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蓉”是穆貴妃閨名,這世間知道的卻也不多,故而倒也不怕是叫人瞧見了認出來。
更何況這地方的確是偏僻了些,便是想要照過來都不見得那麼容易了,更加不要說是認出來了。
喬楚戈叫喬衍牽着行至容啓身側,瞧着容啓那一臉的傷痛的模樣,是忍不住的想要上前安慰的。
喬衍拉了喬楚戈一把,示意喬楚戈這會兒不要上前,而是自己緩步走上前去。
容啓是兩個人過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的,也不覺得而又什麼好驚奇的地方,這裡原本就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喬衍和喬楚戈能夠找到這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只是容啓如何也想不到,喬衍竟然走上前來二話不上的直接就是給了自己一圈,直直的揍在臉上,一絲一毫的停頓都是沒有的。
喬楚戈在一旁看着也是驚訝不已,她原本以爲是喬衍擔心容啓會突然的失控纔不讓自己上前的,卻沒想到喬衍上去二話不說的直接揍人,這一幕多少是叫喬楚戈有些不知該說什麼纔好的。
容啓蹙緊了眉梢,冷着眉眼看着眼前的喬衍,頃刻之間反應了過來。
喬楚戈愣愣的看着在夜月之下,既然打的簡直是莫名其妙的兩個人:“你們兩個當着穆貴妃的面大打出手,是要打擾了她的清淨不成?”
喬楚戈的聲音不大,卻是在這深夜的山林之間顯得格外的清亮,叫原本大打出手的兩個人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個個的都是一臉遲疑的看着喬楚戈。
喬楚戈瞧着這兩個人,一個是容國的皇帝,一個是容國的侯爺,如今竟然是衣衫不整的無比狼狽的並肩站在那裡,當即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的,只能夠是笑的一臉頗爲無奈的模樣。
容啓莫名其妙的讓你揍了一拳頭,剛纔的打鬥當中也沒從喬衍那裡討到什麼好處,如今是愈發的鬱悶了。
這會兒見着喬楚戈的神色,便是冷哼了一聲,而後擺着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你跑過來二話不說的直接給我一拳頭是什麼意思?”
喬衍見着容啓這會兒反倒是問罪起這件事情來了,當即便是怒火中燒火冒三丈的要和容啓決一死戰的解釋。
“你可知道你如今是什麼身份?不打一聲招呼、不帶一個侍衛的便一個人跑到這地方來?你可知道若是叫有心人知道你這個皇帝失蹤了,那是要天下大亂的!也幸好是和順還有點腦子,知道先來找了小歌兒,小歌兒尚且不至於亂了分寸的大肆宣揚而是先來找了我,更加是想起來了今兒個是什麼日子!你可知道,若是這些事情裡面稍有一個環節出了差錯,是什麼樣子的後果,你可是瞭解過?!”
喬衍說着就是又要揍人的架勢,一把拽住了容啓的衣襟而後拉扯着到了自己的面前。
喬衍與容啓的身高是相差無幾的,這會兒拉扯着容啓倒也不見得多麼的不順手,一雙眸子怒目而視,漫漫的都是對容啓的失望。
容啓耳邊是喬衍咆哮的聲響,那些話便是如同鼓錘一般,一下一下的擊打在容啓的心口,而後是一陣又一陣的激盪。
容啓緩緩的斂下了眉眼,看着喬衍的神色到底是染上了自責的神色。
今日的事情的確是他做的不對,他不該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該枉顧自己如今的地位,獨自一人不打一聲招呼的跑出來,的的確確是他做錯了事情。喬衍這般氣憤卻也不是半點緣由都沒有的。
喬衍望着容啓那一副低垂着頭認錯的模樣,便也是懶得在與他多說什麼,冷哼了一聲一把撇開了手上的衣襟。
發完火之後的喬衍,緩緩的冷靜了下來,轉身看着穆貴妃的墓碑,終歸是長嘆了一聲:“過來祭掃,卻也不知道該帶上些東西,好好的收拾一下的嘛?”
