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節這天,皇上在宮中設家宴,請來了蘇丞相,許太傅和衆一品官員,除此之外還有衆多王爺與未出嫁的和佳公主東方婉瑤。
今晚,各宮的嬪妃都希望自己能得到皇上的青睞。每年的萬壽節,無論她們有多努力的準備,最後皇上還是會去鳶貴妃的寢宮,或者是純妃的寢宮。東方離看着歌姬們曼妙的舞姿,不禁想起沈容兒也曾在太傅府裡跳過更柔美的舞,那日,她在花園裡,精心籌備,爲了沈太傅的壽辰。可今日她卻只沉浸在他特意爲她準備的桂花酒裡,沒有準備任何東西。
東方離看着沈容兒,越想越氣,他喝了一杯又一杯酒,他想不明白,既然都進宮了,就沒有出去的機會,爲什麼她寧願平淡無趣的在宮中度過一生,也不願看看他。
順玉見皇上似乎喝多了,便向太后使眼色,太后也明白了。
“各位,今日的家宴就到此爲止吧,皇上也哀家都有些累了。”衆人聽見太后這樣說,心中高興的很,終於不用在這裡提心吊膽了。衆人也散了,沈淵看着沈容兒,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與他不同的是蘇丞相,他看着蘇沫站在太后旁邊,估計這丫頭應該已經將皇后的寶座抓牢了吧。
“順玉,去儲秀宮。”東方離保持最後的清醒,他今天一定要問清楚,爲什麼,他到底哪裡不好,沈容兒爲什麼如此抗拒他。
順玉有些驚訝,本來他們是往未央宮的方向走的,他沒想到皇上竟然會去儲秀宮。他小聲的告訴身旁的小太監,“你去未央宮告訴鳶貴妃一聲。”小太監都快哭了,這種差事,他可不願做,這不就是等着鳶貴妃發貨呢嘛。
皇上的轎輦很快就落在了儲秀宮的門口,在順玉的攙扶下,東方離走進了沈容兒的寢殿。沈容兒有些驚訝,她怎麼也沒想到,皇上會在今晚來她的寢殿。沈容兒連忙行禮,並扶着東方離坐在榻上。
“容兒,你爲何不願嫁給我?爲何你連太子妃都不想當?”沈容兒何嘗不知眼前的這位少年曾在花園偷偷的看她,只是那是她已經心有所屬了。
沈容兒和錦瑟將東方離扶到牀上,蓋好被。
“年華,你去找榮大人要些醒酒湯。”沈容兒看着東方離,忽然,她有些恍惚,不知怎得她竟然覺得容予與他有幾分相像。沈容兒看的出神,錦瑟在旁邊叫了好幾聲,她才聽見。
“怎麼了,錦瑟。”
“貴人,醒酒湯來了。”沈容兒將年華手中的醒酒湯接過來,一點一點的餵給東方離。
“皇上喝完了醒酒湯,也該休息了,你們都退下吧。”沈容兒將碗遞給年華,吩咐他們下去,看着熟睡的東方離,她現在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了。
沈容兒坐在榻上,接着微弱的燭光看書,今夜註定是難熬了。東方離宿在了儲秀宮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各宮的耳朵裡,尤其是鳶貴妃和蘇沫。
第二天的清晨,東方離睡眼惺忪的起身,沈容兒正在餐桌前將飯菜擺好。
“您醒了,快吃點東西吧,一會還要上朝呢。”沈容兒注意到東方離已經醒了,她立馬將手裡的東西放下,拿出臉帕,侍候他洗漱。
東方離坐上,看到桌子上都是他喜歡的菜,暗自高興,容兒還是在意他的,竟知道他喜歡吃些什麼。他簡簡單單的吃完,就換好衣服去上朝了,留下沈容兒一個人。
