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的衆位侍衛醒了,看着面面相覷的侍衛,玉獨秀也沒有對衆人介紹沖虛,修行之人對於這羣凡夫俗子不感興趣。
馬車轆轤,這山寨中倒是有幾輛搶劫過來的馬車,雖然算不得華貴,但也終究比普通的馬車要好上許多。
溫迎吉與丫鬟坐一輛馬車,玉獨秀與玉十娘坐一輛馬車,沖虛道士自己坐一輛馬車。
這一路氣氛略顯沉悶,衆位侍衛紀律森嚴,尤其是經歷過這次劫難之後,更是謹慎小心的看着四周,生怕在被人家暗算,這就造成了一種嚴肅的氣氛。
玉獨秀端坐在馬車中,闔着眼睛,不言不語。
玉十娘像是一個小大人般坐在玉獨秀對面,似乎知道玉獨秀心情不好,只是歪着腦袋看着外面的風景。
沖虛道是則爭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打坐修煉法力,果真不愧是真正的修士,這份刻苦不是玉獨秀能比的。
一路上伴隨着沉悶的腳步聲,上京城逐漸在望,也許是因爲沖虛到來的緣故,其餘幾家無上大教沒有在過來搗亂,都是收了手腳,不在與車隊爲難。
沖虛可是太平道真正的主事之人,手握大權,幾家大教要是敢明目張膽的與沖虛爲難,那就是在向太平道宣戰,對於戰鬥,太平道身爲無上大教,從來都沒有退縮過。
到了上京城,車馬停了下來,車內傳來沖虛的聲音:“妙秀何在?”。
玉獨秀聞言跳下馬車,來到沖虛車前:“弟子在”。
沖虛沒有掀開車簾,而是與玉獨秀隔簾談話:“到了上京,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的事情自然由本座主持,你可前往我太平道驪山總壇,面見掌教真人,你此行立了大功,爲我太平道長了臉,賞賜不能沒有,本座已經飛書告知於掌教,你自可前往驪山總壇定居,那驪山總壇乃是天地間有名的洞天福地,對於你來說大有好處,當然了,你初次步入修行大道,尚未開悟真正的大道,到了驪山總壇,當要拜師,只希望我能在拜師大典之前回轉,到時候自然可以收你爲徒”。
說着,不再言語。
“弟子多謝前輩”玉獨秀對着沖虛行了一禮,轉過身看着車隊,目光落在了那頂粉紅色的轎子上,目光流轉,那轎子的窗簾輕輕的動了動,終究是沒有拉開。
“長生大道真玄妙,開悟玄壇龍虎藥”。
“千千劫難萬萬言,斬斷塵緣話金丹”。
言罷玉獨秀忽然間覺得一陣神清氣爽,只覺周身氣息無不順暢,似乎周身都被洗滌了一般,一股黑氣自其體內逸散而出。
車內,沖虛拊掌稱讚:“好悟性,好苗子,居然悟了道真,日後我太平道新晉弟子中,真仙唯你一人爾”。
“多謝前輩擡愛”玉獨秀對着馬車行了一禮,起身向着上京城外行去,來到這上京城門前轉悠了一圈,居然沒有入門而觀,實在是怪哉。
“走,去驪山,到了驪山,我成爲真正的真傳弟子,自然可以領你入門”玉獨秀輕輕一笑,拉起小妹的手掌,一步步的向着驪山走去。
看着玉獨秀走遠,馬車內的沖虛皺了皺眉頭,在看了看前面的馬車,許久才道:“妙秀這孩子身體無垢,乃是先天道體,實在是萬古以來都難得一見的修道好苗子,先前觀其所爲,似乎,,,,可不能讓這好苗子毀在這情情愛愛之中,這種好苗子萬載不遇,當年祖師之所以證就仙道,似乎也是先天道體吧”。
想到這裡,才摸了摸下巴:“趕緊解決了纔好”。
驪山距離上京城有多遠?。
