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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傍晚了,面前的各色小菜早就涼透了,可是要等的人仍然沒有來。
冰玉不想惹公主不高興,幾次想說讓公主先吃,卻不知道該怎麼張嘴。
倒是小河子耷拉着腦袋,一臉失望的樣子:“主子產後身子還沒調養好呢,晚膳要按時吃纔好。不如讓冰玉姐姐拿去熱一熱吧。”
“也好。”冰玉順着他的話往下說:“小廚房裡還有些爽口的小菜,是公主喜歡的,奴婢等下一起端上來。” wωw●tt kan●¢〇
“不吃了,反正我也沒什麼胃口。”騰芽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你們端去吃吧。都是新鮮的時蔬,葷菜也是費了火候燉的,別浪費了。”
“公主,不吃怎麼能行呢。您身子弱些,得好好調養。”冰玉少不得寬慰:“許是有要緊的事情,皇上纔不能過來的。但若是皇上得知公主沒有按時用膳,必然要擔心的。”
“擔心?”騰芽撇了撇嘴:“他若是會擔心我,怎麼會好幾日都不打照面。你早起就去請過,他是點了頭的。君王不是一言九鼎嗎?怎麼的偏是他能食言?”
“主子,您可別這麼想,皇上日理萬機,這時候朝廷……”
“什麼日理萬機,什麼朝廷。”騰芽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眼神裡透着不滿:“擺明了就是皇上答應我的時候,還沒遇上趙昭華母親的事,如今她傷心欲絕需要人關懷心疼,皇上自然就把我遺忘腦後了。這不過是個開始,往後這樣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多。我是該好好的習慣一下。”
“公……公主……”冰玉擡起頭,看見門外一道頎長的身影,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奴婢給皇上請安。”
小河子一聽是皇上來了,也嚇得趕緊就跪了下去。“皇上金安。”
騰芽的臉色仍然沒有好轉,她朝凌燁辰行了個禮,不等對方開口,身子一擰就走到軟榻上落座。“臣妾產後,時常覺得頭暈目眩,未能拘禮,還請皇上恕罪。”
凌燁辰快步走了進來,對冰玉道:“去吧飯菜撤下去熱一熱,朕陪貴妃用膳。”
“是。”冰玉連忙給小河子遞了個顏色。
小河子趕緊召喚門口的婢子們進來幫手,不一會,面前的膳食都撤了下去。
“生氣了?”凌燁辰走到騰芽身邊,拉着她的手輕聲問。
“何止生氣,臣妾簡直是醋上心頭,滿腔妒火。”騰芽抽回了自己的手,別過臉去:“臣妾無福,沒能給皇上誕下皇子。公主身子又不好,整日要精心調養,不能和別的孩子一樣,成日裡送去九鑾宮討皇上歡心。我們母女倆,就該躲在這金碧輝煌的宮殿裡,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其實能安靜度日也是福氣,臣妾該知足纔是。”
凌燁辰從來沒見過她生氣吃醋的模樣,看着看着,就笑着把她揉進了懷裡。“傻丫頭,朕如何待你,難道你心裡還不明白嗎?這幾日沒有過來,是因爲翎兒她受了風寒連帶着舊疾發作,朕實在不忍心她獨自承擔,纔會每日過去陪她療傷。即使朕沒有過來,心裡也一直都惦記着你。午後,不是還讓頌昌給你送了糕點來嘛?那是朕吃着還不錯,特意讓給你做的。”
“那是瑪瑙棗糕吧。不是盛世和鄰國的傳統糕點,想來是皇上在趙昭華那裡吃着還不錯,於是把剩下的給臣妾送來?”騰芽笑裡透着不滿:“也是難爲皇上了,能這樣惦記臣妾。”
“芽兒……”凌燁辰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邪火,少不得抱住她往自己身上貼:“你怎麼變得這麼小性子了。朕惦記你難道還能有假?不管是哪裡的糕點,朕只是希望你能嚐嚐鮮。”
“很可惜,臣妾一向喜歡吃盛世的豌豆黃,芙蓉餅,鄰國的茶果,瓊葉酥,偏偏不愛什麼瑪瑙棗糕,白費了皇上一番美意。”騰芽從他懷裡掙脫出來,鼻子一酸,眼睛就紅了:“臣妾知道,從前是左惠妃,後來是臣妾,往後是趙昭華和不知道什麼名字的姐妹,這也很正常不是麼。只是臣妾從來都沒嘗試過這種滋味,還需要慢慢的適應。”
“芽兒,朕說過,會對你好,就是一生一世的承諾。翎兒她若不是爲了救朕,也不會弄成這樣子,哪怕她只是朕的一個妾室,朕照顧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朕知道你一向心善,怎麼這次會這樣生氣?”