“貴人,聽說昨晚未央宮那位一夜沒睡,以爲皇上能過去。”年華靠近沈容兒說到。
其實不用年華說,沈容兒也知道,只怕今日她要成爲衆矢之的了。不一會,未央宮的宮女冬兒過來說“沈貴人,貴妃娘娘請您到未央宮一敘。”沈容兒看着冬兒,沒想到這個鳶貴妃這麼沉不住氣。
“好的,冬兒姑娘,妾身現在就過去。”該來的總會來的。
沈容兒到了未央宮,原來鳶貴妃不僅僅請了她一個人,而是將後宮裡有名分的嬪妃都請來看她的笑話了。
“妾身拜見貴妃娘娘。”沈容兒半蹲着向鳶貴妃行禮,而鳶貴妃卻假裝沒看見,只跟旁邊的宮女說笑。
過了好一會,鳶貴妃才讓沈容兒起身。沈容兒看着鳶貴妃,明明與她年紀相仿,卻不想竟老氣這麼多,穿衣打扮也俗氣的很,雍容華貴的就像老婦一般。鳶貴妃不屑的看着她,手中把玩着皇上賞給她的玉如意。
“沈貴人,看來是伺候皇上累了,竟然讓這一屋子的人來等你,你可知錯啊?”鳶貴妃也不看她,就盯着手裡的玉如意。年華要被鳶貴妃的這番言論氣死了,明明是才通知她家小姐,怎就變成一屋子的人等小姐了呢。
沈容兒雖然沒見識過宮中的女人是如何爭風吃醋的,但好歹她出生在太傅府,見識過姨娘們是怎麼互相算計的。她也不生氣,反而有一些愧疚。
沈容兒立馬起身行禮。
“妾身知錯,請貴妃娘娘責罰。”沈容兒不想爭誰對誰錯,如今,她只要保全自身便好。
鳶貴妃也沒想到,這沈容兒能這麼快的就認錯,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既然你已知錯,那本宮就罰你跪在奉天樓抄寫《女經》,你可服氣。”鳶貴妃一臉壞笑的看着沈容兒,估計她要有十天半月的見不到皇上了。
一旁的賢妃有些看不下去了。便起身爲她求情。
“靈姐姐,這個責罰是不是太重了些,不如讓她在自己的寢宮寫。”賢妃是四妃之首,出了名的賢德,母家則是中央將軍,統領天國所有將士。
“賢妃,難不成是你協理六宮,本宮說出的話,她照做便是,你若想幫她,那你們一起去奉天樓。”鳶貴妃就是瞧不起賢妃,母家再厲害又能怎樣,她不照樣只是個妃,而她卻是皇上親封的貴妃。
沈容兒見情況不妙,趕緊上前。“妾身多謝貴妃娘娘責罰。”
沈容兒看一眼賢妃,她認得賢妃雲馨月,雲家與沈家本來就是世交,小時候她們還一起上學堂,只是後來雲馨月進了東宮成了側妃,她們便再也沒見過了。
沈容兒和雲馨月從未央宮出來便去了賢妃的清雲宮。
“你快坐下。”雲馨月趕緊招呼下人去弄些桂花糕和掛花茶。
“當初我就聽說有個沈貴人,我還在想會不會是你,沒想到,真的是你。”雲馨月高興的眼眶都紅了,她怎麼也沒想到沈貴人就是沈容兒。這後宮本就寂寞,沈容兒來了,她也就不再寂寞了。
“雲姐姐,這後宮中有你可太好了。”
“你怎麼還進宮了,我還在等你和容予成親的消息呢。”雲馨月知道沈容兒和容予的事情,當初沈容兒沒成爲太子妃也是因爲容予,怎麼如今她卻進宮了。
沈容兒聽到雲馨月的這番話,心中很不是滋味。“我與容予終究是無緣的,皇上大選,我怎能不在其中,只可惜,容予的聘書只比聖旨晚來了一刻。”
雲馨月也知道沈容兒的心裡不舒服,也沒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