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上次的事情後,三人也就沒有再去學堂,王睿和小迅的識字任務則是交給了烏托邦。二人這次倒是沒有堅持。
這幾日,每天除了授課,放牛,拾柴之外,烏托邦就只有看一看從先生那裡拿來的書用來打發閒暇的時間。
由於王睿和小迅的詞典量大大有限,烏托邦在講解時也就順帶把他們兩個人的書看完了。倒也不顯得太過無聊。
王睿的書裡大概講的就是一些兵法中的陰謀,陽謀,排兵佈陣之流,其中的奇妙讓烏托邦大開眼界,用心的記下這些內容。
說也奇怪,烏托邦此時彷彿是有了過目不忘的功能,但是他也不能肯定這到底是不是過目不忘。因爲他看這本《孫氏兵法》時彷彿是很久以前自己就看過,但是自己又記不起,就是那種似有似無的感覺。這本書就像是一個引子,所以,看了一遍後他就能夠記住其中的內 容。
烏托邦和王睿讀的津津有味,二人讀的津津有味,經常性探討,王瑞不懂的地方,烏托邦也是不遺餘力地給他講解。
小迅的書中,他了解了大齊國的一些事情。什麼風土人情,風土人情,禮儀尊卑都有提到。最主要介紹的還是大齊國的地理。大齊共有三十六州,國都在禹州,烏托邦所在的地方叫光州,屬於大齊國的大後方。大齊國雖然已經建國三百餘年,但是依然年年征戰,內憂外患從沒有斷絕過。
“現在看來,烏家莊倒像是世外桃源般遠離裡戰火的侵擾。”烏托邦心裡慶幸的想着。
這本遊記的最後一頁裡,作者言之鑿鑿的說見過神仙,百步之外取物如囊中一般,一躍百步之遠。作者聽說更甚者可以騰雲駕霧,來無影去無終,不過卻沒有見過了。字句中充滿遺憾和嚮往。
烏托邦想起《武經》中最後一頁的批註說:“餘聽聞這世間有神仙所在,想那是何等逍遙自在。縱把武功練至銅牆鐵壁也不及那神仙神通之一二。悲也,悲也!我等凡夫俗子終究緣薄福淺不得一見,終乃人生一大憾事矣!”這段批註和前面的批註筆記相同,想來是先生這樣的讀書人也對神仙之流充滿嚮往了。
烏托邦也有所懷疑:“難道這個時空真的有所謂的神仙嗎?”
不過他並沒有在這個虛無縹緲的問題上深究。他倒是對這本《武經》興趣大增。
《武經》中介紹,武術分爲三重境界,第一重是血肉境,第二重是氣境,第三重剛境。這就是所謂的血氣方剛。
第一層血肉境講究的是人體自身的力量,人們利用自身血肉的力量。這個境界尋常人也不用修煉,只需修習一些武技就可對敵。有些天賦異稟之人,隨着年齡的增長天生就是血肉境。力舉九鼎,九牛二虎之力不在話下。這個境界沒有任何的防禦能力,因此人們研究出武技使身體能夠發揮出最大的能力。
第二層氣境比拼的就不再是血肉的力量,血肉之軀畢竟承受有限,因而運用周身的氣,來讓自己力量更上一層樓。由血肉發出至強的攻擊,帶動周身的氣流形成攻擊。所謂的隔山打牛,音爆就是氣的一種運用。氣境不僅講究破壞力,而且還有一些防禦手段,比如金鐘罩,鐵布衫這類的武功就是運用氣在身邊凝成一道屏障,達到保護自己的目的。需要有堅實有力的血肉之軀作爲載體。這其中的奧妙運用就需要專門的武學心法指引。否則力量夠了不會運用打不出來氣,或者運用過猛身體承受不住導致爆體而亡也不是不可能。
第三層就是剛境,也就是先生批註說的銅牆鐵壁。當身體達到銅牆鐵壁之境,承受能力完全不是血肉之軀可以比擬,剛境不僅是指攻擊如同鋼鐵般鋒利有勁,同時也指身體也能如銅牆梯壁般經受的住各種打擊,對氣的承受力也會達到最高峰。鐵砂掌只是一種最低級的運用,大成境界的銅牆鐵壁則是全身都如鋼鐵般,沒有弱點。根本不需要金鐘罩,鐵布衫。