“皇上怕是忘了,臣妾也只不過是您的妾室之一。”騰芽的話音落,冰玉已經領着婢子們將晚膳端了上來。
“皇上,公主,飯菜已經熱好了,可以享用了。”冰玉覺出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說話賠着小心。
“我沒胃口,皇上慢用。”騰芽朝凌燁辰行了個禮,蹙眉道:“臣妾去看看佳澈。”
話說完,她邊自顧自的走了,絲毫沒有半點留戀。
凌燁辰十分尷尬的站在原地,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罷了,朕回九鑾宮了。”
“恭送皇上。”冰玉緊忙行禮,着實滿頭霧水。
出去的時候,小河子看見皇上一臉的不高興也不敢多問,依足禮數送走了皇上,才跑過來問冰玉:“姐姐,這是出什麼事情了,皇上怎麼滿臉怒氣的。”
“八成是和公主鬧不愉快了。”冰玉嘆了口氣:“皇上好幾日都沒來看望公主和小公主,這一來,又這樣晚。也難免公主不高興。”
“姐姐快去看看主子吧。別再氣壞了身子。”小河子忙不迭道。
“也是,我去看看。”冰玉嘆了口氣:“叫人把晚膳撤了吧,公主說不吃,就不會吃。你們分着吃了吧。”
“好嘞,我給姐姐留個喜歡的菜。只是用不用叫小廚房給主子另做點什麼?”小河子不放心的說:“這個時候不吃東西,主子的身體怕吃不消呢。”
“放心,我會準備的。”冰玉嘆道:“都說生了孩子,性子會變,我看這話一點也不錯。”
房裡,騰芽懷抱着幼小的女兒,輕輕貼在自己的臉頰。小女兒睜着圓圓的眼睛,充滿了好奇。
“公主。”冰玉輕輕的進來,走過來行禮:“皇上走了。”
“哦。”騰芽滿不在乎的樣子,絲毫沒多說一句。
“其實咱們都瞧得出來,皇上是很在意您和小公主的。”冰玉有些擔心的說:“您這樣發脾氣,把皇上氣走,他保不齊又要去趙昭華那了,皇上好不容易纔來一趟……”
“喜歡去就讓他去啊,最好去個夠。以後再也不來本宮這裡纔好,本宮正可以落得清閒。”騰芽沒有了興致,順手把佳澈遞給了乳母:“本宮纔不稀罕別人的施捨。”
“公主……”冰玉還想再勸什麼,她已經快步離開了這裡。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騰貴妃把皇上氣走的消息,還沒到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後宮傳遍了。
丁貴儀把佳音交給了乳母,看着孩子被帶下去,才笑吟吟的對皇后道:“沒想到騰貴妃也有今日。臣妾還以爲她一向睿智,不會因爲爭風吃醋的事情得罪皇上,沒想到她的心思也不過如此。還不是這般的淺顯麼!”
“天下間,哪有不吃醋的女子。”宛心笑的合不攏嘴:“好了,把子墨也帶下去吧。”
“是。”乳母趕緊將大殿下也帶出了內室。
孩子們都出去了,房裡也安靜下來。
丁貴儀這時候才道:“皇后娘娘,臣妾有些看不懂。其實騰貴妃沒有必要和趙昭華撕破臉啊。趙昭華不是一直都在幫襯她麼,也算是聽從她的吩咐,就算如今得寵,身子病歪歪的,一時之間也怕是不能獨攬聖寵,至少咱們也沒看出趙昭華這份野心來。騰貴妃怎麼就這麼急着下手?莫不是她是故意做給咱們看的?”
