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兒黯然的站在原地,身體因爲長時間的運動而有些疲憊,再一次將身上的毯子攏好,她茫然若失的慢慢的走着。
身邊人流嘈雜,書兒卻好像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雪,突然紛紛揚揚的下了。
書兒擡起頭,伸手,大朵的雪花落在她的手心,然後融化,冰冰涼涼的感覺就這樣蔓延開來。
“書兒。”
不遠不近的聲音,輕柔的彷彿是她的幻覺,她突然覺得全世界都安靜下來了,只有雪還在下。
書兒屏住呼吸,緩緩轉過身。
大約二十米外的地方,威洛筆直的站在那裡,一身黑色風衣,英挺而風度翩翩,脣角含着淺笑,藍色的眸裡也是盈盈的笑意。
書兒怔了幾秒鐘,也只有幾秒鐘,她毫不猶豫的朝着他的方向跑了過去。
羊絨毯在她腳步剛起的那一刻就被風吹到了地上。
書兒衝倒他的懷裡,手環着威洛的腰,臉蛋埋進他的胸膛裡。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的聲音很小,只是抱着他的力氣很大。
“你穿這麼少你敢跑出來,”頭頂的聲音淡淡的似乎還夾雜着某種不悅。
書兒的身體被推開,她還沒來及說什麼,威洛已經把他身身上的黑色風衣脫了下來穿到了她的身上。
觸到她身上冰涼的溫度,那股怒氣又更勝了一層,“這麼大的姑娘了,連衣服都不知道多穿一件出來嗎?”
口氣裡多了幾分訓斥的味道,書兒被他摟在懷裡,小聲的反駁,“什麼姑娘,我早就不知姑娘了。”
大約是這句話取悅他了,書兒聽到他低沉的笑意從喉嚨深處傳了出來。
突然,威洛皺起眉,伸出手指擡起她的臉蛋,語氣變得陰森森的,“你這臉蛋,又被誰打了?”
索菲下手也夠重的,這麼久了還看得出來,書兒不想談論這個話題,遂道,“我們快回去吧,我很冷。”
威洛輕嗤,“別跟我玩轉移話題這種小把戲,說吧,誰打的?”
他的女人他都捨不得打,誰這麼雄心豹子膽敢動手。
書兒想了想,還是開口道,“索菲以爲你死了,所以很生氣。”
索菲。
他冷冷開口,“下次誰再動手打你,你最好是能躲開,躲不開或者是乖乖站着給人家打,我就去卸了打你的那隻手。”
“哦。”書兒乖巧的應了,心裡泛出甜蜜。
“埃文說堇沒事了……威洛,你沒事吧?”書兒遲疑的問出口,雖然他看上去完好無損,但是眼睛裡的紅絲和眉間的疲倦都是掩飾不了的。
“沒什麼事,都過去了,”威洛輕描淡寫,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她柔順的長髮,“我餓了,回家給我做飯吃。”
那些事說不說都沒什麼區別,無非就是各種九死一生,但是他沒事,沒必給她平添愧疚。
愧疚,藍眸眯了眯,不動聲色的垂眼看着懷裡的女人,她今天的表現,會是愧疚嗎?
楚楚早就看到威洛摟着書兒往這邊走來,她很識相的沒有過去打擾他們,站在車邊等着他們走過來。
雖然說她始終相信威洛不會有事,但是親眼看到他完好無損還是深深的鬆了口氣。
威洛一上車就把書兒整個人抱進懷裡,頭埋在她的肩膀上。
“威洛,”書兒蹙眉,小聲喊道。
“我很累,到家叫我。”他不但沒鬆,反而抱得更緊了,眼睛閉上,嗅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他安心多了。
書兒知道他累,可能三天沒睡覺也說不定,雖然這樣的姿勢有點辛苦,但是她沒有再說什麼,纖瘦的手指穿過他濃密的發中,臉貼着他的額頭。
楚楚在開車,看到這一幕,微微的笑了。
車開到別墅前,威洛睡得正香甜,書兒沒有辦法,這個姿勢他睡着也應該不舒服,他再困回牀上會更好。
“威洛,”書兒在他耳邊軟着聲音喊道,“威洛,我們到家了,你回臥室去睡吧,好不好?”
也許是在車上,睡得到底不深,眼睛一動,緩緩睜開了眼睛,書兒的臉近在咫尺,腦子還沒有轉過來,手就已經有動作了——攬過她的腰狠狠的吻了下去。
書兒防備不及,也沒有任何躲避的空間,只能被他吻個夠。
楚楚脣角一個抽搐,你要不要這麼飢渴啊?也不過就是三天不見而已。
終於饜足,威洛鬆了自己的手,懶懶的下了車。
“威洛,你去洗澡換衣服吧,你想吃什麼,我幫你準備,等會兒你醒了就能吃了。”
“我想吃你。”
安楚楚這下終於深刻明白威洛想要趕她走的意思了,遂十分貼心的道,“公司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我先走了,書兒,你好好照顧威洛。”
說完,便以巨快的速度上了車。
書兒看着消失的楚楚,只能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威洛很無辜,“我只是說實話而已。”
想吃她是不可能的,別說她身上那慘不忍睹的痕跡還沒消掉,威洛自己也是累的不行,暫時沒精力折騰她,只能乖乖上樓洗澡換上浴袍。
書兒上來過一次,說她給他熬了湯,讓他在睡兩個小時,威洛聽話的上牀了。
柔軟舒適的被褥,空氣裡還迷漫着她殘留的氣息,威洛很快就睡熟了。
書兒親自動手,挽起袖子弄了個新鮮的骨頭湯,然後精心準備了幾個炒菜,有葷有素,搭配得宜。
她特意放慢了速度,她想讓他多休息一會兒,但是菜涼了也就會不好吃了。
她一邊準備飯菜一邊想着,雖然埃文說堇已經沒事了,但是她
必須親自去看看,確認她真的沒有事。
也不知道是默契還是巧合,書兒最後一個菜剛上菜桌,就聽到威樓上的腳步聲響起,他穿了件灰色的居家休閒服下來,看着桌上冒着熱氣和香味的飯菜,坐到了桌邊。
書兒坐在他對面看他吃的很香,她撐着下巴,笑容溫婉,“我是一直會做飯嗎?還是跟了你以後纔會的?”
威洛笑,非常愉悅的表情,他伸手捏着她的臉蛋,無比理所當然的開口,“當然是因爲我。”
果然嗎?她一猜就是,黑色的眼裡都是笑意,臉上揚起的笑容非常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