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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坐在最前面一排,離他們最近的也隔着四五個座位,安然索性放下了手中的爆米花,她伸出脖子並不停的抽動着鼻子在黑暗中四處探尋這惡臭的根源。終於她找到了,這臭味兒就來自坐在她身旁那焊工的嘴裡。安然肯定那不是因爲吃了蔥蒜後的口氣,而是多年來因爲抽菸而頑固的口臭。

安然一陣噁心,忍無可忍的突然起身走出了電影院,焊工一臉莫名其妙的追着安然出來了。

焊工在安然身後喊道:“哎,你這是怎麼了啊,怎麼好好的突然就不看了啊?你要去哪啊?”

安然站住,回身:“對不起,我想我們不合適,我先走了。”

焊工還是莫名其妙:“爲什麼啊?”

安然:“不爲什麼,感覺。”

說完安然沒有目的地的加快腳步,只是想盡快擺脫。

很快,姑姑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那個有着嚴重口臭的男人已經如安然所料跟姑姑告了她的狀,安然無精打采的接通電話,“姑姑。”

“又是不中你的意,這次還更離譜,看着電影你竟然半路毫無緣由就突然起身離開。你不是最有素質懂禮貌的嗎,怎麼也會做出這樣無禮的事情來?”安然的姑姑在電話那頭氣惱的責問她。

安然心想怎麼會是毫無緣由呢,只是她已經沒法向姑姑解釋爲什麼了,因爲這麼多年來給她介紹對象的人已經不屑再聽她講那些不合適的理由了,無論她對與錯,在別人看來都是她太過挑剔。

安然姑姑:“說呀,說話呀,你倒是給我說話啊。”

安然低聲說:“姑姑,我們真的不合適,就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姑姑:“怎麼,你是火星來的?哦,我說你怎麼總是跟我們地球人不合適呢。”

姑姑的譏諷讓安然既想笑又無語,“姑姑,那人確實不行。”

姑姑:“怎麼不行啦,在我看來他挺配你的。你都什麼歲數了還挑三揀四的啊,我告訴你,你要是還這麼不靠譜的高標準,現在你看不上眼的等到了明年這個時候你就會追悔莫及,因爲你遇見的都會一年不如一年,一個不如一個。”

安然對姑姑的這話沒有反駁,因爲着實很有道理,她從去年到現在就已經在實踐這樣的事實了,安然無奈還是對姑姑說:“那人他有嚴重的口臭。”

安然姑姑冷笑:“你嘴就沒有臭的時候,早上起來誰的嘴不是臭的啊,你安然就例外了?哦,我想起來了,你不是跟我們同一個世界的人,所以就你一個人嘴隨時隨地都跟香包似的。”

安然:“那我也不能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啊,一個焊工。”

安然姑姑:“你自己就好到哪裡去了,一個沒有穩定工作學歷不高,沒有顯赫家世的小老百姓,你還想上天上找不成。我倒要看看你將來會找個什麼樣的,挑來挑去肯定最後嫁了一個最差勁的,到時候你哭去吧,我再不管你了!”

安然的姑姑生氣的掛斷了電話,留給了安然嘟嘟的忙音和說不出的憋屈。姑姑說的全都在理,可是姑姑卻又不瞭解自己,安然一方面不服氣姑姑對自己將來婚姻的預言,可一方面卻又害怕和擔心起來,這樣複雜矛盾的兩個極端在反覆的撕扯着安然焦灼的內心,她是真的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