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獨秀皺眉不語,大梁國是太一道的法域,這滾州府自然也是太一道的地盤,雖然太一道鬥法輸掉了袞洲,但袞洲畢竟是大梁國的領域,太一道能夠控制大梁國,自然可以藉助大梁國來影響袞洲,讓玉獨秀不得安生。
“做做樣子吧,演一場戲又有何妨,等過了三年之後貧道完成任務就會離開此地,到時候任憑你選擇”玉獨秀道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袞洲在此時萬萬不能出現意外,比如說太守或者是某位官員突然間爆命,太一道就可以藉助大梁國的插手袞洲事物,到時候這袞洲必然會在出現一番風波。
玉獨秀現在一心修行以應對大劫,可沒有功夫將時間浪費在勾心鬥角上。
再說了,門派只說讓自己開疆擴土,建立法域,卻又沒有說讓道域安穩平靜,只要完成任務,到時候自己就可以抽手袞洲,返回太平道,剩下的陰謀和爛攤子交給宗門就好。
田博冠明白了玉獨秀意思,即便是玉獨秀沒有明說,但憑藉他的才智,也能揣摩出七八分。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擾道長了,日後這道觀或許有些風波,道長無須掛懷,只是微風煦煦而已”說着,田博冠起身告辭。
時間匆匆,轉眼間半年過去,清冷的太平道別院多了些煙火之氣,一個個面容清麗的道童在道觀內穿梭,做着雜務。
半年時間過去,袞洲太平道別院卻是香火逐漸鼎盛,隨着那一批工匠與農夫返鄉,太平道別院的名聲開始逐漸傳開,家中困苦或者是富貴人傢俱都是動了心思,欲要將自家的孩童送入道觀。
貧苦人家在這災荒的年代,生存艱難,爲了減少一個人的口糧,將自家的孩子送出去做一個道童。既減少了口糧消耗,讓一家人多了活命的機會,又讓自家孩子有了拜入仙門的機會,若能修得無上大法自然是好的。若是不成,總歸是衣食無憂,多了一份活下去的機會。
而富貴人家目的卻是簡單的多,就是爲了拜入山門,修得大法神通。
得到太平道驪山總壇的允許。玉獨秀在別院傳出太平道根本典籍太平大道歌。
太平大道歌乃是太平道築基大法,也是太平道根基之所在,蘊含着太平道根本經典教義。
可惜衆人只知修行法門,卻忽略了這門經典最本質,最珍貴之處,無異於走了旁門左道,手握金山銀山卻不自知,而是去乞討。
最根本的大法,最基本的符籙之術,玉獨秀一一傳下。
太平道教祖以符籙之術立教。太平道符籙之術別具一格,威能不遜色於其他各派的術法神通。
山門有了,弟子有了,術法神通傳下,只要這些弟子成長起來,下山走上一圈,袞洲別院何愁不興?。
此時雖未見鼎盛之兆,卻已經有了中興之勢,只要磨過一段時間,此處別院自然會大興。到了這一步玉獨秀的任務已經基本上算是完成了。
別院山巔,玉獨秀眼中紫光閃爍,東方第一縷紫氣蒸騰而起,被其吞入腹中。化爲精純的法力,許久之後胸廓鼓盪,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睛:“是時候了,這凡俗如何及得上太平道總壇,此地雖然也算是洞天福地。但靈氣卻遠遠及不上驪山,早早交了差,交接任務,返回山門準備渡過大劫纔是正途”。
說着,一道銀白色的符籙在玉獨秀手中升騰,下一刻卻見符籙化爲流光向着驪山山脈趕去。
