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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圩城回宮的路上,騰芽特意找了個機會,繞到了安城去。
凌燁辰急於朝政,先一步喬裝回宮,留下了鷹眼隨行護駕。
“騰妃娘娘。”鷹眼蹙眉,從後面的馬車裡出來。“屬下真的沒有什麼要緊,可以騎馬,您不用特意這樣安排,倒讓屬下變成了廢人一樣。”
“噗嗤。”黃桃沒忍住笑了出來:“你這是怎麼說話呢,坐馬車就成了廢人?那我們成日裡坐在馬車上,又算得了什麼。”
“屬下並沒有這個意思。”鷹眼頓時一臉窘迫:“只是屬下肩負着保護騰妃娘娘安全的重任,怎麼能在馬車裡坐着,這不是耽誤事情嗎?”
騰芽看他又窘又急迫的樣子,不禁一笑:“罷了。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料想回去這一路應該太平。你身上有傷,更該養精蓄銳。我也是爲我們的安全着想。”
話說到這裡,鷹眼忽然反應過來:“騰妃娘娘,這裡是……安城?咱們怎麼會到安城來?”
“是這樣。”黃桃笑眯眯的說:“上回主子來安城見裕王殿下,在這裡品嚐到一種開胃的小菜。這幾日,皇上的胃口不怎麼好,主子也食慾不振,所以就特意過來想再買一些帶回宮去。”
“原是該如此。可是皇上吩咐過,要屬下平安帶騰妃娘娘回宮……”
“繞到安城,也不過就是耽誤個大半日,騰妃娘娘的身子弱些,路上走慢點也不打緊。”黃桃用手遮住了頭頂的日頭,皺眉道:“安城離皇城也沒多遠了,今天日頭這樣烈,不如還是先進城讓騰妃娘娘歇一歇吧。”
鷹眼雖然有些猶豫,但看見騰妃的確有些累的樣子,最終還是點頭。“畢竟在裕王殿下戍守的地方,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既如此,那咱們就先入城吧。”
“也好。”騰芽略點了下頭:“冰玉,你先去裕王那稟明一聲。”
“是,公主。”冰玉持令牌,迅速的進了城。
不一會的功夫,裕王就領着人出城相迎。
“芽兒,你怎麼會過來了?”裕王還以爲她會因爲靜夜的話而生氣,沒想到她還會再來見她。
“來城裡買我上次用的那種開胃的小菜,想要帶回宮一些。”騰芽溫眸道:“這幾日在外奔波的,皇上有些食慾不振。”
“好。我這就讓人去搜羅,等下給你準備一大車送回宮去。”裕王爽朗的笑着:“一路上奔波,你也累了。這時候又熱,還是先回府邸說話吧。”
“好。”騰芽略微點頭:“勞煩皇叔了。”
裕王看見騰芽來,心裡還是很高興的。陪伴在身邊也顯得格外殷勤。
黃桃看鷹眼格外緊張,便笑着走過去:“到了安城,你卻可以放鬆一些了。這裡有裕王的親衛守護,主子肯定不會有事。只是你的傷還沒好利索,倒不如趁着鬆乏好好歇一會。走,我領你去客房。”
“你對這裡倒是熟悉。”鷹眼隨意的一句話。
“不熟悉可以問啊。”黃桃笑着說:“其實主子特意吩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說你屢次爲了她受傷、陷入困境,主子心裡充滿了愧疚。說無路如何,也要讓你堅持使用主子配製的金瘡藥,早些恢復過來。”
“怪不得呢。”鷹眼有些尷尬的笑了下:“我說你這一路上怎麼一直對我這麼……我還以爲……”
“你以爲什麼?”黃桃不解的看着他。
“沒什麼。”鷹眼嘿嘿的笑了笑:“既然騰妃娘娘這麼安排,那屬下就愧受了。”
騰芽走進了府邸的時候,看見靜夜一個人癡愣愣的坐着,不禁驚訝。
“她怎麼了?”騰芽轉過臉,充滿疑惑的看着裕王。“你把她怎麼了?”
