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會所,紙醉金迷。
凌子墨其實也不愛來這裡了,覺得這種地方不是他這把老骨頭可以耍得動的地方,可除了這裡,他也不知道還能去什麼地方。
他總覺得他這5年把自己過得有點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點了很多歌去,叫了很多酒,一邊喝着酒一邊唱着歌。
他唱歌一向不好聽。
自己聽了都想哭。
何源就這麼忍受着凌子墨的鬼哭狼嚎。
他也不知道凌子墨哪裡來的自信,還能唱完一首又一首,沒完沒了。
他自然安靜很多。
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喝點小酒。
這段時間他的日子還是循規蹈矩,即使沒有封尚收購案,這麼大個夏氏,要做的事情還是很多,他還不至於空閒了去,就是總覺得,日子少了很多激情。
好吧他承認,他也不是一個激情的人。
從小就不是。
他就是死板到,有時候反而會被人嘲笑。
他倒了一杯,剛拿起準備喝。
凌子墨突然一屁股坐了過來,坐在他的旁邊,“何源,你平時不愛來這種地方?”
何源點頭,“除了應酬都不來。”
“我以前經常混這種地方。”凌子墨說,“也不知道哪裡來這麼大的魅力,就是和我的那些豬朋狗友一起,在這裡面紙醉金迷。現在我那些朋友全都成家立業,幾乎很少有人過來了。”
“嗯。”何源點頭附和着,“人都會成熟。”
凌子墨點頭,“是啊,人都會成熟,曾經覺得喜歡到要命的東西,現在反而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何源淡笑。
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凌子墨情緒很低落,即使剛剛跳得很嗨。
“對了,你有女朋友嗎?”凌子墨問。
“沒有。”
“這麼多年一直沒有?”
“一直沒有。”
“真好。”凌子墨突然幽幽的感嘆。
特麼越來越羨慕潔身自好的男人了。
“不太好。”何源苦笑,“我父母也在催我交女朋友了。”
“催你你就交啊,像你這樣的鑽石王老五,還怕沒有人要嗎?要不要哥哥給你介紹點資源?”
“不用了。”何源連忙拒絕,“我還是覺得順其自然的好。”
凌子墨也不強迫。
在感情的事情,他最沒有的就是發言權。
何源看着凌子墨自顧自的一直在喝酒,“你和居小姐之間,過得不太愉快?”
“嗯,不愉快。”凌子墨點頭。
“她看上去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何源說。
雖然和居小菜接觸的時間不多,但能夠感覺得到,她人很好,很溫和很恬靜。
怎麼都覺得會是人妻良母的最佳人選。
之前他還挺可惜,可惜居小菜這朵小花,還是插在了凌子墨的身上,但後來他們結婚之後看到凌子墨的改變,也會如大衆都以爲的那樣,浪子回頭金不換,居小菜算是苦盡甘來。
這才5年
5年,就又開始發生變了?!
“她看上去確實很好相處。”凌子墨笑着,默默的重複何源剛剛的話。
準確說,她除了和他之外,和任何人都很可以很好相處。
而他就是走不進她的內心。
在她心裡面,展然勝過一切。
他真想把展然從地裡面挖出來,挖出來問他,能不能好好死,能不能不要這麼陰魂不散!
他總是幼稚的想一些幼稚的方式來讓自己以爲自己生活還有樂趣。
他一直在喝酒。
何源也陪着他,當然不會像他那樣喝太多。
喝到一半。
大門被人敲開。
一個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出現在包房中,很自然的走向了凌子墨。
如此妖嬈的身體,站在凌子墨的面前,嬌嗔道,“凌少,沒想到你這麼久了還會大駕光臨,會所真是受寵若驚。”
“你進來做什麼?”凌子墨沒什麼耐心。
女人說,“哎呀看你說的。我不過就是進來看看你。”
“你有什麼話直說,想要給我們塞小姐就不必了。”凌子墨直白,太瞭解這種媽媽桑了。
“你看你,什麼叫塞啊,不過就是想要然凌少多照顧一下生意,你也看到了,現在的小姐行情不好,不怎麼好混了,小姐都快要吃不起飯了!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上,就幫媽媽咪點兩個啊?!你放心,我知道凌少的脾氣,兩個姑娘絕對不會亂來,就幫你倒酒陪你們唱歌,絕對不會碰你們行不?”
