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打量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朝她投來。
葉嫵神色不變,含笑順着女人們的視線看去,優雅的朝她們舉了舉香檳。
“她是Ann!”有人認出了她的身份。
“啊,就是裴總交代咱們多加照顧的女人?”Ann!這個名字之前她們或許僅僅是聽說過,但最近,裴錦塵暗中放出的風聲,卻讓她們牢牢將其記住。
“她和一個明星好像,那個明星叫什麼來着?”有人低頭苦思,卻怎麼也想不起那曾紅極一時的藝人姓名。
“管它的呢,走吧,上去和她說說話,畢竟人家可是裴總看重的女人。”說着,一位名媛手持酒杯,朝葉嫵走來,“你就是Ann?聽說你在巴黎很有名氣。”
“您好。”葉嫵從善如流的同女人寒暄,沒有初次見面的拘謹,表現得落落大方,“這是我的名片。”
她和善的態度引來不少名媛的好感,將她的名片收下。
這些人都是她的潛在客戶,哪怕她們有的已經嫁人,但人脈這種東西,她深知有多重要。
幾個女人站在角落裡閒聊着,話題大多圍繞服裝、奢侈品,葉嫵時不時插幾句嘴,存在感不強,卻也讓人無法忽視。
她知道該如何打入這些名媛所在的圈子,也知道如何給對方留下印象,又不會造成對方的反感,會場內氣氛很是火熱,而會場二樓的包廂內,暗色光線下,一抹黑色人影正靜靜坐在沙發中,似笑非笑地睨着前方液晶電視裡播放的會場實況,畫面中,女人的身影那般熟悉,哪怕褪去了青澀,變得成熟、性.感,他仍舊能一眼認出她來。
看樣子,她似乎應付得十分得體?
呵,在她離開自己的三年中,她真的變了,一抹邪笑爬上男人的嘴角,眼底掠過一絲欣慰,然,當他想到阿峰傳來的那張照片時,笑意被寒冰取代。
是他退出她的生活太久,久到她忘了,她是屬於誰的嗎?
……
酒會的高潮在張家千金挽着未婚夫的手臂登場時來到,在場賓客熱情的鼓掌歡迎這對璧人。
葉嫵默默退到角落,向正在致詞的新人投去祝福的目光。
在宣佈婚期後,兩人走入賓客羣中,與到場的人寒暄、周旋,敬完酒,張家千金才注意到葉嫵,走上前去,與她熱情的攀談,感謝她答應爲自己設計婚紗。
“這些是我的本職工作,說感激,也該是我感激您,能將這麼重大的工作交給我,我相信,這是您做出的正確決定。”葉嫵的話說得滴水不漏,自信中又帶着幾分恭謙,不會令人覺得狂妄。
“那我就等着Ann你設計出的圖紙了。”女人笑得眉眼彎彎。
“您會是當天最美的新娘。”明明是奉承的話,可配上她真誠的神情,卻愣是多了幾分真摯。
短暫的寒暄後,兩位主角離開她這邊,與其它賓客攀談。
會場內的空氣有些渾濁,濃郁的酒香瀰漫在各個角落,幾乎隨身攜帶的名片發光,葉嫵這才趁着無人注意,偷偷離開會場,想去洗手間洗把臉。
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突然離席,即使有人看見,也不會在意。
高跟鞋與地毯相觸發出噠噠的細碎聲響,暖色的光暈下,她被酒氣暈染得微紅的面頰,彷彿散發着勾人的誘色。
推開洗手間的大門,雙手擱在自動感應的精美水龍頭底下,涼水如泉涌般溢滿她的掌心。
“吱嘎。”房門再度開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葉嫵不爲所動,還以爲是有人進來上洗手間,手掌輕輕擡起,拍打着臉蛋,想將酒氣壓下去。
但當那股異常熟悉的古龍水香氣涌入鼻息,她的秀眉頓時皺緊。
這股味道……
身後似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將她的背脊抵住。
葉嫵靜止的睫毛微微顫抖着,心跳砰然加快,似不安,似緊張,但從她漫着水漬的臉上,卻看不出分毫。
“好久不見了,葉嫵。”喑啞如小提琴般的聲線,幽幽在她耳畔響起,吐氣若蘭,帶着一貫的邪肆與挑逗。
真的是他。
當心頭的猜想得到證實,她反而鎮定下來,睜開眼,側目看着身後幾乎貼在自己背部的男人。
她被他健碩、修長的身軀固定在洗手檯間,屬於他的氣息,如潮水般鋪天蓋地的將她包圍。
呵,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霸道、專橫,每一個舉動,都帶着強勢。
“這位先生,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這裡應該是女衛生間吧。”她盈盈淺笑着,特地咬重了女字,提醒他,這裡不是他應該出現的地方。
裴錦塵眉梢興味挑高,“哦?所以呢?”