此時,到達剛境,武學境界就走到了盡頭,接下來就是仙道,同時還有儒道,釋道,甚至還有魔道,冥道,巫道,不一而足。這些也是先生批註中提及到的,《武經》中並沒有記載,烏托邦也就不得而知。
“想來,先生說的神仙之流大概就是武學之上的境界了。”烏托邦心裡這樣想道。
《武經》中並沒有記載氣境的修煉心法。只是有一些血肉境的格鬥技巧。
最近幾日,烏托邦處了指導王睿和小迅兩兄弟外,也拉着他們和自己一起練習這本《武經》,三人居然收益頗多。
三人並不是嬌生慣養之人,身體也足夠強韌,雖說不是天賦異稟,但是練起這些武技來也是事半功倍。並且烏托邦的腦海中也有一些格鬥技巧,他並沒有保留,也一併展示給二人看。
過了大概月餘的時光。
這一日,烏托邦三人難得沒有家務在身,三人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對練起了《武經》中的招式起來。得益於身體的強壯,三人竟也耍的有模有樣。
三人三人正練的興起。突然聽到一陣陰陽怪調的聲音傳來:“呦呦呦,這不是那三個小賊麼?居然在這耍起猴來了。這幾日尋的我好苦,現在看你們還往哪裡跑。”最後一句說的咬牙切齒,卻又有種暢快。居然是李元一和學堂的一幫孩子不知怎麼尋到了這裡,後面還跟着兩個家丁模樣的大人。
原來自那日先生懲罰李元一後,惹得李元一父親大發雷霆。第二天便和鄉中幾個同僚,帶着家丁要去尋先生的晦氣,誰知先生料事如神般,竟早早的走了,並留下一封書信又狠狠的侮辱了他一番。信中說道:
大腹便便似宰相,多少民脂在其中?
養兒七竅通六竅,專橫如那潑皮三。
這事不知道怎麼在鄉里間傳開,李父大感顏面有失,狠狠的訓斥了李天一,並罰他禁足半個月在屋內抄讀書文。半個月後李元一卻是一頁紙也未交出,自然又被父親狠狠的責罰。
李元一這都已經尋找烏托邦三人半個月了,今日終於被他尋到,心裡那種暢快可想而知。
烏托邦三人看見一堆人怒氣衝衝的向他們走來,心知今天是無法善了了。加上最近大家都練練一些拳腳功夫,心中不免也有些血氣。
武人如果畏畏縮縮如何血氣方剛。
烏托邦對兩人叮囑說道:“記住,不要膽怯。別忘了這一個月所學。儘量避開那兩個家丁。”說完,率先衝向了對面。王睿和小迅看烏托邦衝出去,也不甘示弱的跟在身後。
對面的人看見他們三人居然主動氣勢洶洶的衝過來,終究是孩子,不禁有些膽怯,但是又礙於已經答應了李元一,只好硬着頭皮大喊着爲自己壯膽也衝了起來。
兩隊人馬轉瞬間衝到一起。烏托邦一記直拳直奔對方面門而去,對面根本沒有想到烏托邦真敢打,還沒來的及防備就眼前一花,被烏托邦直接撂倒在地,掙扎着要爬起來,卻是被烏托邦一腳踩在身上。烏托邦看眼前這人如此輕鬆的被自己打倒,不禁有些暗喜,順勢一腳踩在他身上,又是一個飛躍,一拳砸在後面一個人的面門上,同樣輕鬆撂倒。王睿和小迅也是不管不顧,此時容不得膽怯,也學着烏托邦的樣子不留餘力的狠狠地打。轉眼間三人就撂倒了五人。
對面衆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三人居然不是想象中的跪地求饒,而是真的敢打。不由的警備起來。他們都是富家子弟,雖然說不學無術,但是總歸嘻嘻鬆鬆地練過一些花拳繡腿。雖然不如烏托邦三人刻苦,但是也是有些作用的。