凌子墨無語。
這小姐行情現在是有多不好。
“凌少,和媽媽咪這麼多年的了,你就給媽媽咪一點面子好不?你想這麼多年了,媽媽咪什麼時候求你了,也真的是被逼無奈啊,我們的妹子也都是走投無路纔會走上這條路的,你就給她們一點生路行不?再這麼接不到客人,會所都要攆人了。”
“……”凌子墨轉頭看了一眼何源。
何源沒有明顯拒絕,即使沒有說答應。
他想了想,“你叫進來吧。”
誰讓他一向心地善良。
而且媽媽桑確實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這般塞過小姐,他也當是做好事兒積德。
也不知道這樣的積德有沒有用。
媽媽桑興奮的說道,“還是凌少闊氣,那我馬上交姑娘們進來。”
凌子墨點頭。
然後對着何源說道,“想不想結束你的處男生涯?”
何源顫笑。
凌子墨當然是開玩笑的。
他現在勸人殺人犯法也不會勸人****,自己在這地方,跟頭摔得有點重。
一會兒。
進來了兩個小姐。
穿得都很花枝招展。
小姐分別坐在了凌子墨和何源的旁邊,兩個人都很規矩,即使畫着很妖豔的裝扮,也不難看出確實生澀,不太會討客人喜歡,別說凌子墨見多了一眼能夠看出,何源這種菜鳥也知道這兩人應該纔來。
小姐給他們規矩的倒酒,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凌子墨反而無聊的主動問道,“做這一行多久了?”
“有3個多月了。”小姐連忙回答着。
“沒陪幾次客人?”
“對不起凌少。”女人一下緊張,大概以爲自己做得不夠好。
“不用說對不起,我沒覺得你做得不好。”凌子墨說,“就是隨口問問,這麼長的夜晚,我總不至於把你當空氣吧。”
“就陪了3次。”
“還沒多少經驗。”凌子墨總結。
“我會好好改進的。”女人保證道。
凌子墨笑得很好看。
就是很帥的笑容,在他原本就很陽光的臉上,會讓人覺得特別的溫暖。
“凌少。”女人看着他。
“怎麼稱呼?”凌子墨問。
“紫羅蘭。”
“噗。”凌子墨差點沒有把嘴裡的酒吐出來。
紫羅蘭就這麼木訥的看着她。
她說了什麼讓他覺得這麼好笑嗎?!
“果然沒有人願意點你。”凌子墨感嘆。
紫羅蘭有些低落。
“能不能取一個稍微洋氣點的名字,你這麼老土的名字,除了50歲的老頭子願意點你,誰還想點你啊。”凌子墨忍不住吐槽。
“我從小就很喜歡紫羅蘭,我覺得紫羅蘭……”
“行了,就叫黛西吧!”凌子墨給了她一個名字。
“哦。”
“別這麼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聽哥哥的,改成黛西讓你走好運。”
“嗯。”紫羅蘭只得點頭。
“你給我講講,爲什麼你沒有回頭客。”3個月就陪了3次客人,想想就是因爲沒有回頭客的原因。
“也不是沒有的,之前也有一個回頭客要點我,但是這裡面的小姐競爭太激烈了,其他小姐就揹着我去了。當然,媽媽桑也處罰了那個小姐,但最後那個回頭客就一直點她了,媽媽桑也就睜眼閉眼了。”
“這也說明你確實不會人家會陪客人。”
“我會努力學的。”紫羅蘭又是一臉肯定道。
“突然很想問你,你爲什麼要進這一行,是家裡原因?”