玉獨秀不知道,按照手中的地圖,玉獨秀領着玉十娘已經在深山中串了半個月,驪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個山脈,山脈以幾十萬裡計,當真是雲深不知處,這麼大的山脈,進入之後映入眼簾的除了深山古木之外,依舊是深山古木,此時玉獨秀後悔至極,爲何當初自己沒有參悟出駕雲之術,現在臨時抱佛腳卻來不及了,須知神通不是那麼好參悟的。
“哥,咱們是不是走錯了路”玉十娘跟在玉獨秀身後,一邊嘟囔着,一邊用手移開遮擋在身前的樹枝。
玉獨秀看了看手中的地圖,再看看天空中的日頭,摸了摸樹幹,略帶不確定的道:“這個,,,,似乎,,,好像,,,沒走錯吧”。
“似乎,,,好像,,,,”玉十娘翻了翻白眼,直接閉上嘴,默默的跟在玉獨秀身後就好。
玉獨秀手中一道道風刃飛出,所過之處前方古木瞬間折斷,形成了一條可以供一人行走的小路,這深山古木寸步難行,尤其是山川險惡巍峨,更是不好攀登。
“沖虛前輩給咱們的地圖不會有錯吧”玉獨秀。
“那是仙家地圖,怎麼會有錯”玉十娘翻翻白眼,不過下一刻卻驚呼道:“哥,你腰間的那塊玉符怎麼亮了,一閃一閃的?”。
“腰間,玉符?”玉獨秀低下頭,卻見掛在腰間代表真傳弟子身份玉符亮了起來。
將玉符拿在手中,玉獨秀腦筋飛快轉動,這玉符以前並無異常,唯有在此地發亮,定然有古怪。
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驪山山脈,乃是太平道總壇所在,這玉符亮起來自然是與太平道總壇有關,想到這裡,玉獨秀似乎發現了找到驪山總壇的辦法。
“哥,你發什麼楞,還不趕緊趕路,如今已經是正午,咱們趁機多走一些路,不然天黑了又要耽擱下來”玉十娘扯了扯玉獨秀的衣角。
玉獨秀一笑:“十娘莫急,我有個想法,倒是可以一試”。
說着,玉獨秀將法力注入玉佩中,下一刻卻見天際劃過一道流光,只見一小船居然在空中滑動,那小船居然以空氣爲水,百里忽悠而至,這定然是仙家的法寶無疑。
幾個呼吸間,卻見小船停在了玉獨秀身前,那船上立着一個身着道袍的青年男子,這男子周身嚴正至極,一絲不苟。
卻見男子眼睛轉動,看了眼玉獨秀手中的玉牌之後,嚴肅的表情忽然間熱切了起來,對着玉獨秀一禮:“見過兩位師兄”。
“你是何人?”玉獨秀道。
“我乃太平道普通弟子,最近一段時間接受宗門任務,奉掌教之令在此擺渡,引渡各位尚不會飛行的弟子回山,沒想到卻是有幸得見師兄仙顏,實在是三生有幸”男子對着玉獨秀不斷行禮,心中卻是激動異常,這可是真傳弟子啊,都是得了門派真正無上大法的弟子,若能相交一二,日後哪怕稍有提攜,自己也受用不盡。
太平道身爲無上大教,多少弟子不可考證,基本上在太平道的領域,每個縣城都有太平道的道觀,太平道弟子不可以道里計,但真正得到真傳的有幾人?。
幾百年甚至於幾千年招收一次弟子,這般算下來,還是不多。
“這位道兄請了,我等初次來總壇,還要勞煩師兄引路“玉獨秀對着那弟子道。
一句“師兄”卻叫那引渡弟子暈乎乎的,摸不着南北,但本能依舊存在,下意識回道:“當不得師兄這個稱呼,道兄乃是真傳弟子,長生有望之人,若是看得起在下,叫一聲師弟就是了,千萬莫要叫師兄,要是被衆位師弟聽見,非要笑死我不可,日後師弟卻是沒臉見人了”。
“哦”玉獨秀楞了一下,見這擺渡之人的表現,就可以管中窺豹,知曉太平道的規矩是何等繁雜與嚴厲,一個稱呼而已,其中門道多多,不是自己初來乍到能夠明悟的,不過這引渡之人這般堅持,玉獨秀之後入鄉隨俗,喚了一聲“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