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晨起梳妝之時如意的一句話,瞬間點醒了沈安容。
“許是皇后娘娘希望娘娘知曉後,您報復蕙貴妃娘娘。同蕙貴妃娘娘互相殘殺,而皇后娘娘便可不費吹灰之力的坐收漁翁之利。”
沈安容這纔有些明白了過來。
“娘娘,奴婢扶您去院子裡走走吧,今日外面日頭好,娘娘您多走走對身子痊癒也有好處。”
如意替沈安容更衣完畢,開口建議道。
沈安容點了點頭,便起了身,讓如意扶着往雍華宮院內走去。
自打她上一次昏迷醒來以後,蕭瑾瑜已經下了明確的旨意。
在她身子痊癒以前,不用再去鳳棲宮內向皇后娘娘請安。
要是按着往日,沈安容定會婉拒了的,但是這一次,沈安容卻應了下來。
她在想,是不是因着過去自己總是這般小心翼翼,這般知禮數。
因此纔會讓這些女人以爲自己是個好欺辱的?
而且這次自己中毒失子一事,她懷疑是皇后娘娘在背後所爲。
因此便更不會去鳳棲宮給她請安了。
左右這是蕭瑾瑜的旨意,想來旁人也不敢有何議論。
而將軍府內,林非煜與孟初寒二人正在收拾着行李。
這一次去支援西北大軍,不知又要到何時才能回來。
且聖上的旨意裡說的明確,必須要外賊簽下戰降書。並保證永不會再犯我玄毅一寸疆土。
對於打仗殺敵,林非煜與孟初寒從不畏懼。異常英勇。
只是這一次,文瑄帝要求對方簽下戰降書。並做出保證,這讓二人覺着有些爲難。
彷彿。是在故意爲難着二人一般。
“統領,咱們這一走,又不知需多少時日才能回來,統領您可要去向蕙貴妃娘娘告個別?還有……還有熙淑妃娘娘。”
孟初寒猶豫了一下。最後一句話還是問出了口。
但是沒想到林非煜卻搖了搖頭。
“昨日你下去以後,德公公特意又同我交待了幾句,此次皇上下的聖旨是絕密的,不許你我二人同任何人言語,因此,就連告別。怕是都無甚機會了。”
林非煜有些無奈的說道。
孟初寒正在收拾東西的手微微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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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起來,他連熙淑妃娘娘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搖了搖頭,趕忙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這是在想什麼呢,什麼叫最後一面。
又不是會戰死沙場。熙淑妃娘娘也好生活着,自己這是怎麼想的。
林非煜也未曾注意到孟初寒的異常。
兩人大約收拾了一番,便又同往日一般去宮中巡視。
兩日後便要出發趕往西北,這兩日兩人要將宮內的巡視之務交給旁的人。
因此,這兩日會異常繁忙些。
剛走到御花園內,便遇到了剛纔皇后娘娘宮中內請安回來的林燕婉。
“末將見過蕙貴妃娘娘。”
拱手行了一禮。二人向着林燕婉開口請了安。
林燕婉倒是有些意外此刻在此處見着了二人。
“林統領、孟侍衛無需多禮,起來吧。今日怎的這般早便來了?本宮記着。往日裡你們都是過了辰時才進宮的。”
免了兩人的禮,林燕婉開口問道。
林非煜想起過兩日便要去西北戰場。然而卻又不能同自己的妹妹告別。
只好開口說道:
“這些日子要將巡視的任務交予旁的人了,末將自是要早些來交待一些。”
林燕婉愣了愣。看了林非煜一眼。
“哥哥這話何意?爲何突然會要交予旁的人?可是聖上對你們有何不滿?”
有些心驚的問了一句,林燕婉怕林非煜又惹了皇上的不悅而不自知。
林非煜笑着搖了搖頭。開口應道:
“婉兒你這日日都在想些何事?我何時還需要你整日仔細着了?瞧着你這蒼白的面色,你纔是要好生照顧着自己纔是。我也不可總是關切着你,你莫要不仔細身子。”
聽着林非煜話裡的關切,林燕婉也忘了方纔自己想要問些什麼。
哥哥的關心從來都是這麼直接簡單,但卻總是最暖心的。
臉上的笑容深了些,開口答道:
“哥哥莫要再擔心我了,我在宮裡,時常都有太醫來請平安脈,只是你。這些年在戰場上征戰,身子定是落下了不少頑疾,趁着此番在京都內,定是要好生調養一番,待到過些日子,本宮瞧一瞧可否有機會,同皇上言語一番,可否讓你莫要再去沙場領兵打仗,這些事情,也該交給些年輕的人了。”
林燕婉認真的替林非煜計劃着往後的日子,卻忽略了他臉上的一絲爲難之情。
等着林燕婉說完了,林非煜猶豫了許久,才問出了這些日子自己一直掛心着的事。
“不知,熙淑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我也沒什麼機會去探望,心中一直甚是擔憂。”
身後的孟初寒聽到了統領的問話,趕忙打起了精神,這也是他所關心的。
林燕婉就知曉哥哥早晚會問的,這倒也無甚意外的。
自從兩人坦明瞭心跡以後,林非煜便也不似從前那般遮遮掩掩了。
林燕婉雖然有時還會惱火,但是更多的是,對自己哥哥心意的妥協與心疼。
“哥哥不必再擔憂,熙淑妃已經醒來多日了,只是聽聞失了腹中的一對雙生子又身中劇毒險些送命,因此身子還是異常虛弱。不過,想着經過這些日子的仔細調養,想必也好了不少了。”
林燕婉想了想,開口將事情算是仔細的說給林非煜聽了。
聽到熙淑妃身子好了不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了。
又寒暄了一句,林非煜又最後叮囑了林燕婉一番,才帶着孟初寒離開。
留着林燕婉一人站在原地有些納悶兒。
感覺今日哥哥彷彿有些過於感性和囉嗦,總是叮囑着自己一些日常的小事來。
就彷彿……彷彿要離開了一般。
轉頭看了一眼已經遠去的兩個身影。
林燕婉搖了搖頭,帶着身旁的玉兒朝着裕英宮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