“給她吃了一些能讓她安靜下來的藥。”裕王本來吩咐人把靜夜藏起來的,但不知道爲什麼這時候靜夜還在這裡。“芽兒,你聽我解釋……”
“不。”騰芽轉過臉,眸子裡流露出有些駭人的冷光。“你府邸的事情,我不想聽。你不必向我解釋。我過來,只是想問問你,靜夜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想要奪權,你想要取代我父皇,成爲盛世的皇帝?”
“芽兒。”裕王蹙眉,有些着急的說:“這事情的起因,你必須聽我細細說。是靜夜,她從一開始就被太后控制着。我和她在一起,也是太后的算計。可我當時是真的喜歡她。太喜歡了,所以別的什麼都顧及不到,也是因爲這樣,我落入了太后的算計之中。芽兒,到今天這個時候,我纔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訴你,我之所以會來安城,是太后通過靜夜下達的指令。我以爲這事情很簡單,可我每走一步,都在太后的掌控之中。雖然你把她送去了庵堂,希望她能平靜的度過餘生。可是她的野心,哪裡就肯這麼放下?靜夜就像一個劊子手,一刀一刀的宰割着我對她的感情。實在沒有辦法,我纔在她生下孩子之後,用這樣的手段把孩子送去英喬身邊。讓她住在宮裡,安心的替我撫育這個孩子,也確實委屈了她。我沒有別的辦法啊,我總不能讓太后拿靜夜的命來要挾我,再拿我的孩子要挾我。我承認,這一點我對靜夜十分的不公平,可是她整個人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樣,幾乎每天都在我耳畔唸叨着太后的意願,逼迫我用任何方法達成那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我想過很多辦法,勸她回心轉意,但是都沒有效果。且那個時候,她懷着孩子,我也不能把她逼急了,就只有硬生生的忍着……”
說到這裡,裕王特別不好意思:“我原本該早點告訴你,可是你自己尚且在困頓之中。我不想你爲我的事情分心。後來,你選擇原諒了靜夜,若我再告訴你她的種種,豈不是壞了你的善心。芽兒,別說我沒想過登上帝位,就算我真的想過,大丈夫心懷天下,怎麼會這樣子刁難自己身邊的女人?”
“靜夜說英喬姐並沒有身孕,她的身孕,就是爲了等着這個孩子,是真的嗎?”騰芽將信將疑的看着裕王。
“她有過一個孩子,我和她第一個孩子。可是回宮的路上,我們被人伏擊,孩子沒能保住。”裕王的眼睛裡充滿了遺憾:“這件事,一直是我和英喬心裡的遺憾。縱然我爲裕王,她爲王妃,我們過着華貴無憂的日子,卻連我們的孩子都保不住。至於靜夜爲什麼那麼告訴你,想必是太后的吩咐吧。她真的很奇怪,不知道爲什麼就是那麼執念於太后……這次我把她帶回來,希望她不要再胡言亂語的去說一些瘋話,讓她自己和我都陷入危機之中。可是她非但不聽我勸,還……”
說到這裡,裕王捲起了自己的袖子,手臂上纏着棉紗,他皺眉扯了下來。一個很深的齒印赫然眼前。
“我不給她吃藥,她就會拼命的打我咬我或者傷害自己,我實在不知道還能怎麼辦。之前將她囚禁在地牢,她賭氣不吃不喝,我一時心軟,她就逃了到處找你。芽兒,若不是萬不得已,我真的不想這樣對她。她到底也給我生了個孩子,我也是真的喜歡着她,走到這一步,絕不是出自我本心,你明白嗎?”