“本宮原本也有這樣的懷疑。”宛心微微虛眼,轉而又道:“但是你仔細想一想,趙翎兒的母親死在進宮的馬車裡,這樣的事情,能辦到的熱恐怕不多。”
“娘娘的意思是……”丁貴儀起身走到皇后面前,將茶盞端給皇后,才小聲的說:“是騰貴妃疑心趙昭華急於擺脫她的掌控,妄圖儘快分寵,才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母親接近宮來,另外安置。卻沒想到功虧一簣。”
“是啊。”宛心略微點頭,不得不說,丁貴儀還是很聰明的。也虧的是她生下的是個公主,母家又不顯赫,否則一定是如左惠妃那般,不好對付的角色。
“如此說來,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騰貴妃所爲。”丁貴儀有些不寒而慄:“沒想到騰貴妃看似溫婉善良,卻有如此狠辣的一面。那麼她現在急於和趙昭華鬧翻,就是想要表明自己的立場,如若趙昭華想要反抗,她也可以順勢躲開這些麻煩。省的別人懷疑她。”
“是啊,鬧翻了,兩個人之間有矛盾,趙昭華反而不能拿她怎麼樣,否則就會讓人覺得,是趙昭華故意與她爲敵。”宛心轉了轉眼眸:“所以今晚,她硬是把皇上氣走了,皇上不是也沒去看趙翎兒嘛!”
“娘娘,那接下來,咱們該怎麼做才能推波助瀾?”丁貴儀一臉的誠懇,是希望皇后能說出真正的心思,也免得將來東窗事發,她被懷疑是別有所圖。
“你覺得呢?”宛心反問一句。
“這……”丁貴儀與她四目相對,猶豫了一下:“臣妾覺得,還是要從馬車裡死去的那一位溪夫人下手。也不知道大理寺查的怎麼樣了。”
“是啊。”宛心饒是一笑,側首對雪桃道:“本宮記得,江南才進貢了一些輕薄的料子來,夏日裡做衣裳最是舒適涼爽。本宮記得一匹芙蓉粉色,俏麗可愛,最適合給佳音穿,你等下讓人找出來,給丁貴儀送去。”
“是。”雪桃明白皇后的意思,便道:“奴婢這就去辦。”
“皇后娘娘對佳音格外偏愛,是臣妾母女的福氣。”丁貴儀連忙起身行禮。“臣妾替佳音謝皇后娘娘恩典。”
“本宮自己是沒福氣的,沒能給皇上生下個貼心的小公主。佳音的年紀和子墨又是最近的,素日裡一起玩也是其樂融融。本宮就疼佳音,就像是疼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但凡有什麼好的,總是得給她留着才能踏實。”宛心的笑容裡透着繼續春光明媚,叫人心裡暖暖的。“也是正因爲如此,本宮才希望丁貴儀你能早日封妃。你是知道的,自古以來,公主的前程,都是和父皇的恩寵母親的地位分不開的。如今,鄰國與鮮欽勢同水火,卻保不齊將來也會和別國生出戰事。佳音長到出閣的歲數,是能留在皇城裡,興建公主府招駙馬過和和美美的日子,還是遠赴不毛之地,成爲一枚和親的棋子,就要看皇上的疼愛,以及你這位生母的地位了。”
一聽這話,丁貴儀嚇得臉色大變:“臣妾愚鈍,還請皇后娘娘指點。”
“你母家原本就沒有什麼勢力,你入宮以來,雖然也算是得寵,但終究不是皇上最在意的妃子。想要謀得一個好前程,讓自己的孩子能過上好日子,就得明白什麼叫憑藉大樹來乘蔭的道理。要本宮爲你們母女好好打算,那你總得拿出些本事,令別宮覺得你值得本宮幫襯纔是。”
丁貴儀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才發現皇后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原來皇后一直都知道,她只是表面上的馴順,實則從未想過要爲皇后去蹚渾水。“臣妾多謝皇后娘娘提點,臣妾必然會做到讓皇后娘娘滿意。”
