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練武廳。

設備很齊全啊,多數都在成龍早期電影裡看到過。府裡的人來得挺多,連翠萍也在,她好奇的問我:“四夫人,你又要來練了。”

什麼叫又?我只好說:“翠萍,你教我幾招。”

翠萍毫不客氣:“你連禮儀都學不好,幹嘛要學武功,你有這耐心嗎?”

沒有,真沒有,我來看看的。

“你就不能叫我個簡單好學的又實用的,我就當鍛鍊身體好了。”

“那你去跑步好了,跑得快也是一種本事。”我要是跑的快,我就去參加奧運會了,何必辛辛苦苦的打工。

“有沒有別的?”

“有,打沙袋吧,比較實用,以後跟人打架都用得着。”

我看着芊芊十指,怎麼也不能跟沙袋聯繫在一起,翠萍姑娘你也太實在了吧。

好吧,來了就練練,免得讓人瞧不起。

“翠萍,我能不能找你要付手套。”

“沒有,真沒有。”

我試着打沙袋,打啊打啊就習慣了,直到兩手腫了纔回屋。

中午,伙食不錯,是豬蹄,還是紅燒的,跟我的手差不多。我在那吃的正歡,小草說:“夫人,這好吃嗎?”

“你沒看到我的手腫了,這叫吃啥補啥,豬蹄挺好吃的,你也來點。”

“我不吃,看上去怪噁心的。”

“你不吃肉的嗎?也是從豬身上切下來的。”

“我都不吃。”

“看不出你還是個素食主義者?”

“什麼叫素食主義者?”

“就是隻吃素的,青菜什麼的,一點葷的都不吃,有臉的都不吃。”

小草又要眼淚汪汪的:“我家窮,吃不起肉。”要平時別人這麼一說,我一定同情他,可是面對這盤紅燒豬蹄,我的同情心怎麼也起不來。

“怪不得那麼瘦,不過挺好的,挺苗條的,還環保。”

朱小草一定恨死我,這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也難怪李總兵說我不是心善的人。

不過我自顧不暇了,手腫的這樣不也沒人同情我,還要來盤豬蹄諷刺我,我還不是習慣了。

阿芙來看我:“你要練手,打麻將就行了,何必打沙袋,還傷了手,手傷了怎麼打麻將?”

“你以前也說老爺不喜歡人打麻將,怎麼還打?”

“我家老爺還是麻將比賽的第一名呢,所以我們水平太差會給他丟臉的,爲了不給他丟臉,我們平時就得練着。”這什麼邏輯,我忽然覺得,這大夫人平時很威風,有時候也相當250

第二天一早,我又去練武廳。

翠萍還在:“怎麼又來了,手不是腫了嗎?”

“沒錯,所以來看看能不能玩其他的。”

有個聲音傳來:“你是來玩的,這裡有什麼好玩的?”李總兵也來了。

“練練吧,強身健體總沒錯吧。”

“練到手腫?你還真夠賣力的。”

“方法不當,老爺你也來練?你不是總兵嗎,你只要指揮就行了,你也需要練?”

“總兵就不練了,當總兵的要服衆,更要練得好。”

“那你給我們開開眼,瞧瞧你是怎麼練的。”

李總兵一聲不吭,來到射箭的地方,拿出一支箭,拉開弓,架上,嗖的一聲,就射了個滿堂紅,厲害,真厲害。

“練的怎麼樣?”

“好棒啊。”不只我叫好,其他的人也在叫好。

李總兵接着連發幾箭,都是射中紅心,真不是個一般人,牛。

叫好的聲音就這樣傳出來,這得花多少工夫才能練的這樣。

我去試試拉那張弓,還真是有點難度,怎麼拉也拉不開,原來連拉弓都有技巧。

“怎麼樣,就你這點力氣,想拉開弓還得練上幾年,你慢慢練吧。”說完就走了。

翠萍說:“總兵大人真厲害,每次射箭都中紅心,從來沒有脫靶的時候。”

“翠萍,我要先拉開弓。”

翠萍送了我兩塊大磚頭,叫我沒事就舉,可憐我的兩條手臂,在第二天就舉不起來了。

阿芙又來找我,看到我兩隻手,感嘆道“你沒事練什麼手,你要是練腳,就算腳斷了還是能打麻將的。”

我幾乎成了全家的笑談,都說老四這次失憶後就變瘋狂了,變成鍛鍊迷了。我能說什麼,說我實在閒的慌,麻將打膩了。

要說李總兵還是厚道,叫鴨梨送了我一瓶藥油,叫我哪難受擦哪,這不是傳說中的男豬腳給女豬腳送藥的故事,可是這男豬腳實在沒有主角樣。

我枕着滿手的藥味,連小草都躲得遠遠地,說聞到這味道難受,我隨她去,反正我又沒事。

李總兵來了:“味道很特別,這藥就是好,居家必備的良藥(活像個做廣告的)。”

我懶得說話。

李總兵:“練傷了手,又不是練傷了舌頭,你怎麼不說話。”

“你們笑話我,我沒話說。”

“這手也不經練,本來想過幾天帶你練練腳,看樣子不用了。”

“去哪裡練腳?”我又有興趣了。

“你想去?等你養好了手再去吧,手腳都不好使可不是玩的。”

我日盼夜盼,終於等到手臂不酸了,手背也不腫了。原來我待在這裡還是很寂寞的,要是在現代,平時沒事上網、晚上出去K歌,找朋友打麻將(打麻將倒是不變的項目),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30了,變成了嫁不出去的剩女,我條件不差啊,有我喜歡的工作,收入不低,長的還不錯(至少比這個宜青長得好),能文能武,在家還能換個燈泡,爲啥就沒人來找我,哪裡出問題了?真是寂寞了,都開始回憶過去了。