“媽媽桑是讓我們說家裡不好什麼的,其實也不是很不好的,當然要真的特別好我也不可能來了,反正就是家庭條件很一般吧,如果我不做這一行,我就會像很多女人一樣嫁一個男人,一個月有着3000來塊的工資,每天在家相夫教子,我覺得我不喜歡這種生活,而且伺候男人享受自己又能賺錢的事情,我覺得挺好的。”
“……”你果然很有見解。
“我說錯了什麼嗎?”
“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沒客人了。”凌子墨說道。
“我是不是應該裝可憐?”
“廢話。來這裡的大老爺們都以爲自己是上帝來救贖的,你這樣的看上去像是需要被救贖的嗎?大老爺們反而會覺得你在嫖他,還是免費的,你得裝可憐,看人不同裝可憐,還得分羣體,比如老頭子系列,45歲以上的,他們喜歡女人崇拜他,知道嗎?崇拜,就是各種覺得他風華絕代啊,事業有成啊,正直壯年啊!但凡他手一碰到你,你就**個不停,說他好棒好棒……”
紫羅蘭完全是懵逼。
這是在叫她勾引客人。
旁邊陪着何源的小姐那一刻也自然不自然的挪過去,似乎很想聽聽凌子墨的言辭。
何源好笑。
是真的覺得凌子墨很好笑。
這貨太奇葩了,奇葩道居然開始教小姐伺候客人。
他看着凌子墨說得還很認真,認真的給兩位小姐分析不同的人羣應該用不同的方式。
他突然有一種錯覺,覺得凌子墨不去但媽媽桑真的是可惜了!
他起身,離開。
這種環境待久了,還是會有些不太自在,他去外面的公共洗手間透氣。
透氣。
畢竟他對小姐怎麼伺候客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往洗手間走去。
剛邁入男士廁所,晃眼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從女士邊走了出來。
顯然沒有注意到他。
甚至他都跟在了她身後,她貌似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嘴角冷笑。
他還以爲她不太喜歡這種地方,也不過是,看上去而已。
他腳步停在一個包房門口。
他在她開門進去那一刻,晃眼看到了裡面的烏煙瘴氣,裡面的男女成羣。
他冷笑,冷笑着,卻沒有轉身離開。
他拿起電話,翻找號碼,撥打。
那邊是響了一會兒才接通。
應該是裡面太吵了。
“何源。”對方傳來有些新奇的聲音,沒想到他會突然給他打電話。
“朱鵬,我剛剛似乎看到了你。”
“你也在鎏金會所?”
“在你門口。”
“這麼巧,我馬上出來。”
朱鵬連忙從包房中出來,看着門口站着的何源。
怎麼都覺得整個人的氣質不太適合這種地方,卻又覺得,他好像能夠適應所有環境。
“招待客人?”何源眼眸看着裡面。
“這不是,生意不好做,自己投資創業的都給敗光了,現在啦只得接了我爸的班,在工地上搬搬磚頭。這不,爲了一個承包項目,請了人過來喝酒。你在商場上這麼多年,說不定能認識,老同學的份上,幫我去問候問候那幫孫子,哥們我實在也是走投無路啊!”朱鵬說得苦口婆心。
何源笑道,“你還有走投無路的時候。”
“哪能有什麼辦法啊,混口飯吃,老同學你就幫幫忙成不?”