聽了裕王這番話,騰芽心裡好受多了。“只要你不是靜夜說的那樣子,我就安心了。”
“你這丫頭也是的。我們自幼一起長大,我是什麼樣的性子,難道你還不清楚嗎?”裕王皺眉舉起手指在她的額頭上敲一下。“你對我,就這點信心都沒有嗎?”
“我對我自己都沒有信心,更別說對你了。”騰芽笑的特別無力。
“怎麼了你?”裕王看她怪怪的,便喊了人將靜夜帶走。屋子裡再沒有旁人的時候,他才問:“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皇上呢?怎麼就讓你自己來安城了?”
騰芽蹙眉,將去圩城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裕王。末了,她皺着眉頭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如果是衝着我來的,爲什麼我安然無恙,反而傷了皇上。可若是衝着皇上去的,直接刺殺就是,爲何要帶我走,鬧的這麼麻煩呢?這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在鄰國也沒有能說話的人,除了皇叔。”
其實騰芽開始只是爲了來試探裕王罷了。想到這裡,她便有些自責。連至親骨肉都不能相信了,爲什麼皇家的權勢能如此的摧殘摧毀一個人的心?“皇叔,你能幫我想想麼?”
“我是想不出來,但是我可以幫你查一查。”裕王蹙眉道:“你可還記得當時帶你走的那些人,有什麼特徵?”
“我不知道。”騰芽搖頭,爲難的說:“我在馬車上就已經被迷暈了。醒過來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我蓋着毯子,手邊放了個水囊,剛醒沒一會兒,黃桃和冰玉就領着羽林衛找了過來,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看見那些人,又怎麼知道他們有什麼特徵。”
“倒是挺奇怪的。”裕王陷入了沉思。半天,他才道:“這事情交給我來辦。你就安心吧。在鄰國忽然出現這樣一批人,還能對皇上下手,一定不簡單。既然事情是人爲的,那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勞煩你了皇叔。”騰芽衝他暖心一笑。
“別這麼說。倒是你,從前就叫你也培植一些暗示在身邊,以便驅使。你非不聽。不然這件事發生之前,可能就會發現端倪。而且,讓他們在暗中保護你也是好的。”說到這裡,裕王蹙眉道:“這樣吧,我這就讓人去辦這件事。挑選一批暗士給你帶回皇宮去用。當然,你身邊不宜過多,一兩個得力的就行了,到時候我安排好這些事,讓他們拿着我的信物去找你。”
“還是不必了吧。”騰芽皺眉:“我也很少出宮的。這次的事情也不過是個意外罷了。”
“你呀,什麼叫不挺好人言吃虧在眼前?”裕王堅持道:“芽兒,你做什麼,怎麼做,我從來不干涉。但是這次,我希望你聽我的。雖然你在後宮之中,未必會涉及到前朝和宮外的事情。但有了這麼一次教訓,你不能視而不見。還是要慎重起見。再說,後宮纔是真的波譎雲詭,在盛世的時候,你吃盡了苦頭,不就是因爲後宮的爭鬥麼!總之,我會替你挑選忠誠的暗士,你放心。”
“如此說來,我就只能謝皇叔美意了。”騰芽又是淡淡的笑了下。
“總覺得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凌燁辰對你不好嗎?”裕王看她笑起來的樣子,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甜美。更像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如果你真的不開心,鄰國未必是你唯一的歸宿。芽兒,你是盛世的三公主,這一點無路如何都不會改變的。”
“皇叔,如果我離開鄰國……盛世和鄰國會不會起戰事?”騰芽這麼問覺得有點不妥:“我的意思不是說我的重要。我是說,鄰國會不會有割裂盛世,重新劃分地盤的野心。而盛世會不會像吞併開樂那樣,吞併鄰國?”
