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她走的時候,渴望的擁抱在三年後得到了。
來的太遲了。
“別哭了,哭多了眼睛該疼了。”
男人用指腹一下下擦拭着女人眼角的淚水,根本就是無濟於事,他擦的快,她掉的更快。
“盛言,你到底怎麼才肯放過我?”
蘇晴沒有反手摟住男人,她的手緊緊攥着男人的外套,只一會兒,外套就褶皺一片。
哽咽和啜泣讓男人心煩意亂,他煩躁地僵硬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執着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手?
“我不會放過你。”
他回答的篤定,宛如一紙地獄的裁決,不帶任何迴旋的餘地。
於盛言來說,當年的放手是迫不得已,他給了她自由和放縱,事到如今,她又回來,男人就不會讓她再離開。
“你說過不會再糾纏我!你滾!滾!”
蘇晴的理智已經處於了崩潰的邊緣,她對着男人拳打腳踢,力道不輕,男人一一受着,就好像在哄一隻磨爪子的小貓。
“寶貝兒,糾纏和放過差的遠了。我已經錯過一次了,不會再有第二次。”
他微笑,殘忍冷酷。
憑什麼?蘇晴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男人的本來面目,奈何眼眶中一片氤氳,她什麼都看不清。
“盛言……算我求你,我求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女人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狼狽,她低着頭,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頭頂頂着盛言的肩膀,她能感受到男人的呼吸聲,能透過衣服觸碰到他灼熱的皮膚,也能隔着心臟感受到他的疲倦。
明明都那麼累了,怎麼就是不肯放棄呢?
空氣有那麼一瞬間的躁動,盛言強硬地用食指挑起了蘇晴的下巴,眼睛裡的憐惜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驚豔的瘋狂。
“聽着,蘇晴,想讓我放過你,除非我死了。”
水霧散去,女人終於如願以償地和男人對視上,那雙眼睛依舊那麼亮,卻再也看不到什麼溫情了。
他想要得到的早就不是愛情了,
而是當初的那份執着。
他愛的,是那份執着的遺憾,不是她蘇晴!
“呵……盛言,你永遠不會如願以償!”
微風拂過,莫名地帶着點涼意。天上的星子都開始往雲朵裡隱沒,月亮也只露出了半個月牙,慘白地照着大地。
盛言鬆開蘇晴,摸了根菸點上,靠着欄杆吹了很久的冷風,直到女人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不見,他才把只抽了一口卻已經快要燃到手指的香菸扔進了垃圾桶。
唐一涵站在很遠的地方看着他們倆的一舉一動,聽不清聲音,只看到了他們相擁熱吻。
她咬了咬牙,美眸閃着森森的光,隨着蘇晴的離開,也轉身回了片場。
女一號帶着渾身上下的寒氣回了片場,纔剛坐下,助理就立刻端來了杯熱茶。
“怎麼了,生這麼大氣?”
“我以爲新來的那個編劇是什麼好東西呢,沒想到剛來幾天就開始勾搭盛言了,婊子。”
蘇晴還沒有回來,她座位那裡空着,唐一涵往那兒看了好幾眼,心下盤算着怎麼給她個下馬威。
“算了一涵,你看她那姿色,怎麼也比不上你,還至於這麼生氣?”
高雪庭挑了挑眉,她是唐一涵的助理兼好友,比唐一涵看的長遠的多。
“就那個姿色都跟盛言摟摟抱抱法式舌吻了,真要去整個容還不迷的盛言移不開眼?”
“什麼?!”
盛言是圈子裡出了名的潔身自好,他有沒有固定的牀伴情人不知道,但是出道以來,唯一一個緋聞女友就是唐一涵,而熟悉的人又都知道,倆人之間啥都沒有。
這口氣咽不下,唐一涵突然站起來,拿着劇本往導演那裡走,助理自然跟在身後,她餘光瞥見了正往這邊走的蘇晴。
誰都不知道唐一涵跟導演說了些什麼,片刻之後,女一號拿着劇本走到了蘇晴身邊。
“蘇編劇,你看看這兒,我覺得這裡加一出吻戲會更好。”
蘇晴剛纔用冰袋敷了敷眼睛,索性沒有紅腫起來,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唐一涵來者不善,不過一時間也沒發現什麼問題,反而認認真真看起了那齣劇本。
“這兒主要體現的是男主,加吻戲有點多餘了。”
多餘?就許你和盛言偷偷摸摸的親,她都不能借着拍戲的名義大大方方接吻?唐一涵咬了咬牙,臉上笑容不變。
“整個劇本男女主的互動本來就不多,加個吻戲怎麼就多餘了?”
“唐小姐,這部劇的主題就是曲折的愛情,假設這裡加了吻戲,後面就沒法表現出久別重逢的喜悅了。”
女人儘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有說服力。她也知道,自己初次當編劇,劇組裡這些明星不服她很正常,她也不想去得罪他們。
“是麼?”唐一涵往下壓了壓身子,視線剛好和蘇晴對上,“到底是劇情不需要還是蘇編劇不捨得盛言?”
“你說什麼?!”
蘇晴豁然站起身,臉色發白,她不確定這個人知道多少,也不確定有多少人知道,她和盛言之間明明什麼都沒有……
“噓——”
女一號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下顎衝着劇本揚了揚。
“放心蘇編劇,我只想要加個吻戲。”
得到了一個有利情報,最好的使用方法是循環利用,先提出一個對方能接受的條件,然後再逐層遞增。
“不可能。”蘇晴也是一口氣憋在了胸口,想也不想就回絕了,“唐小姐,你可以隨便怎麼樣,但是改劇本這件事,我堅持從專業角度出發。”
言下之意,你太業餘。
這句話說的很大聲,周圍一些演員和場務全都把目光聚焦了過來,唐一涵的計劃沒有成功,又被人當猴一樣圍觀,頓時怒火從生。
“蘇編劇,我只是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你至於這麼說我?”
“就是,還專業角度,在這個圈子裡,排輩論資也輪不到你吧?”
高雪庭早就看到了這邊的兩人,見縫插針地幫腔唐一涵。
在場看戲的人若干,卻沒有一個出來說句話的。
一個是頂尖的女星,一個是之後還要相處半年的編劇……
“我的確排不上名字,不過我簽約《餘生》的時候,好像記得沒哪個條款上寫着要聽從演員意見修改劇本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