容啓好奇的轉身,奇怪的看着喬衍,見着喬衍是不搭理自己的,便是轉頭去看喬楚戈。
喬楚戈實際上也是明白,自己兄長方纔那般生氣無非不過是起容啓的衝動。喬衍如何能夠不明白容啓的心境,火照樣得發,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喬楚戈將火把豎立在了一旁的土堆上,然後便是回到了容啓的面前:“按理說該是帶些工具過來,清掃一下墳前的雜草這類的東西的。”
容啓聽着喬楚戈的話,便是不大明瞭的模樣。容啓自小便是生養在宮中,即便是小的時候不受寵,可那也是皇子,自然不必尋常人家的兒女,不知道這些倒也不算是奇怪的地方。
喬楚戈看了容啓一眼,便是推着人到了穆貴妃的墓前。
“用手?”容啓略帶遲疑的看了喬楚戈與喬衍一眼,便是見着兩人皆是一副一所應當的模樣,便跟着一起蹲下身來仔細的清掃。
“等祭天回來之後再來一趟吧。”喬衍看着簡單收拾了一下的地方,到底是有些無奈的,終歸是三四年不曾好好的都來過了的,早已經是長滿了野草的。這會兒簡單的清理了一下,卻也不是所有的東西就給清理的乾乾淨淨了的,終歸還是得再來一趟帶上些工具傢伙的好好拾掇。
“馬匹在半山腰的地方,這會兒快馬回去倒也還來得及進城,等到了侯爺府再要回去宮裡卻也是輕鬆的。”喬衍看了一眼月色,低聲的嘟囔了一句,“也不好再繼續耽擱下去了,下回再過來吧。”
馬匹被拴在半山腰的樹上,夜深人靜之下,雖說是顯得陰森了一些,卻是三人同行也不見得有那麼的害怕的。
喬楚戈牢牢的拽着喬衍的手,捏緊了喬衍的手,一步步走的是極爲小心翼翼的。
容啓便是走在身後,看着喬楚戈對喬衍那麼一副依賴非常的模樣,終歸是有些看不過眼的抿了抿嘴脣,別開了眼心裡頭有些不大舒服。
一共只有兩匹馬,喬楚戈勢必是要與人同騎。
喬楚戈想着的自然是喬衍的,畢竟雖說是年紀大了,但是哥哥永遠是哥哥,如何是改變的了的?與喬衍同騎,於喬楚戈而言不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故而,當喬楚戈準備上馬的時候,聽見容啓涼涼的說了一聲:“你如今是當朝皇后,雖說行潛是你兄長,卻也不該忘了終歸是男子。”
喬楚戈叫容啓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己與兄長同騎,到底哪兒錯了?這和她是否嫁人,如今是什麼身份,有什麼關係。
喬衍卻是聽出來了容啓這話裡面的意思了,便是拍了拍喬楚戈的肩膀低笑着說道:“我這匹馬性子不好,只怕帶上你該鬧脾氣了,你且與他一匹吧。”
喬楚戈奇怪的看着喬衍,卻是見着喬衍眼底均是笑意的模樣,終歸是覺着奇怪。只是想着喬衍是從來不騙自己的,自然也就是相信了的,故而便是上前兩步走到了容啓的馬下。
容啓坐在馬匹之上,居高臨下的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喬楚戈,忍不住的想要上揚嘴角。卻是向着如何都不能叫人瞧出來自個兒這會兒是高興的,故而別開了頭冷哼了一聲。
喬楚戈叫容啓這不陰不陽的模樣弄得着實無奈,便是想着便是走的慢一些好了,想來她這個皇后晚些時候回宮,應當也沒什麼大礙的。
卻是在喬楚戈準備回去喬衍那邊的時候,容啓突然伸出了手,低聲說道:“上馬。”
喬楚戈愣愣的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隻手,以爲練武用劍的緣故而略有薄繭,卻是骨節分明一場的精緻。
容啓見着喬楚戈看着自己的手發呆的模樣,無奈是再說了一句話:“上馬!”
喬楚戈恍然回神,想都沒想的便是握住了容啓的手。
喬楚戈的手纖細修長,指尖是略有微涼,在放入容啓掌中時候,是叫容啓下意識的便是牢牢的握住。
喬楚戈默默擡頭看了容啓一眼,而後便是容啓手上借力的將喬楚戈拉拽起來,而後便是穩穩當當的落座在了容啓的身前。
喬楚戈是側身而坐的,容啓在喬楚戈坐穩時候便鬆了手,改用雙手握住了繮繩。
“走吧,莫再耽擱了。”喬衍低笑的看着這兩人之間的模樣,說了一聲便是揚鞭策馬而去。
喬楚戈尚且未曾及時反映,容啓亦是抽了一鞭子,千里良駒頃刻之間的加速叫喬楚戈嚇了一跳,慌亂之間連忙的拽進了容啓的衣裳,多少是被嚇到了的。
容啓看了喬楚戈一眼,見着喬楚戈神色緊張的模樣,便是一聲長笑,然後悠然自得一般的說道:“摟着我的腰,不然一會兒跌了下去我是來不及撈你的。”
這話說的是有多沒良心?!
喬楚戈擡眸忿忿不平的瞪了容啓一眼,便是見着容啓笑意盎然的一張臉,略微的一愣過後,緩緩的鬆開了容啓的衣裳,稍作猶豫之後便是伸手摟住了容啓的腰。
容啓算不上太瘦,這會兒的天氣也有轉暖的跡象,衣裳到底穿着薄了一些,貼的近了自然是能夠輕而易舉的感受到來自於容啓衣衫之下強勁的肌肉,隱隱能夠感受到那裡蘊藏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