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君堯眯起眼,輕哼了一聲,脣齒之間都是香醇的酒氣。
惡人先告狀是吧?誰先撞他的?
長手一伸,他想將她提起來,哪知道剛扯到牀邊,初見裹着的被子就散開了。
散!開!了!
初見一骨碌趴在赫連君堯的身上,傻了。
皇帝陛下醉眼含笑,睨着初見呆呆傻傻的模樣,伸手戳了戳她的腦袋,低啞着聲音道:“怎麼看傻了,我好看麼?”
啊啊啊啊,這聲音,這眼神,簡直是惹人犯罪!聞着酒味就知道丫的喝多了,一喝多就成這鬼樣子了?啊?當然,好看是好看的…
不對,她現在應該擔心的,是自個兒。紅錦包個糉子都不會包!質量太差,怎麼就散了!她現在整個一絲不掛地趴在人家的胸口上,完全都僵硬了。
林教授,來道雷劈死她吧!
“這麼冷的天,愛妃真是捨得下本錢。”皇帝陛下懶洋洋地拿被子給初見蓋上,就這麼讓她趴在自己身上,然後閉上了眼。
酒醉了,嗯哼,咱們姑且相信千杯不醉的皇帝陛下這會兒是真醉了。
初見捏着被子俯視着赫連君堯的臉,小心臟一團亂跳。然而,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也過去了,身下這人一點也沒有睜開眼睛的意思。
睡着了?初見眨眨眼,伸手摸了摸赫連君堯的臉,嗯,標準的小白臉,皮膚比她還好。只是龍晴當初那一鞭子留下一道淺疤在下頷上,他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有些高興。
良辰說,赫連君堯最討厭自己這張太過漂亮的臉,一道疤能添點英氣,他覺得不錯。
初見卻覺得,難得天生了一張這樣的臉,傷了多可惜啊,她要去做瓶蘆薈膠,天天給他抹。
腦袋缺根筋的初見同學就一直這麼趴在人家身上摸人家的臉。摸了一炷香之後,皇帝陛下覺得不能忍啊不能忍,終於一巴掌把初見給按到牀上,接着整個人就壓了上去。
說實話,除了原來對顧涼月很有興趣,認真過那麼一段時間之外,赫連君堯是沒有和女子怎麼多接觸的。所以…怎麼說呢,無所不能的赫連君堯,在這方面,算是一張白紙,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以至於晚上喝酒的時候,他還難得地拉下了架子,問了良辰一句。
要怎麼做,才能挽回一個人的心呢?
初見在雪國說過,以後都不會喜歡他了。他一想起來,就覺得嘴裡的酒都苦了。
良辰趴在桌子上笑了足足半個時辰,在他動手把他丟進湖裡之前,終於憋着笑道:“公子,追女人很簡單的,特別是那人名義上已經是您的了,所以…身是您的,心自然是您的。”
換言之,goodmorning。
赫連君堯沉默了很久很久,覺得良辰很不靠譜。
但是這死丫頭趴在他身上蹭這麼久,當他是死的是不是?死人都給蹭活了!不長教訓怎麼行?
於是,皇帝陛下就一臉淡定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初見的脣瓣。軟綿綿的,還帶着奶香,晚上又偷吃雙皮奶了麼?
初見傻了,呆了,腦子短路了。
“你說,你這樣的麻煩精,我幹嘛要帶你回來。”赫連君堯半睜着眼,脣邊帶着迷死人不償命的笑意,睨着初見,啞着聲音道:“不如不隨你走那麼遠,反正也是不知道感恩的傢伙。”
初見雙手環胸,臉色通紅地看着他,結結巴巴地道:“那…那個什麼,皇上你醉了。”
“嗯,你可以喚我封尋。”他笑,笑得嫵媚萬分,比起孔雀龍昭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着這名字,初見臉色卻黯了黯,道:“不要。”
纔不要叫封尋,封尋是他們的,只有赫連君堯才讓她覺得是屬於她的世界裡的。
赫連君堯挑眉,低笑一聲,又含上她的脣,慢慢地輾轉親吻,深深纏綿。雙手撐在她的身子兩側,身上的酒氣混着暖香,薰得初見也有些微微的醉了。
“手,硌着我了。”吻了一會兒,赫連君堯擡頭,看着初見橫在胸前的手,微微皺眉。
“……”耍流氓麼!
“你不用護着,總歸…初次遇見的時候,他們也都未曾將你當女子。”赫連君堯輕笑。
初見悲憤了,這是赤裸裸的人身攻擊!她怎麼了她!在這兒吃了幾個月的飯後木瓜補湯,好歹也是有的好吧!幹什麼要歧視她!
咬牙,初見扯着脣笑了笑。溫柔地問:“赫連君堯,你這是要酒後亂X?”