似乎她的改變比他以爲的還要大啊,猶如一隻爪牙鋒利的波斯貓,有趣,有趣!
“你不覺得應該先出去嗎?待會兒如果有人進來,或許會把您當成神經病,或者是變/態色/魔。”她伶俐反擊,言語犀利,但臉上卻笑靨如花。
裴錦塵眸光微微一沉,脣邊的笑有擴大的趨勢,一隻手臂越過她,撐住冰冷的檯面,不注意看,甚至會以爲,他在擁抱她,頭頂上的射燈,將兩人的影子拖曳在地上,氣氛異常曖昧。
“葉嫵,三年不見,這就是你想對我說的話?”變態?神經病?他涼涼譏笑,另一隻手遏住她精美的下顎,望入她那雙明亮烏黑的眼眸深處,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層層看穿。
葉嫵的秀眉不悅的緊皺成川字,“先生,你認錯人了。”
她不想知道爲什麼他會在這裡出現,更不想知道,爲什麼他還會記得自己,她只想遠離這個男人。
看到她冷漠的小臉彷彿染着幾分寒霜,裴錦塵不怒反笑,俯身狠狠吻上她嬌豔欲滴的紅脣,那近乎狂野的吻,讓葉嫵吃了一驚,雙手死死抵住他的胸口,想要把人給推開,但不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她都不是他的對手。
“唔!”她的牙關緊咬着,阻止他的入侵。
她的高跟鞋狠狠踩上他的膝蓋,一股尖銳的疼痛從腿部傳來。
他不曾鬆口,反而用力摟住她的身軀,龍舌從脣瓣中滑出,想要強行撬開她的脣齒,將她整個人吃進肚子裡。
屬於她的香甜,令他着魔,捨不得鬆手。
他是如此思念她,三年來,從未遺忘過,每一寸骨頭,每一滴血液,此刻都在叫囂着,渴望着擁有她。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她微微張開口,貌似妥協,卻在裴錦塵想更進一步時,猛地咬住他的脣瓣,利齒嵌入下脣,濃郁的血腥味在兩人的脣齒之間瀰漫着。
他仍是不肯退讓,但她也不願鬆口,明亮的眸子裡跳動着兩團熠熠火苗,似在無聲警告他,如果再繼續下去,她會咬碎他的嘴脣。
一抹暗色掠過裴錦塵的眼眸,修長的身軀朝後揚開,終是放過了她。
“啪。”就在他退後的一瞬之間,葉嫵猛然揚起手臂,利落的賞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安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脆。
裴錦塵的左臉火辣辣的疼着,幾縷碎髮自額頭落下,遮蓋住他的眼皮。
“先生,要發/情,請你找其它女人,我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對象。”說完,她一把將人推開,冷着臉憤然離去。
身後那束如針般如影隨形的目光,直到她離開洗手間,仍舊存在着。
葉嫵挺直背脊返回酒會現場,向張家千金道別後,拂袖而去。
她怎麼可能繼續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