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聿燁只覺得心頭一驚,慕容雲姜的婚事?
她沒有給皇帝做妃子,看來齊賢妃是看中了這枚上好的棋子了。娶她,娶的自然是她背後丞相府的勢力。
和府上的那些姬妾相比,慕容雲姜可真是好了太多了。
他知道,既然慕容相親自上門,那麼此事母妃那邊定是決定了的。他只是不知慕容相來的目的,問他的意思?呵,他的樣子可不像是要問他。
他直起身子道:“此事母妃並不曾與本王說過,本王……”該死,他竟有些暈眩了。看來還真的不能太勉強自己了。
慕容雲楚已經注意到了他的異樣,他嘴角微動,上前按住他的身子道:“王爺身上有傷,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他的音量並不大,卻讓元聿燁不覺一震。
他知道他身上有傷?
略微詫異地擡眸看了他一眼,聽他道:“看來是臣擾了王爺休息了,臣還是先回府,此事待王爺身子好些再談。”他說着,便告退出去。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元聿燁微微咬牙。
他真是小看了慕容雲楚了!不過,他今天既然能來,便是告訴他,這婚事,他應了。橫豎只差他的一句話了,是麼?
尚妝再次回來的時候,並不曾見慕容雲楚,她彷彿長長地鬆了口氣。
走上前,見他滿頭的汗,驚得問他:“不舒服麼?”
他卻破天荒的安靜,搖了搖頭就着軟墊躺下去,閉上了眼睛。尚妝奇怪地看着他,以爲他是累了想睡,起身欲放下幔帳,卻聽他突然叫她:“雩兒。”
幔帳放至一半,她應聲“嗯。”
他並不睜眼,低聲說着:“你可有過什麼,心裡萬分不願的,卻依舊要去做的事?”
他的話,說得她一怔。
心裡萬分不願,卻依舊要去做的事?
自然是有的。比如,她代替小姐入宮。
呵,無謂一笑,不過這個,自然不能告訴他。
搖頭道:“哪有萬分不願卻還要去做的事?既是不願,便不做,多簡單。”她只是奇怪,爲何好端端地,與她說這個?
她說的真輕鬆,他有些嫉妒了。
淺笑一聲道:“你懂什麼?要真有那麼簡單,也罷了。只可惜,我是元聿燁,做不了第二個桓王。”
尚妝驚得鬆了手,手裡的幔帳隨之滑落下來,遮擋住了男子半邊臉。她卻不死心,誓要問個明白:“誰……誰害了他?”難道,他的身殘,不是天生的麼?
是麼?
心裡問着,渾身都顫抖起來了。
他終是睜眼瞧着她略微蒼白的臉,緩緩啓脣:“成王敗寇,這一點,聰明如你,不會不知。”
雙手不自覺地握拳,她忍着淚道:“那時他不過是個孩子!”孩子,拿什麼去鬥啊?
“孩子?”他嗤笑,“在這裡,從來沒有孩子。”他忽然想起從母妃那裡聽聞的,那場西周與黎國的戰爭。
在那場戰爭裡死去的人不計其數,也包括黎國那年幼的太子。
走在權力頂端的人,是不分年齡的,有的,只有強弱。他如果不明白這個道理,那麼新皇登基之時,便是他們母子葬身之日。
作者題外話:這章寫得真心酸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