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一直在持續。
夏綿綿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有些無所事事。
說直白一點是真無聊。
她盼着婚宴趕緊結束。
這種婚禮,雖然盛大雖然浩蕩雖然奢華,但半點都沒有她曾偶爾也會幻想過的幸福,當然也半點期待都沒有。
她只有一個感覺,累。
累得巴不得立刻走人。
一個人無所事事的坐了不知道多久。
一個男人突然從宴會廳走出來,帶着一身酒氣,一屁股坐在了夏綿綿旁邊的椅子上,坐定之後似乎纔看到有個人在自己旁邊,表情看上去還被嚇了一跳,“夏綿綿,你結婚你不去宴會大廳待着,你來這裡做什麼啊?”
夏綿綿懶得搭理凌子墨。
因爲居小菜的原因,她甚至對凌子墨都帶着有色眼鏡。
凌子墨此刻似乎也沒有注意到夏綿綿的情緒,他靠在椅子上,整個人顯得有些疲倦,嘴裡咒罵着,“媽的,韓溱那賤人,每次遇到那二貨都沒有什麼好事兒發生!”
韓溱?
哦,封逸塵的伴郎。
“你認識韓溱不?”凌子墨轉頭突然問夏綿綿。
似乎從頭到尾沒有感覺到夏綿綿對他的排斥,甚至是深深的排斥。
“不熟。”
“今天的伴郎。”
“也不熟。”
“不熟好,你別跟他熟,他人品不怎麼樣。”凌子墨直白。
夏綿綿倒覺得,凌子墨說人品不好的人,反而可以多接觸。
畢竟,人渣的評語基本參考系數爲零,甚至可以說是負。
凌子墨也不知道夏綿綿在想什麼,自顧自的又開口道,“今天差點就被韓溱那賤人喝醉了,不就是酒量好點而已,嘚瑟個什麼勁兒。封逸塵不喝酒還不是被女人愛得不要不要的,活該韓溱沒女人。”
夏綿綿覺得有時候凌子墨比女人還要囉嗦。
怪不得居小菜要嫌棄。
嗯,她覺得居小菜早晚會真的嫌棄。
凌子墨又說道,“等勞資休息一會兒,一定要殺回去,殺得韓溱片甲不留……”
“你能消停一會兒嗎?”夏綿綿真覺得吵。
凌子墨看着夏綿綿,“我打擾到你了。”
“很顯然。”
凌子墨皺眉,“我是在陪你聊天,我怕你無聊。”
“我怕懷孕。”
“夏綿綿,我都給你說了多少次了,聊天是不會懷孕的,你能有點常識嗎?”凌子墨眼睛都鼓圓了。
他簡直要氣死了。
“誰知道呢。”夏綿綿聳肩,“反正我不敢嘗試。”
又是這麼一句。
凌子墨氣得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噴出來。
“慢走不送。”夏綿綿明顯的逐客令。
凌子墨不爽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一羣笨蛋。
他走進宴會大廳。
整個人其實還有些酒醉。
他和韓溱見面的時間極少,也不是他什麼朋友,不過就是通過封逸塵認識,然後兩個人就認識了,但韓溱那男人就跟神經病似的,每次見到他和他拼酒,而不得不承認,一向很引以爲傲的酒量,每次在韓溱面前就會敗下陣,就如此刻,喝得他差點現場直播。
他就不明白韓溱那男人爲什麼可以這麼記仇。
不就是之前有個韓溱喜歡的女人,一不小心就喜歡上了他而已,他特麼碰都沒有碰一下,就被那個男人糾纏到現在。
簡直不可理喻。
準確說,封逸塵身邊的人都不可理喻,包括現在的夏綿綿。
他看了一眼在大廳中陪着封逸塵的韓溱,兩個人低聲在交談,剛剛喝了那麼多,韓溱居然還清醒得嚇人,簡直違背天理。
他也不打算給封逸塵打招呼了,直接走了。
再留下來,可能真的得橫着出去。
走出大門。
外面的空氣倒還清爽。
他一屁股坐在自家小車的後座,對着司機有些疲倦的說道,“回家。”
“是,大少爺。”
凌子墨坐在後座就開始解開了自己的西裝,扯着領帶。
簡直勒死人了。
從小到大也不知道參加了多少次這種一般正經的上流宴會了。
他靠在後座,看着驛城的接到夜景,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還是怎樣,突然有些感嘆。
有那麼一瞬間都不太知道,這樣的日子是不是自己想要過得日子。
束縛感太強烈了。
他不自覺的抿了抿脣。
脣瓣間似乎還有今天上午在草坪上的觸感。
他眼眸一動,“去翰林院。”
司機怔住,“少爺是要去少夫人那裡嗎?”
“讓你去就去,你這麼多廢話!”凌子墨吵着司機。
司機不敢多嘴。
翰林院本來就是少夫人在住,他說錯什麼話了。
凌子墨突然也有些暴躁。
居小菜這個陰魂不散的,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
其實居小菜也覺得凌子墨陰魂不散。
她打開房門,看着一身酒氣的凌子墨,是真的想不明白,凌子墨爲什麼又來到了她的門口。
她想今天也算是見了一面了,按照常理,他至少也要隔個三五天才會再次出現。
在凌子墨的世界裡,她應該不能頻繁的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但她也不敢不給凌子墨開門。
這個男人有時候會執着得讓人崩潰。
她保持着冷靜,“凌先生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居小菜,你少給我陰陽怪氣的。”凌子墨直接推開居小菜,穿着鞋子就大搖大擺的進去了。
居小菜抿脣,看着他今天明顯有些酒醉的樣子,將房門關了過來,跟着他走了進去。
凌子墨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沙發上,“幫我倒點冷開水。”
他胃裡面不舒服。
燒得慌。
居小菜看着凌子墨的模樣,終究轉身去廚房,倒了一杯開水,又幫他涼了一會兒,才遞到他面前。
凌子墨很大爺的接過,咕嚕咕嚕的喝了下來。
心裡面是稍微舒服了些。
他轉頭看着即使在家裡面都穿得極其保守的居小菜,說道,“今晚我就住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