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響起徐媽的聲音:“徐雅青你慢點!一個女人家的現在出門太危險了,你 等林智吃了飯再陪你一起出去。”
徐雅青並不答腔,坐在玄關的階梯上低着頭繫着鞋帶,餐廳裡忽然傳來姜琴生的聲音:“正好我要出去買點東西,順便陪徐雅青出去走會吧。”
“唉,你去也行,總比徐雅青一個人出去的好。”徐媽讚許地點了點頭。
何雲笛看見姜琴生要出去,頓時有些坐立不安,雙手撐在桌沿邊想要站起來,姜琴生見她這樣,伸手搭着她的肩膀,將她按回了椅子上。
她看着他,眼裡充滿了不解與疑惑。
姜琴生和她對視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我需要和她聊聊。”說罷,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徐雅青聽見身後響起椅子與地板摩擦時所發出的“吱呀”聲,知道是姜琴生要過來了,心裡頓時一緊,猛地站起身來,有些倉促地拉開門,三步並兩步地走了出去。
喬林智見姜琴生和徐雅青都走了出去,不由地往玄關的方向探出半個身子,似乎也想要跟出去,徐媽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道:“有琴生陪着徐雅青出去,你就放心吧,我對琴生那孩子特別放心,他倆從小玩到大,我相信他一定會照顧好徐雅青的,林智啊,你都好幾年沒來阿姨這玩了,今天可得好好陪你叔叔阿姨說說話才行……”
徐媽越說越激動,忍不住手舞足蹈,喬林智見狀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重新坐下來陪着徐媽徐爸聊天,一旁的何雲笛見狀,也跟着加入到了他們的聊天隊伍當中,桌上的氣氛逐漸恢復了熱鬧。
另一邊——
姜琴生沒有料到徐雅青會溜得這麼快,他連外套都沒來得及拿,就奔了出去,然後在徐雅青快要走完樓梯的時候,趕上了她的步伐。
“徐雅青,你走那麼快乾嘛?”姜琴生逐漸放慢了腳步,站在徐雅青的身後一臉不解地衝她問道。
徐雅青不說話,也不回頭看他,只顧着繼續走路,她把雙手交握着疊加在背後,踮起
腳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
姜琴生見她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邁着緩慢的步子跟在她身後,與她始終保持着兩米遠的距離。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着一前一後地往前走,穿過長長的林陰大道,突然徐雅青在馬路口停了下來。
“走累了嗎?”站了足足有一分鐘之久,徐雅青才扭過頭,衝站在自己身後的姜琴生開口說話。
對於她莫名奇妙的一句,姜琴生先是愣了愣,然後搖搖頭:“不累。”
“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去哪?”
徐雅青轉過臉,不再看姜琴生,轉身一邊走,一邊幽幽地開口道:“你跟我走就是了。”
姜琴生看了看四周,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公車停靠點,而徐雅青此時正往那兒走着,心裡頓時感到一陣詫異。
她要坐公車嗎?
她想去哪?
“你有零錢嗎?”等公車的空檔,徐雅青坐在椅子上,衝旁邊站着的姜琴生擡起頭問道。
“有。”姜琴生說着,從口袋裡掏出兩枚硬幣,然後將一枚小心翼翼地遞給徐雅青。
接過硬幣的一瞬間,兩人的手無意識地貼合在一起,徐雅青先是一愣,連忙抽回手,姜琴生看見她如此倉促的反應,忍不住“呵”地輕聲笑了笑,徐雅青看見他在看着自己笑,一下子漲紅了臉,她趕緊把頭側過去,目光看着夜幕中來來往往的車輛。
終於,公車進站,載着一幫下班準備回家的衆人,徐雅青踮起腳尖往人頭攢動的車廂裡瞟了一眼,然後低下頭,似乎是在猶豫着要不要上車,姜琴生見司機馬上就要關上車門,也不等徐雅青有什麼反應,三步並兩步地走到她面前,然後迅速抓住她的胳膊,一個大跨步就把她給拽上了公車。
隨着“砰”地一聲關門聲響,車子開始在擁擠的車道上緩緩前行。
徐雅青的手自打上車後就一直被姜琴生緊緊地抓在手裡,可是下班高峰期的公車實在太過擁擠,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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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青只能感受得到從姜琴生手中傳來的溫度,卻無法將他的所站的位置看清楚。
他們中間隔了兩三個人,狹窄的空間裡面夾雜了各種氣味,薰得徐雅青頭暈眼花,身體像塊三明治一樣夾在人羣中間搖搖欲墜。
就這樣坐了將近三十來分鐘,徐雅青握了握姜琴生拉着自己的手,示意他下車,然後從他的手裡抽了出來,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擦着手上的汗。
他抓得可真緊。
兩個人又保持着一前一後的姿勢往前走,姜琴生一邊走一邊打量着四周的風景,目光所到處是連成一片的便利小商店,以及揹着書包走在放學路上的學生,偶爾有推着燒烤小車要去擺夜市的小商販與他擦肩而過,姜琴生隱隱地對這些人和這些建築物產生了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這裡是哪裡?”終於,他忍不住開口衝徐雅青問道。
徐雅青聽見他的聲音,忍不住停下腳步,扭過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她把問題拋了回去,得來的是姜琴生一臉疑惑不解的表情。
“我以前來過這裡嗎?”這個城市雖然不大,但是最近幾年卻變化得非常 快,好多老房子被拆,從而建起了高樓大廈,以前的兩車道也擴展成寬敞的四車道,許多熟悉的建築物己不復存在,他覺得自己不知道這是哪裡也不足爲過,只是徐雅青太過驚訝的表情,似乎是在告訴他,這個地方對於他們而言,有着特殊的意義。
徐雅青見姜琴生呆立在原地半天不說話,不由地嘆了口氣,說話的語氣透着極大的無奈:“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說完,她轉過身,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姜琴生感到一絲莫名奇妙,見徐雅青與自己一下子拉開了不遠的距離,也顧不上琢磨她剛剛說那話的意思,趕緊跟了上去。
就這樣走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原本陌生的街道逐漸出現了熟悉的樹木與房屋,以及那再熟悉不過的,佇立在前方大門的人物石像時,姜琴生這才恍然大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