皇帝陛下迷茫地看了她一會兒,裝傻。果斷地低下頭來,一口咬在初見白皙的脖頸上。
嗯…酒後什麼的,不太正式。他想要她,必然會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普天同慶…
初見忍不住嗷了一聲,聽得外面守着的紅錦綠綺一陣臉紅。
“朕醉了,所以,愛妃陪着朕睡覺即可。”耳邊傳來溫熱的聲音,初見只覺得身上一輕,旁邊便是一暖。她的脖子下面多了一條手臂,赫連君堯安靜的側顏跟幅畫似的在旁邊誘惑着她。
哎?初見側頭,看着熟睡過去的這人,心裡莫名地暖了暖。
侍寢=陪着睡覺,蓋着棉被純聊天什麼的實在太有愛了。她記得以前看過一些腦殘的非主流語錄,其中有一條就是什麼,願意陪你睡覺的男人一定是因爲愛。
好吧,姑且不論正確性,也不論人和事,現在旁邊躺着個人,那也是很溫暖的!
初見笑眯眯地伸手環住了旁邊這人的腰,然後蹭着人家的手臂枕慢慢睡了。
夜深人靜,月上梢頭。一切和諧又美好。
只是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的畫面活生生讓初見噴了一牀單的鼻血。
赫連君堯半倚在牀邊,白袍微解,露出白皙而精壯的胸口,往下再看一點點,好像可以看見幾塊腹肌。墨發散了,凌亂而性感,一雙眸子靜靜地看着她,面無表情。
“呃,早上好。”初見抹了抹鼻血,乾笑兩聲。
“我很不好。”皇帝陛下皺眉。
“嘎?”初見無辜地看着他,被子一裹,露出兩隻眼睛問:“皇上怎的了?不是睡的好好的麼?”
睡得好好的只有你吧!赫連君堯很無奈,指着自己胸口上的抓痕,一臉黑地道:“你睡相很差。”
嗯?初見睜大了眼。
“半夜突然發狂扯我的衣服。”
啥!
“這些抓痕都是你抓的。”
……
“差點被你霸王硬上弓。”皇帝陛下很無奈地控訴。
他壓根沒有想到,半夜出去吹了一會兒涼風回來,這丫頭就突然變狂野了。要不是他點了她的睡穴,昨天基本就不用睡了。
“不會吧…”初見瞪着那些抓痕,再看看自己的爪子,呃…好像是她抓的。可是沒道理啊,自己還沒這麼飢渴呢。
“朕要上早朝了,今日沐卿要離開國都,一走就會是三年。”赫連君堯攏了攏袍子,冷冷淡淡地看着她道:“替朕更衣。”
初見怔了怔,沐卿要走三年?
盧公公捧了龍袍進來,初見低頭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一旁站着等她的帝王,咬咬牙將被子披着走下牀來,一雙腿冷得有些打顫。
嘖嘖,更衣什麼的,自己沒手麼?
帝王看着她露出來的腿,微微皺眉,一伸手就將人給重新丟回了牀上,然後自己穿上龍袍,留了釦子,站到牀邊來示意她扣。
盧公公愣了,連忙低頭,等着帝王更衣。
初見撇撇嘴,一顆一顆地幫他扣好釦子,然後繫上腰帶,習慣性地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赫連君堯沒太注意,只摸了摸初見的頭頂,然後就和盧公公一起出去上朝了。
可以預見看見皇帝陛下這副樣子的文武百官今天會是什麼表情。
初見打了個呵欠,默默地覺得今天赫連君堯好像挺溫柔的。不過她也沒多想,倒頭回去就睡回籠覺了。
紅錦站在門外,看着牀上的主子,心裡真是又怒又喜。
怒的是,半夜給她餵了春藥都還沒能拿下陛下,這也太沒出息了!
喜的是,陛下好像越來越疼愛她了,剛剛那樣溫柔的動作,看得她們都心動。
“你說,這兩人什麼時候才能功德圓滿啊?”紅錦問了綠綺一句。
綠綺低着頭,表情莫測。一雙手絞着腰間錦囊的繩兒,都快絞斷了。
沐卿…要走三年?
雖然已經說好不去騷擾他了,她離開永元去雪國的時候,也沒看他有半點表示,但是聽見他要離開,她還是有些不捨得。
沐大人啊…要不要去送送呢?綠綺想,躲在城門邊看着他走就可以。
可是,他又不稀罕,說不定還會煩她又纏着他了。綠綺苦笑,壓根就沒有聽見紅錦在說什麼。
“綠綺?綠綺?”
“啊,是。”綠綺猛地擡頭,看着紅錦的臉,笑道:“紅錦姐姐…怎麼了?”
紅錦看着她這笑得勉強的臉色,很容易就想到了剛剛皇上在主殿裡說的話。
他說的聲音不小,剛好能讓外面的她們聽見。皇上他,是有意讓綠綺知道的吧。可是那又如何,這一顆心,沐卿大人從來就沒有收下過。
“沒什麼,見你心神不寧,不如去休息。”紅錦道:“等會我伺候主子起身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