“不是讓本宮滿意。而是讓你和佳音都能過上好日子。”宛心溫眸道:“本宮知道,溪夫人和尤昭儀都沒有你這份聰慧,也只有你才能幫得上本宮。”
“臣妾多謝皇后娘娘提點。”從內侍走出來,正好看見雪桃將料子交給近婢忞兒,丁貴儀趕緊走過去:“這麼好的料子,多謝皇后娘娘美意,佳音一定會喜歡的。”
雪桃溫眸一笑:“貴儀說的是,小公主穿這樣的料子一定很好看。只是……原本進貢的有六匹,兩匹給了皇后娘娘,兩匹給了左惠妃,兩匹給了騰貴妃。說到底,皇上也只是獨獨忘記了佳音公主……”
這話讓丁貴儀心裡特別不舒服,她笑的很不自然:“母親的地位不高,自然女兒也不會有什麼殊榮。”
“那是從前。如今貴儀肯爲皇后娘娘盡心,即便是皇上不能全然顧及,皇后娘娘也肯與貴儀您分甘同味。”雪桃朝她行禮:“奴婢恭送貴儀。”
“多謝。”丁貴儀轉過身的時候,忽然覺得肩上的擔子特別的沉。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還真就有麻煩找到漓樂宮。
騰芽剛看着乳母給佳澈餵飽了母乳,嬌小的孩子吃飽就沉沉的睡着了。
“給騰妃娘娘請安。”頌昌這時候恭敬的進來,未免吵到小公主,他的聲音很輕:“皇上請您去一趟九鑾宮。奴才已經準別好了肩輿,就在漓樂宮前庭院子裡候着。”
“那就去吧。”騰芽少不得吩咐乳母:“好好看着佳澈,這孩子容易吐奶,你們精心些。”
“是,貴妃娘娘。”乳母們也是柔聲細語的回答。
頌昌一路陪着騰妃返回九鑾宮,也算是殷勤盡心。
一路上騰芽一個字都沒有問,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走進正殿,就聽見女子低低的啜泣聲,那聲音不時的飄進耳朵裡,聽的人心口窒悶。
“給皇上請安。”騰芽微微欠身,行禮之時餘光瞟見了一旁朝她行禮的趙翎兒,那雙明亮的眼睛都腫成了胡桃。
“免禮。”凌燁辰的語氣還是一如往昔的溫和:“你身子弱些,先坐吧。”
“謝皇上。”騰芽走到一旁的位置,輕柔落座,才問道:“這麼早皇上沒有上朝,反而是把臣妾傳來九鑾宮,莫非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大理寺一早送來了一件證物,說是從已故的溪夫人身上找到的。朕想請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印象。”凌燁辰面露難色。
於是頌昌趕緊將托盤端來了騰貴妃面前:“請娘娘過目。”
托盤上放着一根細長的銀針,銀針上蒙着些許的污跡,雖然沒有變黑,但顯然是用過的樣子。騰芽不解的問:“這銀針和溪夫人過世有關?”
“是從孃親頭顱上發現的。銀針應當是深深刺進去,纔會讓孃親……送命。”提到這個,趙翎兒淚落如雨。原本好聽的聲音這時候也變得沙啞,像粗糙的砂紙一樣,磨着人的耳朵。
騰芽不由得想起了左清清的話,少不得暗自慶幸。多虧了她沒有直接走過去接觸到那位夫人,否則還指不定怎麼說。想到這裡,她蹙眉問道:“這銀針看着要比素日裡縫製衣裳的針略粗一些,就這樣扎進腦中,恐怕手上得有些力氣。本宮記得發現夫人的時候,夫人臉上的表情是從容溫和,透着要與女兒見面的喜悅,根本就沒有遭受痛苦,可見針戳進去的時候,速度應該十分快。夫人還沒感覺到痛,就已經……”
“不錯。”趙翎兒紅着眼睛點頭:“皇上與臣妾也是這樣推測的。”
皇上和她也是這麼推測的。他們也是這樣推測的。騰芽聽了這話,只是脣角微勾:“既然如此,皇上傳召臣妾來……不知有何用意?”
