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
威洛從外面回來,經過客廳的時候,正好收拾完的傭人忍不住攔了上去,“先生。”
威洛停住腳步,蹙眉,“什麼事?”
說話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傭人,跟了威洛也有些年頭了,威洛平時待他們不錯,“您別嫌我嘮叨,太太今天花了大半個下午爲您準備了一桌飯菜,又等了您幾個鐘頭,我看看太太那脾氣是肯定不會說出來的,但女人嘛,心裡總歸不快活,您記得哄哄她。”
威洛聽着,面上不動聲色,她等了他很久嗎?心裡浮出一抹異樣的情緒,“好,我知道了。”
他跟書兒的事情,傭人們並不知道,頂多以爲他們夫妻兩吵了個小架,在他們眼裡正常的很,他也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跟南書兒現在鬧得有多僵。
上了樓,威洛放鬆動作打開臥室門,他以爲書兒應該睡了,她的作息一向有規律,不喜歡晚睡。
沒想到他一進門就看到她甜甜的笑容,“回來了嗎?怎麼這麼晚?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吧。”
她只開了一盞牀頭燈,手裡捧着一本書,大約有些心不在焉,看得不是很認真,一點動靜她就發現了。
還不等他回話,她就已經掀開被子從牀上下來了,臉上是一貫溫靜的笑容,沒有半絲生氣的跡象。
她這破脾氣,連他們家的傭人都看出來了,那幾個小時和那一桌菜的事情,她半個字都不會再他面前提,很多時候,他都恨極了南書兒這樣的性子。
書兒穿了雙拖鞋就準備往浴室走去,路過威洛的時候被他扯着手臂一把抵在櫃子上,他的身體緊緊壓着她的,藍眸看着她的眼睛,“今天做了什麼?”
書兒愣了一下,又笑了出來,“我叫司機載我去拜訪了約翰·史密斯家,然後就回來了,沒做什麼,就看看書之類的。”
他的眸光深邃,像照不進陽光的深海,她一點都看不透。
威洛看着她臉上的笑容,笑得這麼明亮,可是,他心裡一陣自嘲,到底有幾分是出自真心呢?
他徒然就吻了下去,一點都溫柔,粗暴狂野像是在發泄着什麼。
書兒嚐到他嘴裡的酒味,沒有反抗,只是乖巧的任由他吻着,只是這樣的乖巧似乎更加惹惱了他,威洛掐着她的腰,一個轉身將她摔倒在身後的大牀上。
這是婚禮那天以後,他第一次吻她。
他的手急切的褪下她的衣服,書兒主動環着他的脖子,將彼此的身體貼得更緊,他的吻從脣一路向下留連,下巴,脖子,鎖骨,再往下,手從裙襬裡往上。
突然,他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擡起頭,看着書兒散亂的長髮,白皙的臉蛋染上潮紅,他的手一下子就收了回去,撐在一邊重新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喝了點酒。”說完,就直接往浴室走去。
書兒捏着身下的牀單,脣幾乎被她咬出了血,他竟然說對不起,閉了閉眼,他根本不願意碰她。
書兒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難堪過。
她躺在場上,衣着凌亂,狼狽到了極點,書兒突然覺得自己承受不住這房間裡的氣息,鞋子都顧不上穿,就赤着腳丫往門外跑去。
她推開書房的門,連等都沒有開,背抵在門上,身體緩緩的向下滑,長髮垂地,她看着這一室的冷清,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坐在地毯上,只有月光清冷的照了進來,眼淚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浸溼了地毯,書兒蜷縮着身體,抱着自己的膝蓋,用力的壓抑自己的聲音。
她很冷,天氣原本就微涼,她穿的又少,她整個人都冷得抖抖索索。
但是她還是不願意回到臥室,跟他呆在一起,她的心更冷。
威洛洗完澡出來就發現書兒不見了,臥室裡只有一盞燈在孤零零的亮着。
心突然就空了一塊,他冷落她,但是視線裡一旦沒有了她的身影,他就覺得空蕩蕩的。
威洛一邊擦拭着自己的頭髮,一邊心不在焉的等着她回來,
等了大概十五分鐘,她還是沒有回來,威洛心裡爲微微有些慌了,扔下毛巾,離開臥室裝作漫不經心的找她,廚房裡只有一個大廚在準備第二天早晨的食材,客廳的燈還亮着,沒有人,書房的燈沒開,他推開門開燈看了一眼,沒有她的身影。
威洛越來越難看,他再次來到樓下叫住一個傭人,沉聲問道,“有沒有看到書兒,她去哪裡了?”
傭人看着威洛懾人的臉色,小心道,“沒有,太太吃完晚飯就回房間休息了,我們都沒有見到她。”
難道……她逃掉了?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整個人就失去了理智,“馬上去給我找。”
“是是是。”傭人被他的怒氣下了一跳,連忙應道。
太太不見了麼?所有的傭人一分鐘之類都被集齊了,整棟別墅裡裡外外角角落落都找了一個遍。
守在別墅外的別墅站在客廳內,威洛的臉色冷酷得如同厭閻王,“她有沒有離開?”
保鏢連忙答道,“不可能,我們一直守在門口,如果夫人離開的話我們一定會發覺的,何況這麼晚了,車庫裡的車也好好的停在這裡,這邊沒有公車,的士也很少,夫人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的。”
發覺,如果她是尋常人他們肯定會發覺,但是她是南書兒,她是大名鼎鼎的l,她想離開他吧,她一直想要離開他。
那天沒能殺得了南森燁,威洛想到她可能去找他,整個人都變得無比暴戾,“馬上去找,翻遍整個巴黎也要把她給我找出來。”
他不可能讓她離開他的,她是他的妻子,她是他的女人,無論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他都要把她找出來。
睏意陣陣襲來,書兒慢慢的躺了下來,外面的雞飛狗跳她渾然不覺,威洛靠近書房的時候她就發覺了,她滿臉淚水,狼狽地不成樣子,下意識就不想讓他看到她這個樣子,因此他推門進來開燈的時候她就在前一秒躲到了門背後,幸好他只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就走了。
第二天清晨,威洛整夜未眠,眼睛裡都是血絲,整個人身上的煞氣讓傭人和保鏢連靠近他都不敢。
“先生,”終於有個不怕死的年輕女孩顫顫巍巍的開口,“別墅裡不是裝了監視器嗎,要不要調出來看一看,可能能找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