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龍脈圖到底是什麼,其實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只知道它的外表是個‘肉瘤’。我起初以爲,這肉瘤裡必然有什麼皮質卷軸,八十龍脈的準確方位,地理座標,全都用筆寫在上面。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那肉瘤只有女人拳頭大小,想必裡面的卷軸也很小,根本記載不了這麼多訊息。
據甄靜雲說,八十龍脈圖其實非‘圖’,而是‘晶’。刨開肉瘤,便可見到裡面的晶石,呈淡藍色,八邊形,放入水中不沉,陽光照在上面不反光。這種‘物質’前所未聞,極有可能是‘天外來物’,也就是隕石。而八十龍脈的準確位置,全都‘打’在晶石內,只有特殊條件下,纔會以投影的方式將八十龍脈顯現出來。
這玩意兒聽着玄乎,不像是古物,倒像是超現代的高科技。但據我所知,這種能投影的石頭並非是特例。前陣子,有個新聞鬧得特別兇,說是很多遊客都在‘gu宮’見到了宮女的鬼魂,還有照片爲證,相當真實。後來科學家解密,這些所謂的鬼魂,其實是當年宮女經過的時候,恰巧打雷,各種恰到好處的元素以及磁場,將宮女的影像全都‘打’進了牆壁裡。這牆壁就相當於一個‘儲存盤’,將宮女的影像儲存起來,只要條件適當時,影像就會被釋放,類似於‘定時投影儀’。
生活中有一個嘗試,就是越精密的東西越容易壞,這晶石也是同樣的道理。所以,必須找一個足夠安全的‘容器’裝着它。起先是甄璞的軀體,外加層層大墓。而如今,則換成了老鵰。這也是爲什麼,甄靜雲一直在保護老鵰,畢竟普天之下,像他這麼‘安全’的容器可不好找。
只是,有一點我比較納悶,就問她:“放進去容易,將來怎麼拿出來?眼瞅着老鵰一天比一天牲口,你就不怕有一天連你也收拾不了他?”
甄靜雲隨意的挽了一下秀髮,舉手投足之間盡是瀟灑:“我不會等到那天的到來。當我足夠信任你們的時候,我會親自把它取出來,交給你們。”
我心裡還是有點沒底,但還沒來得及開口,甄甫玉就回來了。一瞧見甄靜雲,她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倒不是因爲覺得甄靜雲危險,而是這娘們總調戲我。剛纔甄靜雲還挺一本正經的,結果見到甄甫玉回來了,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趁我沒注意,直接伸手勾住我的脖子,媚笑道:“小軍軍,你覺得我跟甫玉誰漂亮?”
我可不傻,這娘們就是爲了用我刺激甄甫玉,偏偏甄甫玉就吃這一套。所以,我沒半點猶豫,張口就說:“當然是我家甫玉漂亮!”
一聽這話,甄甫玉的臉色立刻一緩,甚至還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但甄靜雲可不依,見嘴上討不到便宜,乾脆玩狠的,伸手就要摸我胸脯。要是平常摸摸也就算了,甄甫玉在旁邊守着,我哪敢打馬虎眼。趕緊一把抓住甄
靜雲的手腕,沒好氣道:“大姨子,就算你垂涎我的美色,也別這麼明目張膽的佔我便宜,畢竟你還是我的長輩呢。”
甄靜雲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臉上卻仍舊媚笑:“我哪裡是佔你便宜,分明是關心你好不好,瞧你傷的多嚴重,來,我給你揉揉。”
“甄靜雲,你夠了!”甄甫玉終於忍不住了,嬌喝一聲,兩步衝到我倆面前,一把就將甄靜雲給推開。
甄靜雲臉上盡是奸計得逞的笑容,也不知道這娘們是心理變態還是咋的,親妹妹越生氣,她就越高興,有的時候連我都看不下去。就在甄靜雲撩撥甄甫玉不亦樂乎的時候,一股強烈的暈眩感突然遍佈我的大腦,我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
緊接着,我就覺得渾身發冷,胃裡止不住的噁心。
“喲,小軍軍,你怎麼了?該不會是我們倆一起爭你,你幸福的受不了了吧?”甄靜雲哪管我的死活,繼續開着毫無底線的玩笑。
甄甫玉一邊攙扶我,一邊沒好氣的衝她喊:“相公是屍毒犯了,得趕緊回去解毒,你快走開,別再煩我們了!”說到這,她瞥了一眼如木頭一樣的老鵰,冷聲道:“看好你的狗,要是他再亂咬人,我就弄死他!”