收了法力,玉獨秀一步邁出來到道觀內,卻見往來道童絡繹不絕,有清掃院子的,有打掃房屋的,有練功打坐的,有生火劈柴的,好一副熱鬧景象。
“此處根基算是成了,只是香火還算不得鼎盛”玉獨秀摸摸下巴,有童子從玉獨秀身邊經過,詫異的看了玉獨秀一眼,卻是沒見過此人,隨即轉過頭忙自家的事了。
在這別院走了一圈,玉獨秀露出滿意之色:“諒宗門那邊也挑不出毛病”。
孫赤不知道何時來到玉獨秀身後:“道長,咱們可是要離開此地?”。
“你如何得知?”玉獨秀一愣,轉過身看了孫赤一眼。
“道長自從道觀開闢之後,從未下過山,再加上前年曾和鎮府將軍說過,三年之內定會離開此地,是以在下猜測道長是離開這裡之前要看上一遍,畢竟這道觀是道長的心血”孫赤一笑。
玉獨秀點點頭:“算你激靈,這都能猜到,卻不簡單,不愧是縱橫袞洲多年的匪類”。
說着,玉獨秀笑了笑:“你去準備一下,大概三日之後,就會有宗門弟子到來接管此地,到時候你與我一道返回仙家妙地,就算不能長生,也能延壽幾百載”。
“弟子謝過道長”孫赤面漏喜色,仙家府邸,延壽長生,誰人能抵得了這般誘惑。
三日的時間彈指既過,這一日響午,卻見天際一道虹光劃過,帶起陣陣法力波動,向着道觀飛來。
玉獨秀站在山巔瞧得分明,卻是一道紅色的雲霧裹挾着一個人影,看那雲霧上道道符籙流轉,乃是太平道獨家手段,來者自然是太平道修士無疑。
“可是太平道同門在此?不知道是哪位長輩?”玉獨秀輕語,聲音不大,卻跨越虛空,傳向那空中的雲霧。
玉獨秀乃是新晉弟子,門中任何一輩都算得上是他的長輩,這般說倒也無錯,因爲此地乃是新開闢道場,又與太一道頗有齷齪,不可能派遣新弟子前來。
那雲霧在道觀上空轉了一圈,看到屹立山巔的玉獨秀,隨即盤旋降落而下。
“可是妙秀首座,弟子碧秀峰沖霄,見過首座”。
雲光落地,卻是一個身穿道袍,面容英俊的青年男子。
玉獨秀心中一動,衝字輩乃是九代弟子,看起來太平道對於袞洲頗爲重視,居然派遣九代弟子前來。
這沖霄乃是碧秀峰弟子,玉獨秀是碧秀峰峰主欽定的首座,是以雖然玉獨秀身份比這沖霄低上兩輩,但這沖霄卻需向玉獨秀行禮,首座弟子乃是未來峰主的預備人選,是碧秀峰衆弟子之首,執掌碧秀峰一應事物。
“原來是沖霄前輩,弟子有禮了”玉獨秀對着沖霄行了一禮,毫不倨傲,可以這麼說,這碧秀峰的弟子日後都是他玉獨秀手下的底蘊,中堅力量,需要打好關係,拉攏人心,卻不能太過於目中無人,失了人心。
“不敢不敢,首座莫要折煞老夫”沖霄雖然是碧秀峰元老,但卻毫不倨傲,看不出半點傲氣,或者說是一絲絲不服之色。
話說這也和玉獨秀有關,玉獨秀來到驪山總壇之後屢次大戰,打出了威名,是以即便是玉獨秀輩分乃是碧秀峰最低之人,但憑藉他這彪悍的戰力,卻也沒有人提出半點反對的意思,修行之人,強者爲王,弱肉強食本就如此,何來不適?。
“即便如此,那晚輩就失禮了”玉獨秀沒有堅持,話鋒一轉便道:“沖霄前輩可是奉宗門之命,前來此地驗查的?”。
“正是如此”。
“要早知道是咱們碧秀峰自家驗查,本座何須這般浪費精力,隨便糊弄過去就好”玉獨秀嘀咕一聲。
“首座切莫如此做想,這道觀別院乃是首座開闢,日後算是我碧秀峰的支脈,由我碧秀峰一脈執掌,自該由我碧秀峰驗查,只是雖然大家都是自家人,但卻也不能太過,需要過得去才成,不能徇私枉法,總歸是要過得去纔好,畢竟那王家與其餘各家勢力都不是傻子,任憑咱們糊弄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