他們三人的壓力陡增。烏托邦又是一記直拳往面前的一個孩子奔去,誰料對面已經有了防備,擡起胳膊擋在了臉前,烏托邦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笑,對面還沒明白爲什麼,烏托邦卻是突然伸出左拳直搗對方的肚子,對面“哎呦”一聲蹲在了地上。烏托邦不再管他,繼續奔下個孩子而去。按照《武經》上的招式又是一記掃腿把一個孩子踢到在地。不過他自己也硬生生的捱了另一個孩子一腳。他一個趨咧,順勢撞上了一個孩子,一記重拳砸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對方也不是孬種,對着烏托邦的眼睛就是一拳,根本來不及抵擋。他瞬間感覺眼睛火辣辣的疼,好似腫起來了。這時他也管不了那麼多,已經顧不得疼痛。雙手一把抓住這個孩子的肩膀,同時膝蓋使勁的往上提,又是“哎呦”一聲,倒了一個。
那兩個家丁看着這一幫孩子居然損失這麼慘重,知道今天回去了肯定是不能善了。此時恨不得把烏托邦三人扒皮抽筋,他倆一個勁的往這三個孩子處擠。不過烏托邦三人都是刻意的遠離他倆,只能看着咬牙切齒,乾着急。
雙拳終究難敵四手,三人漸漸的體力不支,並且先前被打倒的孩子也都漸漸的起來,也都是越來越難對付。
三人慢慢地靠攏在一起,發現每個人身上都是腳印,臉上都是紅腫烏青的痕跡。這時候並不是相互關心,寒酸的時候。
三人背靠背,氣勢洶洶,一時之間那些孩子竟也是不敢上來,只是把他們圍成一個圈。三人看着周圍的孩子都是鼻青臉腫的,雖然現在身處險境,但是卻有些欣慰。烏托邦小聲地問道:“你倆有什麼辦法沒?”
小迅很簡單就說了一句:“來了就幹,誰都不怕。”
王睿則說道:“兵法雲:'擒賊先擒王',咱們就先拿李元一下手。”
烏托邦突然笑着打趣道:“睿哥,你這兵法沒白看啊,現學現用了。這樣,你們兩個保護好自己,我去把那胖小子拿下。你們倆聽我的指揮。”
王睿和小迅都要爭着自己去,但是被烏托邦喝止了。兩人只好作罷。
烏托邦正準備行動,包圍他們的人牆居然打開了,那兩個家丁進來了。這時家丁終於明白現在是大好機會,烏托邦一看,就知道壞事了。
烏托邦突然動了,目標直指李元一。小迅和王睿也動了,他們卻是撲向了兩個家丁。
那李元一也是狡猾,看見烏托邦動了,直接躲到了人羣后面去了,如果要抓他,就必須穿過人牆,不過,哪有那麼容易。烏托邦眼看計劃要失敗,但是也無計可施,此時也只能拼了。
小迅和王睿也不輕鬆,他們倆不要命似的每人死死抱住一個家丁。那倆家丁畢竟是大人,在費了一番手腳後,終於把小迅和王睿制服。烏托邦這邊,則是在放倒兩個人後,同樣被一羣孩子死死抱住,撲倒在地,如何也動彈不得。
這時,李元一來到了烏托邦面前,狠狠的在他背上踩了一腳,然後他又如法炮製的在王睿和小迅背上踩了一腳。捱了這一腳,烏托邦感覺像是瞬間散了架一般,過了好大一會,才感覺到能夠呼吸上來。
李元一來到烏托邦面前,蹲下,把他的半邊臉轉上來,用手使勁地拍了一巴掌惡狠狠地說:“賤民,你不是挺能打的嗎?現在還打給小爺看啊,今天非要弄死你們不可。”說完擡頭看着衆人戲虐地說道:“大傢伙說說怎麼辦啊?總是打也沒有意思啊。”
其中一個孩子說道:“我們每人先揣上一腳,討點利息回來。”說完也不等其他人會迴應,率先伸出了一隻腳踹在了烏托邦身上。其他孩子當然也樂意這麼做,留下四個人把他按在地上,紛紛往他身上揣,嘴裡還不停地咒罵着。王睿和小迅也未能倖免。