何源點頭。
朱鵬簡直是受寵若驚。
以前吧他家雖然有點暴發戶,但他成績差,何源成績好,兩個人就不是一類的人。
現在吧他混的也不好,何源已經是高端人士了,他們自然也不是一類人。
朱鵬連忙給何源推開了包房門,兩個人走進去。
走進去,裡面烏七八糟的,有4個男人,差不多35—40歲之間。還有幾個小姐在裡面作陪。
其中就有嶽芸洱。
嶽芸洱不是小姐,但明顯今天化過妝了,也換上了比較清涼的衣服,此刻正在和一個男人喝酒,男人的手抓子已經覆在了她的肩膀上,在趁機吃豆腐,嶽芸洱也沒有特別的反抗。
何源就睨了一眼。
朱鵬當然也發現了他的視線,連忙說道,“嶽芸洱,也是老同學了,過來幫我陪陪客人的。”
何源微點頭。
朱鵬連忙上前,熱情道,“我一個老同學過來了,剛好碰到,這不是緣分嗎?!來來來,給吳總介紹一下,這位是……”
“這不是何總嗎?!”那個抱着嶽芸洱的男人突然就放開了她,連忙上前恭敬道,伸手主動有熱情,“你好你好,我是吳中其,我們和貴公司有過合作的,上次貴公司的一個高級宿舍樓的建設,我們是承包商之一。”
何源恍惚。
但他確實沒什麼印象。
畢竟和他談的,都不會是這個階層的人。
“你好。”何源顯得很有禮貌。
“你好你好,你來做,來做。”吳中其連忙讓人騰出最中間的位置。
嶽芸洱自然而然,也退後了好幾步。
她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何源。
她一直一直很想避開他的。
她轉頭看着朱鵬。
朱鵬哪裡還有心思管他,連忙也跟着吳中其一起坐了過去,將何源擁簇着。
“朱鵬,你早說何源是你老同學,我們也不用兜圈子兜這麼大啊,你看看你,真是把我當外人了!這個項目我就給你了。”吳中其豪邁的說道。
“那真是感謝吳總了,感謝。”
“一家人不說見外話。”吳中其連忙說道,
朱鵬表面附和,心裡那個鄙視,丫的剛剛跟我裝孫子的時候,不說一家人了!
“那我們多喝點,多喝點。”
“來來來,我敬何總一杯。”吳中其連忙說道。
其他人也因爲何源的到來,而顯得更加熱情了些,小姐都被涼到了一邊,就想要陪好何源。
何源也在輪番的轟炸下,喝了不少酒。
喝得有些反胃。
朱鵬在這社會上滾爬這麼多年,眼色還是有的,連忙拉着旁邊的嶽芸洱,“幫何源頂幾杯。”
嶽芸洱不太願意。
“姑奶奶,你酒量那麼好,就給給我面子行不?回頭我多給你一點小費,店裡面的銷售分成我給你增加行不?!趕緊去。”
嶽芸洱猶豫。
甚至在自己還沒有動作的時候,朱鵬就已經強迫性的推着她坐在了何源旁邊,然後故意熱情地說道,“你看你們就和何源和,我還有個美女老同學,她可是吃醋得很。”
吳中其連忙反應過來,也知道自己剛剛太急切了,“對對對,冷落了美女可不是男人一個應該做的事情,來來來,小耳朵,我們喝一杯。”
嶽芸洱硬着頭皮和對方喝酒。
何源坐在他們中間,看着嶽芸洱的主動。
他當然知道嶽芸洱是過來給他擋酒的。
他只是有些恍惚。
以前不是不喜歡除了秦梓豪以外的其他人叫她小耳朵嗎?他有一次無意的叫了一聲,她還給他發脾氣來着,說這個稱呼是秦梓豪專項,其他人都不可以叫。
他那一刻有些走神。
想到嶽芸洱以前的趾高氣昂,怎麼也沒想有過,有一天需要做這種事情,有一天別人也會叫她小耳朵,叫的還很邪惡嗎?!
“何總,這裡的小姐都不錯,你要不要我幫你再點一個……”吳中其獻媚,自然不可能把他們用過的小姐給他。
“不用了。”何源說,“這一個就行了。”
說的是嶽芸洱。
嶽芸洱輕咬着嘴脣。
“她不是,她是朱鵬帶過來的,不是你們老同學嗎?”吳中其解釋道。
當然也沒有特別的去否定,反而說出來的話中,還帶着些故意。
“是嗎?我以爲是一樣的。”何源淡笑着,“很多年沒見了,都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你不知道啊。”吳中其笑得更邪惡了,“小耳朵做的事情,可是很多男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哦?”