裕王認真的看着騰芽的眼眸,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認真的說:“就算你不走,如果這兩國之中,有一方有這樣的野心,你也阻止不了。”
裕王這是說了一句大實話。騰芽心裡明白,卻勉強的點了下頭:“皇叔說得對。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我能左右的。我能做的,不過是好好的生活,不讓自己有遺憾。”
“你明白就好。”裕王溫和道:“芽兒,不管怎麼樣,別管那麼多,過好你自己的日子。開開心心就好。”
“多謝皇叔。”騰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之前是我誤會了你。不過,誤會解開了,我心裡舒坦了不少。”
“傻丫頭。”裕王鬆開了搭着她肩膀的手:“我只比你大一歲。我自幼一起長大,又是至親,我做什麼,都會希望你好的。看你這樣子,是累壞了吧。今晚就在安城住下,明早再回皇城吧。晚上咱們推杯換盞,好好的聊聊。”
“聊聊倒是沒什麼,推杯換盞還是算了。”騰芽微微一笑:“這麼好的夜晚,自然是像小時候那樣,你帶我爬去房頂,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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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只要你喜歡,一切如舊。”裕王輕拍她的頭:“先去吃點東西,歇一會。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晚點和你一起用膳。”
“嗯。”騰芽返回房間的時候,臉上帶着笑意。
冰玉看見她這樣開心,不免高興:“公主和裕王的誤會是不是解開了?奴婢不是對靜夜有成見,而是曾經你對她那麼好,她還是爲別人賣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到底也失去了信。”
“個人有個人的不易,不說這個了。”騰芽沉眸道:“我累了,先睡一會,晚點還要和皇叔一道用膳。”
“是。”冰玉利落的收拾好牀鋪,扶着騰芽走過去休息。
“怎麼沒看見黃桃呢?”騰芽躺好,才問冰玉。
“公主不是讓她好好的照顧鷹眼麼!這時候她肯定還在鷹眼那邊。”冰玉咯咯的笑起來,眼底的光蒙上了一層桃粉色。“公主,可覺得她們般配嗎?”
“你這丫頭,肚子裡都藏着什麼小心思呢。”騰芽倒是沒往那方面去想,不過冰玉這麼一提醒,也確實有點意思。
“嘿嘿,奴婢可不是胡思亂想,自從黃桃來公主您身邊伺候。除了對您的事情上心,可曾對旁人的事情上心過?只是這回,她對鷹眼特別的好呢。奴婢見了幾次,她自己不睡,跑去小廚房給鷹眼守着藥湯。公主,若是黃桃真的對鷹眼有心,您可會成全她嗎?”
“當然。”騰芽點頭:“如果他們情投意合,我肯定會向皇上提這件事,爲他們求一道恩旨。不光是黃桃,如果你有喜歡的人,我也會成全你。”
“哎呀,公主怎麼好好的打趣奴婢呀。”冰玉臉一熱,擰着身子就跑出了廂房。
“這丫頭,跑的這樣快,莫非也有心上人了?”騰芽一頭霧水,才發現原來她對身邊的人居然這麼不關心。連冰玉對旁人動了心思居然都沒察覺。可這個人又是誰呢?
碧波宮裡,宛心恭敬的行禮,迎了凌燁辰進來。
“看見皇上平安無事,臣妾心裡的大石頭才落地。”宛心一臉的擔憂卻絲毫沒有減退:“只是不知道皇上的傷逝可要緊嗎?臣妾讓人送去的那些藥材和補品,是否都用得着?”
“子墨呢?”凌燁辰沒回答她,只是皺眉問了一句。
“碧桃,快讓乳母把墨兒抱來。”宛心知道,凌燁辰是爲她送藥的事情生氣。她故作不覺,就是想讓凌燁辰明白,她這麼做只是妻子爲丈夫盡心而已,別無其他。
“父皇。”子墨看見他,高興的幾乎要飛起來,歡蹦亂跳的上前撲進了凌燁辰的懷抱。
“子墨,母后不是教過你規矩嗎?見了父皇要行禮問安的。”宛心在一旁溫和的提點。
“是。”子墨這才學着大人的樣子,朝凌燁辰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子墨真是乖。”凌燁辰寵溺的將他抱起來:“這幾日不見父皇,可有惦記父皇嗎?”