本來嘛,你們倆都推測好了,還用得着我在這裡多事?
騰芽這麼想,臉上的表情就不免嚴肅了一些。“還請皇上明示。”
“這銀針說來也是湊巧,是內務局特意訂製的。用來縫製馬鞍和一些常用的牛皮,纔會制的這樣粗。”凌燁辰看着騰芽時,眼神裡帶着一種信任,縱然如此,他還是繼續說道:“朕已經讓內務局覈查過,最近這一批銀針做好,就直接送被你宮裡的戍衛領走。所以朕讓你來,是想問問,可否知道這一批針究竟是誰拿去用了,有沒有人遺失。”
“這麼巧?”騰芽不由得詫異:“臣妾宮裡的戍衛領取了這樣特製的銀針,跟着溪夫人出事,兇器偏偏就是這樣的針?”
“臣妾不敢懷疑娘娘,也不願意懷疑娘娘,實際上,臣妾有今日,都是娘娘的恩典。”趙翎兒滿臉是淚,那嬌弱的樣子,叫人看了心就會變軟。“可是大理寺的確是這麼查出的線索,臣妾也只能懇求騰妃娘娘幫襯,設法找到殺害孃親的兇手。”
“趙昭華的意思是……要搜查漓樂宮?”騰芽疑惑的看着她,表情有些淡漠。
“臣妾不敢。”趙翎兒垂下頭去,嚶嚶的哭起來。
“皇上的意思呢?”騰芽看她哭了,便轉而望向皇上。
“朕只是希望找到那批銀針的下落。如果你的戍衛所領取的銀針皆在,那這件事情可能就只是個誤會。畢竟這一回,內務局只趕制了十支這樣的銀針,也不算難找。”凌燁辰溫和的看着騰芽:“你覺得如何?”
“皇上的意思是搜宮?”騰芽又問了一遍。
“芽兒,朕以爲……”
“搜宮,就搜宮吧。臣妾正好不在宮裡,只要不會吵到佳澈,就沒有什麼不妥了。”騰芽打斷了凌燁辰的話,平和的看着他的眼睛:“臣妾也不希望和趙昭華生出這樣的誤會來。徹查清楚,也正好能還臣妾一個清白。”
頌昌看了皇帝的眼色,立馬退了下去。
趙翎兒這才走到騰妃面前告罪:“臣妾自始至終對娘娘沒有半點不敬之心。只是此事關乎孃親,臣妾不得不爲她找到真相。還請貴妃娘娘恕罪。”
“當日你救了我,作爲回報,我願意替你照顧你在宮外的母親。如今,你母親可以入宮,重新回到你身邊,是你自己的本事。我也替你高興,只是好事變白事,這裡面牽扯到的不光是本宮的清白,也是你滅頂之災帶來的血海深仇,你自然該查清楚。”
說到這裡,騰芽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不過臣妾這裡剛準備了一份糕點,想請皇上和趙昭華嚐嚐看。”
凌燁辰有些奇怪,她爲何在這樣的時候送上糕點,但還是點了頭。
“冰玉。”騰芽喚了一聲。“這糕點是圩城特有的一種糕點。原本上回皇上帶臣妾去圩城就該品嚐的,卻不料出了那麼多事情,以至沒有口福。如今總算是彌補了。趙昭華傷心欲絕一定沒好好用膳,也多少嚐嚐吧,身子要緊。”
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趙翎兒,而趙翎兒卻只是垂下眼眸,不敢與她四目相對。
“多謝騰貴妃娘娘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