而後,我們不再搭理甄靜雲,甄甫玉攙扶着我前往鎮上的永吉飯店。因爲我不會咒術,對付髒東西全靠蛇藥,所以無論走到哪,我都會事先打聽好賣蛇的地方。這永吉飯店除了做蛇羹是一絕,存的活蛇也非常多。
這會兒已經是凌晨,我厚着臉皮敲開店門。起初,店主還挺不樂意,等看到我脖子上的血窟窿纔來了點精神,驚訝道:“咋的了?真有殭屍啊?”
我苦笑一聲,不答反問:“你是不是B型血?”
店主一愣:“你咋知道?”
我做了個深呼吸:“屍毒已經開始在我傷口蔓延開了,現在,我能聞到你的血味!”
當初我跟店主說,讓他給我留着蛇用來對付殭屍,他還不信。這會兒瞧見我這副摸樣,再加上我剛纔的話,由不得他不信了。沒敢再囉嗦,趕緊去後廚拿了幾條活蛇出來,破腹取膽,手上活兒相當麻利,一看就知道是長年累月練出來的。
我直接把蛇膽放進嘴裡嚼碎,吐在手心,先是抹脖子上的牙孔,再抹肩膀上的傷口。爲了把屍毒清理的更徹底一點,我乾脆讓店主把取了膽的那幾條活蛇做了兩菜一湯。就在我吃的有滋有味的時候,突然,我身後的店門被人一腳踹開,一股涼風灌了進來,煞的我後背直起雞皮疙瘩。
我還以爲又有髒東西來找麻煩,順手就把面前的蛇湯抄了起來。結果還沒等我往後潑,一隻滿是褶皺,髒兮兮的老手就從我臉旁伸過來,一把將蛇湯給搶了過去,下一秒,我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滋溜滋溜’的喝湯聲。
原來是人,我長舒了一口氣,轉身往後看,發現搶我湯的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
這老頭估摸着有個一米八的身高,但因爲年紀大了,身體有些佝僂,所以乍一看只有一米七。身上穿着藍白條紋的囚服,髒的發亮,估摸着自打穿上就沒洗過。白花花的頭髮也蓬亂的拖把,上面還夾着幾根草,也不知道先前是在哪個草垛裡躲着了。
我正琢磨這老頭的來歷時,張豔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見到我,她先是一愣,然後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問我:“聽周碧瑩說,你在鬼城鬥老鵰,連秦教授和張堅強都給送走了,我還以爲你撐不過今晚,一刻不停的趕回來幫忙。”說到這,她掃了飯店一圈,疑惑道:“老鵰呢?”
我把今晚發生的事兒,挑肥揀瘦的跟她說了一遍,而後,伸手一指喝我湯的老頭:“這老傢伙是誰?該不會是秦教授的師兄吧?”
張豔點了點頭,苦笑道:“剛見到他的時候,我比你都驚訝。”
我上下打量了一遍老傢伙,心裡一個勁兒的犯嘀咕,秦教授只說他貪財,可沒說他臉皮這麼厚,搶我的湯喝,連眼皮都不皺一下。還有他這身囚服是怎麼回事兒?該不會是剛從監yu裡逃出來吧?要真是這樣,說啥也得給送回去,否則被扣上一個‘協助越獄’的高帽子,我可受不了。
這蛇湯是用大海碗裝的,我剛纔喝了半天,也只喝了四分之一,結果這老傢伙不到三十秒就把一大碗給幹了個底朝天。緊接着,把大海碗往旁邊一扔,坐到我剛纔的位置上,拿起我的筷子,旁若無人的吃起我的菜!
我氣的直嘬牙花子,心裡暗罵:“孃的,連張堅強那牲口都不敢搶我的東西,你這老東西是不是活膩歪了!”
當初開小賣部精打細算養成一個‘小氣’的毛病,別說是喝我的湯,吃我的飯,就算是拿我一根針,我都能追到對方姥姥家!眼瞅着兩盤菜快要見了底,我憋不住了,伸手搭在老傢伙的肩膀上,皮笑肉不笑道:“大爺,你拿的是我的筷子,你不嫌我髒,我還嫌你髒呢。”
這老傢伙非但沒搭理我,還把右腳踩在凳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兩盤菜。
我心裡一陣窩火,想要把他直接拉開,結果剛發力,這老頭就猛地一擺肩膀,把我閃了個踉蹌。緊接着一伸腿兒,絆住我的腳,失去重心,我直接往他身上爬。這老傢伙不躲不閃,反而敞開懷抱,一把抱住我。
“咦!吃個飯就吃個飯,咋,還有特殊服務?”
這老傢伙抄着一口濃重的漢中口音,相比他一股大渣子味的口音,他懷裡的酸臭味更要命,薰得我直犯惡心。
我趕緊從他懷裡爬起來,往旁邊閃了兩步,怒火中燒道:“我一般不打老頭兒,但今天,我得破一次例!”說完,我伸手就拍他後腦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