我從來沒主動找過李總兵,今天決定上他的書房去找他。

李總兵納悶,你來幹什麼?沒看到老爺我正在寫字,沒空招呼你。

“老爺,我的手已經好了,先前你答應我帶我去練腳的。”

“哦,這會正忙着呢,等會再說。”

“老爺你又不是在寫作戰計劃,你也不過是在練字,天天練字不煩嗎?”李總兵也很閒,簡直就是在沒事找事。

“你會寫字嗎?你寫一個我瞧瞧。”

“我不會。”

“有一陣你不是寫的挺好的嗎?怎麼又不會了?”那是不知道哪個前任寫得好,可不是我。

“忘記了。”

“這也會忘的,這次失憶你忘的東西還真多,只記得麻將,其他的啥都沒記住。”

“至少還沒忘記麻將,老爺,你字寫的很好啊。”

“有什麼好奇怪的?”

“老爺,你是武將啊,字都寫的那麼好?”

“武將就不能寫字好了。”

“老爺,你這麼好的字,給我寫幾個吧,我好掛在屋裡,沒事學習一下。”

“那又不是什麼難事,你要什麼字?”

我想了想網上最流行的是什麼,有了:“老爺,你就寫‘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李總兵異樣的瞧了我一眼。

“怎麼了,這字你不會寫?”

“不是,我就奇怪,每次你叫我寫字,爲什麼都要寫這幾個字,你屋裡都已經一大堆了,你多次失憶,怎麼這個就忘不掉呢?”

我老覺得我自己是個過客,不知道哪天就會離開,所以對於屋裡的東西從來不去看。而且很少打開櫃子看有多少衣服,總喜歡買新的,免得穿別人穿過的。當然對於屋裡有什麼,肯定是不知道的,但是每個人都寫“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那就是網絡的力量了。

“寫點別的吧。”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好像已經寫爛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點太執着了。

“老爺,你就隨便寫點吧。”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好棒,老爺,你寫的,你太有才了。”

“不是,是楊大人寫的。”

“哪個楊大人?到我們家來過嗎?”

“沒有,他早就去世了,我也無緣得見。”

“哦,那太可惜了。”

怎麼這詞感覺好熟,在哪裡聽過。《三國演義》,是三國的插曲,原來是明朝人寫的,不知道三國劇組有沒有付人家版稅。

“大才子果然不同凡響,看你家老爺的字怎麼樣?”

“太好了,我回去掛起來。”

白撿一幅字,就是這李總兵好像不太出名,是名人的話,這幅字可以賣大價錢,還是不了,人家也是辛辛苦苦寫出來的。掛好,這詞寫的真好,還不知道誰寫的,等下問問李總兵,下次穿越的時候去會會他,好讓我沾點文氣。

小草看到我在掛字,忍不住問:“夫人,這是老爺寫的嗎?”

“是啊。”

“老爺真了不起,會打仗還會寫字。”貌似這兩個不是衝突的。

“夫人,這都寫了些什麼啊?”我念給她聽了,小草這孩子還挺聰明,居然就記住了,雖然她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不懂就要問,可是她問我了,當然是問錯人了,我一個學設計的沒法跟她解釋詩詞歌賦,叫她有空自己問李總兵吧。

小草這孩子真聰明,居然能把這首詞編曲唱出來,也難怪,這是她的老本行,她擅長的。要是在現代,又能唱又能編,參加個選秀節目保證不輸曾哥,至少唱的音比較準。

連大夫人聽到了都說這孩子唱的很好,我乘機說:“不如府裡設個戲班,沒事可以聽聽曲子,豐富大家的業餘生活,小草可以當主角。”

阿芙:“我早知道你想把小草弄走,不行,戲班開銷大,我家是不會自己設戲班的。”

“我們家又不是沒錢?”

“要聽戲叫戲班到家唱堂會,幹嘛要養那麼多人,別動那個歪腦筋了,手好了,打麻將去。”

天天打麻將,也不嫌煩,有沒有其他業餘活動啊。

我還是去練武廳了,翠萍看到我:“怎麼還來啊,這次想練什麼?要練腳嗎?”

“不要,你們就沒點好玩的,有效率的東西。”

“什麼叫好玩又有效率的東西?”

“像打獵什麼的。”

“我們家有農莊的,要什麼那邊都會送過來的,自己打什麼獵。”

“有什麼不用費很大力氣就可以練出本事的項目?”

旁邊有人說話:“有啊,就是看你敢不敢。”是李總兵來了。

李總兵:“帶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火銃。”

就是這麼短的一根杆子,連槍的雛形都沒有。

李總兵找了個士兵演示給我看,放藥,塞緊,點火,發射。哄的一聲,打的倒挺遠的,威力也挺大,把一顆小樹苗給打斷了。

“老爺,你幹嘛不親自打。”

李總兵小聲說:“我不喜歡這個,太慢,等打死個人等半天,還不如親自拿刀砍。”老爺,你是不是黑社會人士穿越的,還喜歡這調調。

“我要是想打只兔子,等我點上火,兔子早就沒影了。”

“而且,這玩意容易炸膛,得保護好了才射,要不然殘廢的可能性很大。”

“老爺,你不是怕吧。”

李總兵特不服氣:“你家老爺我什麼時候怕過什麼東西了,拿火銃來,老爺給你放一槍。”

我找了個小酒瓶放在遠處,對李總兵說:“老爺,你試試打這個。”看你打不打得中。

要說李總兵真不含糊,這火銃慢是慢了點,乒得一聲,小酒瓶炸了,準頭真好,不愧是練過的。

這李總兵有很多過人的地方,表揚的話我都不說了,我直接就問:“老爺,就沒有你害怕的東西?”

“沒有,從來沒有怕過什麼。”牛,真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