不知道應該如何迴應吳天的話。
“就是地方大點,空氣也不比市裡面好多少。”吳天說着,引着傅二哥徑直進了後院,通過小門沿着石砌的山徑向上走去。
“哈哈,你說這兩個人去說相聲怎麼樣?我感覺比那個光頭矮胖子說的好笑多了。”一旁的心如和希萌笑着嘀咕道。
一衆人紛紛笑罵起來,不過卻全都圍過來端起了酒杯。
宿醉。
【鞠躬感謝書友16o729215228o65、感冒的小龍蝦、t的月票!】
“哈哈哈……”高陽大笑着扔掉話筒,攀着吳天的肩膀到沙發上坐下來,笑道,“就知道你今天和那老頭子見面不會順,這不,哥哥我和格格們特意給你準備了好酒消氣呢,各位格格,還不快敬吳大爺一杯?”
“呵呵,那感情好,早聽說你這後山是個風水寶地,正適合晨練呢。”傅二哥笑道。
一塊兒幹了一杯後,高陽立馬又拽着子文去唱歌了,薇姐也很有眼色的和已經貴爲中影副總的焦鵬舉談論起新電影的問題來,只剩下心如和希萌陪着吳天……
不過,如果說是別人不清楚吳天的能量也就算了,可傅二哥卻很清楚。上次吳天只怕憑藉自己一己之力就將自己整個家族毀於一旦,期間幾乎就沒有藉助多少吳建國的力量!這且不說,傅二哥更清楚吳天別後的經濟實力有多強,說他富可敵國都毫不爲過!
大夥兒已經七分醉了,哪兒會同意?在衆人的起鬨下,心如和希萌一左一右的拉着他,非要讓他高歌一曲。
吳天今天真的很氣憤,他沒想到那位古老爺子竟然是那樣一個人,也就怪不得會教育出那樣的女兒了。饒是吳天引導着說了許多話,可老傢伙還是那麼固執,三句不離他家的利益問題,不等吳天說幾句,就得打岔到他某個女兒、某個女婿在做什麼什麼項目,擺明了要吳天開口照顧,或者乾脆送他們點好處,這水平簡直就是村長級別啊!
傅二哥更相信,吳天還有足夠的能力影響着吳建國的決定,如果吳天判了自己死刑,那麼自己的政治生命真的就要到此爲止了……
不過吳天也不是所有的歌都唱不了的,例如《滄海一聲笑》,本就粗狂的曲風,加上吳天在港島生活那麼多年的粵語水平,演唱起來卻是要遠比一般人精彩的多。
“嗯,我怕我一唱,你們都要跳樓……嗯,好像咱們就在一層吧?那就算了,跳出去也摔不着,呵呵……”吳天干笑道。
正在和子文對唱的高陽,一看到吳天進來,當即揮手讓服務生關了音樂,舉着話筒擺出一副採訪的架勢,道:“吳總,請您評論一下對古老爺子的看法。”
“呵呵,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吳天頗有深意的對傅二哥笑道。
甚至並需要你把煩心事說給朋友聽,也不需要多少安慰,要的只是暫時放下,不去想那些煩心事兒而已,等到鬧一場,醉一場,第二天醒來就有了好心態,說不定也就有了解決問題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