接下來,他們又繼續商量着如何來折磨這三人。脫衣服,灌水,埋土,撒尿都有。
此時按着烏托邦的三人聽夥伴們討論的熱火朝天,不禁有些心癢癢,現在就他們四個沒有討回利息。其中一個孩子伸出一隻手“啪”的在烏托邦臉上抽了一巴掌,五個手指印立即浮現在臉上。另一個孩子看着心癢,也騰出一隻手抽起來。按腿的兩個孩子看烏托邦一點都反抗不了,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有點鬆,準備抽他的屁股解解恨。
“就是現在。”烏托邦心裡暗喜。在兩隻手掌抽向他的屁股的瞬間,嘴裡怒吼一聲:“我去年買了個表。”兩個胳膊爆發出一股力量,雙腿也是使勁的一抽,弓起,整個人往前撲去。說時遲 ,那時快,李元一還在幸災樂禍的仰着頭討論如何整治他們兄弟三人,卻是突然一聲驚呼,整個人已經被烏托邦撲倒在地,死死地按住,不等李元一反應,迅速騎在他身上,雙膝死死地壓住他的胳膊,雙手則是交叉掐住他的脖子。李元一的臉瞬間通紅。
烏托邦厲聲對周圍說道:“都離得遠點,省的濺了一身血。”然後看向那兩個家丁又吼道:“放開他倆。”
兩個家丁還在猶豫,看向李元一。李元一此時只剩下嗚嗚地亂叫,哪還能給他倆指示。
烏托邦看他倆還在猶豫,手上的勁道又大了一點,李元一連嗚嗚聲都發不出來,只剩下雙腿亂蹬。烏托邦卻似乎是平靜了下來,慢悠悠地說道:“嗯,不放人是嗎?我看看是三個賤民的命值錢,還是你們家小少爺的命值錢。”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
李元一此時張大着嘴巴,舌頭外伸,眼睛睜的爆圓,哪裡還有力氣蹬腿。臉色已經有些發紫。
其他孩子見狀,害怕鬧出人命,哪裡還敢不聽烏托邦的話。紛紛跑出了幾十步之遠。那兩個家丁看見李元一此時的樣子,哪敢不從,立即鬆開了小迅和王睿,準備也走到那羣孩子那裡。
烏托邦稍稍鬆了點力氣,慢悠悠地說道:“讓你倆走了嗎?躺下,讓他倆也討點利息回來。”
二人雖滿臉憤怒,但是終究乖乖地躺下。
烏托邦看着這倆家丁說道:“哼,奴性,就爲了這個所謂的小少爺居然能夠忍得下如此屈辱。”頓了一頓又說道:“算了,你倆也是可憐,今天放你倆一馬,抓緊時間滾吧!”
二人如臨大赦版,連滾帶爬跑了幾十步遠,但是哪裡真敢走遠,回去了還有吃不了的兜着走。
烏托邦看着王睿和小迅二人,對他倆說道:“你倆抓緊時間跑,我隨後就到。”
但是這次無論烏托邦怎麼說,他倆都不願意先跑,非要和他一起走。烏托邦沒法,只好對着那羣孩子惡狠狠地喊道:“你們再退後兩百步,我就放了李元一。”
那些孩子莫敢不從,有的甚至早都跑的沒影。
烏托邦看着李元一,說道:“哼,我也不怕你報復,以後你想來報復,儘管放馬過來我接着就是。但是如果敢讓大人知道,哼哼!以後的日子就不是今天警告這麼簡單了。你也知道,我無親無故,孤身一人。”
說完,烏托邦鬆開了他的脖子。此時的李元一隻剩下喘氣的份兒,哪裡還敢反抗,看烏托邦的眼神就只有恐懼,剛剛真的是受到了死亡的威脅。烏托邦對他的警告,他哪裡還敢不答應。
兄弟三人,經歷了一場痛苦不堪的打鬥,險險的脫困,疲憊的往家的方向去了。不管經歷多大的困難,家都是永遠的歸宿。
而李元一還呆呆的坐在地上良久,不曾離去,最後還是兩個家丁跑過來攙扶着他一瘸一拐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