“賣情趣用品,在網上。”
“哦。”何源笑着點頭。
“朱鵬還答應了,回頭都送我們一些。我這麼大歲數了,還沒用過,都不知道長什麼樣子。倒是小耳朵可要給我們親身講解才行。”
“那必須的必須的。”朱鵬趕緊說道,“這些東西我們小耳朵可是行家,什麼新鮮玩意到她手上她都知道怎麼用!”
“小耳朵是不是經常自己用?”吳中其好奇的問道。
嶽芸洱沒有回答。
“自己用起來和男人做,哪個更爽?”
嶽芸洱沉默。
朱鵬也會知道嶽芸洱的性格,能夠陪他出來陪客人差不多了,這種話她怎麼可能說得出來,就連忙解圍道,“聽說用好了,比真人實戰更爽。”
“這樣一說我就更有興趣了。”吳中其毫不掩飾的說着。
“既然吳總這麼有興致,我馬上讓人給送點過來大家玩玩?”
“不麻煩嗎?”
“難得有機會。”朱鵬感激說道,很會見風使舵。
“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朱鵬忙笑着說了幾句,帶着嶽芸洱走向一邊,“誰方便送點過來?”
“我回去拿吧。”
“你走了怎麼合適!”朱鵬說道,“你弟弟呢,讓她幫你送點過來。”
“他今晚值夜班。”
“快遞員呢。”
“鑰匙在我身上。”嶽芸洱說。
朱鵬有些爲難,“那我幫你叫車,你快去快回。”
“嗯。”嶽芸洱點頭。
她其實半刻都不想待在這裡。
她覺得呼吸不過來。
嶽芸洱直接走出了包房。
朱鵬過去賠笑,“小耳朵說怕別人挑選的大家不喜歡,所以自己要親自回去拿。”
“哈哈好。”吳中其興奮無比。
何源看了一眼包房門的方向。
他突然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吳中其連忙說道。
“不用了,你們玩。”
何源起身離開。
走出包房的那一刻,腳步明顯有些快。
他走向酒店大門口。
嶽芸洱正打算上一輛出租車。
他三兩步過去,一把將嶽芸洱從車上拉了下來。
“啊!”嶽芸洱一陣吃驚。
吃驚的看着何源。
看着他此刻似乎有些怒氣。
要知道,何源從來不發脾氣,總是文質彬彬總是斯文有禮。
何源也根本沒有給嶽芸洱說一句話,拽着她甚至是野蠻的幫她拉走。
拉到了一排排豪車的停車場,拉開了其中一扇豪車的門,對着前排司機說道,“你先下去。”
司機連忙下了車。
甚至還非常懂事的走得有些遠。
嶽芸洱手臂被何源拉的很痛,她咬牙沒有叫,就怎麼默默的承受。
車內空間很窄,那一刻甚至有些窒息。
“陪他們比較好?”他問她。
突然問她。
嶽芸洱沒懂。
“和他們上牀,比和我更好?!”何源一字一句。
“沒有說過要上牀。”
“所以就是隨便吃吃豆腐也可以的是吧。”何源問她。
嶽芸洱看着他。
看着他分明生生氣,但就是看上去可以出奇的平靜。
可他在生氣什麼!
“摸一下多少錢?”何源問她,冷冷的問她。
嶽芸洱直直的看着他。
“摸一下胸多少錢?”何源說。
說着,他拿出自己的錢夾,從裡面隨便拿了一疊鈔票,“這裡夠摸多少下?”
嶽芸洱緊咬着嘴脣。
她真的不知道她那裡得罪了何源。
曾經的事情就不能一筆勾銷嗎?
是不是她曾經對他的那些羞辱,他現在要全部還回來。
如果是這樣,她還。
她說,“想摸多少就多少!”
