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蘇晴好幾次張嘴想要問關於李樞藍說及的事都沒能說出口,心頭總閃過一絲慌亂。
她側過臉,眼神專注地看着盛言開車的側顏。
盛言長得十分英俊,不似盛叔叔那般的古典儒雅,他面上棱角分明,流暢的線條像是天神最完美的雕刻品一般,他鼻子挺拔,狹長的雙眼,厚薄適中的嘴脣,渾身的氣質沉穩而內斂,這就是盛言。
只是,不知道在哪個瞬間,蘇晴竟然覺得眼前的盛言開始漸漸地和盛古軍重合氣來,兩人竟然有三四分相似。
盛言轉頭,深邃的眸子意外地撞進蘇晴迷茫的眼神裡,他低吟,“好看嗎?”
蘇晴面色一紅,連忙撇過頭,自己竟然這麼旁若無人地盯着盛言看了起來,被他這麼一問,她耳根子微微地有些發軟。
盛言卻知曉蘇晴爲何這邊失神,他面上興味的表情微微收斂,輕聲問:“你想知道什麼?”
蘇晴一怔,原來他早就察覺到自己的欲言又止了,蘇晴咬了咬下脣,“你和盛叔叔認識麼?”
盛言面上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而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蘇晴的錯覺,她總感覺車內的氣溫似乎低了一些。
“他是我父親。”
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從盛言口中飄了出來,蘇晴整個人怔住在位置上,驚訝的表情就像是被天邊閃過的雷電擊中一般,一時間,她就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盛叔叔、是你父親?”蘇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吶吶地將盛言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她從來不知道盛古軍有孩子啊?也從來沒有聽盛言說過他父母的事情。
蘇晴突然想起那日,打電話時,她不小心提到了盛言的父母,當時盛言說:“他不值得你見。”
而李樞藍說:“盛大哥和盛叔叔關係不好。”
蘇晴突然意識到,彷彿只有她是不知情的一個,就連李樞藍都知道這些往事,她卻偏偏現在
才知道,蘇晴忍住了心頭那一抹駭人的失落感,“怎麼沒有聽你說過?”
“沒什麼好說的,我和他早已經沒有關係了。”盛言眼中眸色深沉,讓蘇晴捕捉不到任何情緒的波動。
能有什麼大事能夠足以讓一對父子不再相認呢?
蘇晴心頭一滯,雖然她很想知道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有些事,若是盛言想說,他自然就會說的。
感覺到放在方向盤的手被一股溫暖輕輕地包裹住,盛言眸中閃過詫異,他垂眸,眼神落在蘇晴搭在他手上的柔軟小手,方纔的抑鬱像是瞬間煙消雲散了一般,他眼底劃過一絲暖意,反扣着蘇晴的手,放在中控前的位置那兒。
“剛剛去看我媽了。”盛言輕聲道,雖然聲音很輕很輕,但是蘇晴還是讀到了裡面一絲哀愁的味道。
只是,雖然她很想陪着他哀傷一會,但是,她無法不想到李樞藍剛剛說的盛言很傷心一事,她面色有些猶豫,還是無奈被妒意控制了,“你和樞藍去的?”
盛言微怔,側過頭來,眼神如同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不知是不是深秋的寒風吹進了緊關着的窗戶,蘇晴看見他的眼中深潭泛起了漣漪,一圈一圈地,煞是好看,“昨天讓Devin送樞藍回去後,我自己去的。”
末了,他又輕啓薄脣,“蘇晴,你怎麼總是吃樞藍的醋?”
“唰”的一下,蘇晴整張臉都紅了,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方纔略微壓抑的氛圍,一瞬間就變了,蘇晴努力地忽略着盛言灼熱的視線,她垂着頭,低聲道:“我沒有。”
盛言卻爽朗地笑了起來,伸出大手揉了揉蘇晴的腦袋,將她一頭秀髮都揉亂了,“可是你吃醋我很開心。”
蘇晴這回連脖子都紅了,既然都被發現了,那就趕緊採取措施吧,蘇晴擡頭,目光灼灼地望着盛言,“既然知道我吃醋了,以後就少和她接觸,知道了嗎?”
盛言更加好笑了,笑聲在車內迴盪了許久,最後他只輕輕說出一個淡淡又有力量的字,“好。”
可是吧,盛言不接觸李樞藍,不代表李樞藍不會接觸盛言啊。
所以到了晚上,蘇晴看見李樞藍打給盛言電話的來電顯示時,有意無意地在盛言走過時嘟囔了一句,“不是說不接觸嗎?”
小到蘇晴以爲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卻被盛言聽到了,盛言眼角點綴滿了笑意,將手機遞給蘇晴,打趣,“要不你來接?”
蘇晴雙眼一瞪,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識想讓李樞藍知道自己的存在,她一手接起了電話。
“樞藍?”
那邊沉默了一下,只不過很快,蘇晴就聽見李樞藍一如既往清脆的聲音,“晴姐姐,你怎麼接了盛大哥的電話呢?”
難道她還不能接不成?蘇晴心裡醋罈子已經打翻了,只是她還是忍住了懟她的念頭,輕笑道:“你盛大哥在洗澡呢。”
盛言挑眉,他伸手拉了拉裹在身上的浴巾,剛洗完澡,其實也是差不多這個意思吧?
那邊李樞藍沉默得更加厲害了,良久,蘇晴才聽見李樞藍一如既往的聲音,不過這時似乎帶着些怪異,“盛大哥和晴姐姐住在一起?”
蘇晴這下樂了,他們是情侶難道還不能住在一起,她剛想說話,李樞藍已經輕笑了起來,“既然盛大哥在洗澡,那這事和晴姐姐說也是一樣的,我今天接到一個在《週刊》工作的朋友的電話,說是那裡的狗仔拍到了姐姐和、別人在酒店的照片,我已經打電話叫我朋友幫忙攔一下了,畢竟也不知道屬不屬實。”
蘇晴眉頭一皺,什麼叫也不知道屬不屬實,這話說得她心裡一堵。
但是很快,蘇晴反應過來,還是道了聲謝,李樞藍這才掛了電話。
“什麼事?”盛言見她眉頭直到掛了電話還沒鬆開,就知道李樞藍肯定是說了什麼重要事。
蘇晴沉思,“今天停車場的狗仔是《娛論》的吧?”
盛言頷首。
“樞藍說《週刊》的狗仔也去了,怎麼會這麼巧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