“嗯。”子墨用力點頭:“我好想父皇呢。母后說父皇受傷了,子墨好擔心。”
“這話怎麼還跟子墨說了?”凌燁辰眼尾的餘光掃了宛心一眼。“也不怕嚇着他。”
“是臣妾不好。”宛心連忙欠身告罪:“請皇上恕罪。”
“回皇上的話,並不是娘娘故意要對墨殿下說,是那晚娘娘惦記皇上,獨自垂淚,卻被墨殿下發現了。墨殿下問起原因,娘娘不想欺瞞墨殿下才會如實的說出來。”碧桃在一旁恭敬的解釋道。
宛心側首瞥了她一眼,佯裝責備:“皇上面前不許多嘴,你先下去吧。”
“是。”碧桃連忙行禮退了下去。
凌燁辰抱着子墨又是舉高高,又是逗樂,慈父的情懷彰顯無疑。
這樣的時候,恐怕是宛心最幸福的時候了。她幻想着這個男人心裡有她和她的孩子,三口之家,其樂融融。他剛從圩城回來,處理朝政,書房議事,最先就是來後宮看了她和孩子。這種感覺,讓宛心滿心甜蜜。
哪怕是自己欺騙自己都好。
她陪着,笑着,多麼希望這一刻能停下來。
好半天,子墨笑的累了,凌燁辰也抱的累了。“去和乳母回房歇着去,父皇改日再來和你玩。”
子墨不肯,連連搖頭:“子墨想和父皇一起睡。”
“子墨。”宛心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你忘了母后怎麼告訴你的。父皇日理萬機,有很多要緊的事情做。如此勤力才能使鄰國富強,百姓安樂,你只要乖乖的聽話,用功讀書,父皇就會經常來陪你玩的。”
子墨仍然不肯,連連搖頭:“妹妹說父皇抱着她睡過,可是父皇從來沒抱着子墨睡過。父皇別走。”
孩子一句無心的話,卻讓宛心痛徹心扉。皇上在丁貴儀那裡過夜似乎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抱着孩子,和皇上在一起過過夜。“好了,父皇有話要和母后說,你聽話。乳母呢,抱墨兒回去。”
“那父皇一定要再來陪子墨。”子墨噘着嘴,一臉委屈的樣子。
“好。朕會再來陪你的。”凌燁辰揉了揉他的腦仁:“快跟乳母回去。”
孩子被抱出去了,房裡的氣氛就有些奇怪了。
凌燁辰轉過臉,有些憤怒的看着宛心:“皇后你可知罪?”
宛心聞言立馬跪了下去:“臣妾糊塗並不知,還請皇上明示。”
“朕在圩城遇刺,你居然明着叫人給朕送藥送補品,生怕朝臣不知情。皇后,你到底是什麼居心?”凌燁辰板着臉,樣子有些嚇人。
“臣妾……臣妾是擔心皇上的龍體。”宛心這時候才一臉的恍然大悟:“臣妾糊塗了,是臣妾糊塗了。臣妾當時只是怕皇上唉圩城缺醫少藥的,纔會讓人着手準備。且臣妾也知道宮裡的姐妹們都惦記着皇上,纔會將這事情告訴諸位姐妹。畢竟,皇上貴爲天子,卻也是這些姐妹的夫君啊。”
“你是糊塗,還是另有居心,你以爲朕瞧不出嗎?”凌燁辰惱火不已。“這件事宣揚出去,你就不怕朕返回皇城的路上再度遇刺?”
“皇上恕罪,是臣妾的錯。”宛心撲簌簌的掉下淚來。“臣妾一時失覺,纔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情來。可臣妾絕不敢做半點危及皇上的事情,就算是死,也不敢有這樣的居心。還請皇上明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