因爲看上去真的好幾千塊。
聽說鎏金會所的小姐,一個晚上什麼都做,也沒這點錢。
何源冷諷。
他把錢扔到她面前。
零零散散的落在了車上,看上去很多。
他伸手。
伸手,直接摸了進去。
嶽芸洱咬緊了嘴脣。
她就感覺何源的手,直接抓了上去,然後粗魯的扯掉了她的文胸,摸得很深入。
她默默的承受着,承受着。
承受着。
何源就這麼看着她的模樣,手心中的充實確實很明顯。
這是他第一次碰女人,碰得並不爽。
甚至有些厭惡。
他把手伸了出來。
過程也不過一分來鍾。
安靜無比的空間,誰都沒有說話。
好在此刻晚上停車場的燈光不夠亮,昏黃中也看不太清楚彼此的臉色。
“下去!”他說。
嶽芸洱沒有停留,沒有把文胸重新弄好,沒有撿地上的錢。
她打開車門就走。
“嶽芸洱。”何源突然叫着她。
“不要錢了嗎?”他問她。
問她。
她咬牙,轉身去車上撿錢。
很多很多,到處都是。
因爲零散,她一個手都抓不住,所以打開了自己的手包,往裡面塞。
塞到最後一張。
那張錢就壓在了何源的腳下。
她猶豫了一下,“麻煩你擡擡腳。”
“嶽芸洱,有沒有覺得,這畫面似曾相識。”何源問她。
嗯。
確實是似曾相識。
當初她父親也是這樣,拿着錢扔給何源,讓他這種人別靠近自己的女兒。
她說,問何源,“你是不是很有快感?”
“還好。”何源淡然。
嶽芸洱也不再多說。
她沒看到何源有要擡腳的意思,索性也就一百塊而已。
大頭都在她的包裡面了。
她站起身體,“謝謝。”
轉身離開。
離開的時候,聽到何源諷刺的聲音說道,“拿着錢去買一瓶好點的香水,你廉價的香水味真的讓人很作嘔。”
她腳步很快,很快的離開。
她一口氣跑到了出租車上,關上車門讓司機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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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麼想逃。
想逃離他的視線。
她靠在後背椅子上,突然想了很多。
想起以前還在讀高中的時候,她因爲她爸的特殊關係,說直白一點就是送禮送得好,安排在了全班甚至全校成績最好的同學旁邊成爲了同桌,那個人不是誰,就是何源。
就是其貌不揚的何源。
她當時就覺得他是一個只會讀書的書呆子,她很討厭書呆子,而且看上去也很土。
她家裡當時還很有錢,在這麼一個公立學校裡面,其實很有優越感。
因爲大多數有錢人都去讀昂貴的私立院校了,她當時不過是任性的和秦梓豪吵了架,然後任性的死活要父母給她轉學,父母又對她萬般寵愛,就給她轉了學,然後去了那個她其實都不上的公立院校。
聽說裡面的人,不是書呆子就是小混混。
而她當時轉校過去,又是專車接送,又是穿得華貴,長得自然也可愛無比,硬是引起的全校的轟動,好多人都想認識她,她那會兒真的覺得這些都是平民。
她甚至給何源和自己化了三八線,決不允許他靠近自己一點。
她嫌棄!
那個時候的她就開始化妝就開始噴香水了。
每次噴着香水去學校都會被女生包圍,都會說她的香水好好聞。
那個時候她還會非常自傲的說道,香水是她爸爸在國外出差給她買回來的,多少錢多少錢,說出來後所有人都羨慕不已,畢竟對那時候的一般家庭而已,一瓶30毫升的香水賣了幾百上千塊,簡直就是無法想象的奢侈品。
而她也在這麼多人的恭維和羨慕中,越發的高高在上。
想到那個時候的自己有多輝煌,現在的自己就有多狼狽。
何源說得沒錯。
她的香水就是很廉價,幾十塊錢一瓶。
她還會捨不得的,難得出門纔會噴一點點。
一點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