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數字般的彩禮,壓在田廣新肩頭,他愁的抽了一根又一根菸。
地上堆滿刺蝟一樣的菸頭,朦朧的煙霧圍繞着田廣新。他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兩三個小時沒動靜。
田曉園走進堂屋,立刻被煙霧嗆的直咳嗽,她打開屋門,讓夜風吹進堂屋,吹走煙霧。
“爹,你少抽點菸,對體不好。”田曉園嗔怪道。
趙琴也走進堂屋,聞着嗆人的煙味,她本要訓田廣新幾句,可是想了想,無奈地嘆口氣。
作爲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夫妻,她還是很瞭解田廣新的,他只有在憂愁煩悶的時刻,纔會這樣不要命地抽菸。
想想曉磊媳婦兒小娟要的彩禮,她也很愁。
看着爹孃如此憂愁的模樣,田曉園心有些疼,她安慰道:“爹,娘,你們不用着急,實在湊不夠錢的話,我去找幾個同學借錢。”
趙琴沖田曉園笑了笑:“園園你說的什麼話啊,用你的錢我們都很過意不去,哪能讓你去借錢啊,湊不夠的錢讓你爹去借吧。”
田廣新默默點頭。作爲一家之主,連兒子的彩禮錢都拿不出,他很無奈,也狠自己沒本事。可是,即使再沒本事,他也不能讓女兒承擔本屬於他的責任。
第二天,田廣新早早起,去親戚家借錢了,一連去了好幾個親戚家,說了很多好話,終於借到一部分錢,可是距離彩禮錢還差很多。
總共借了這麼點錢,他都不好意思回家,直到天黑才進家門。
剛一進家門,田曉園和田曉磊都迎了上來。
“借到了嗎?”姐弟倆異口同聲問道。田曉園是想了解田廣新完成任務了嗎,田曉磊是想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湊夠彩禮錢。他什麼時候才能娶到小娟。
田廣新勉強地笑笑:“借到了,你們不用擔心。”
田曉磊哦了聲,田曉園則心細地發現,爹的笑容有些牽強。
晚飯後,廚房裡,只有田曉園和趙琴兩個人。
田曉園又和趙琴說起借錢的事,趙琴搖搖頭,田廣新已經悄悄將借錢的結果告訴她了。他們親戚都是農家人,誰家也沒多少大錢,誰家常都要花銷。借到的錢並不多。
田曉園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本以爲自家雖然不富裕,卻也是小富即安。如今遇到事了,才知道自家的錢根本不值一提。哎,看來還要多掙錢啊。從此,她不再滿足掙到的小錢,她渴望掙到更多的錢。從此她走上了農村女企業家的道路。
這個世道上,有些人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掙錢,他們好像有用不完的勁頭,他們好像永遠都充滿了正能量,不是因爲他們不累,不是因爲他們拼命。而是因爲他們窮怕了。
她思索着,當前掙錢的方法,第一個就是賣菜。這條道現在已經在走,而且效果還不錯,可是要向短時間內掙到更多的錢,靠賣菜有些慢。
如果把圓球賣掉,依靠圓球的神奇功效。田曉園相信賣出個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天價不是問題,但她又有些不捨。這種一次的買賣她不想做。
賣掉威威?不行,這段時間的相處,田曉園已經把威威當做自己家庭的一份子,平時吃飯的時候,如果威威不在,她都會覺得少了點什麼。她不敢想象,如果賣掉威威,她良心是否安生。
自己邊就這麼點可以賺錢的資源了,可是這些資源短期內變現很難。
可田曉磊的彩禮很急需,該怎麼辦呢?
田廣新已經借了一邊親戚了,卻沒接到多少,剩下的錢都從來出呢
?不能再讓爹孃發愁了,田曉園暗自告訴自己,這次一定要幫爹孃度過難關。
可是,從哪裡搞錢呢?
她思索着,對了,還沒找田曉光借錢呢,他應該有些錢,他分家單過七八年了,這幾年裡,爹孃一直幫扶着他,他家的錢是隻掙錢不出,應該有一些了。
田曉園決定明天就去找哥哥田曉光問下,雖然他家的財政大權由張豔麗掌管,可是弟弟娶媳婦兒,需要哥哥支援時,張豔麗應該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來。
除了找田曉光借錢,田曉園還想到了一種方法,那就是找她供應蔬菜的酒店商談,先預支一部分菜款,反正已經合作了這麼久,雙方彼此都很瞭解,應該不存在多大的問題。
想好了解決辦法,田曉園輕輕吐了口氣,希望明天的事能向她想象中的發展,希望她明天能給憂愁的爹孃一個驚喜。
***
天亮了,田曉園沒有像往常一樣去菜地,而是去了田曉光家。
建築隊的活很忙,田曉光一般早上就出去,直到天黑纔回家。
所以,有事找他的時候,最好趁早起。
田曉園來到田曉光家時,張豔麗正在院子裡的土火竈上做早飯,田曉光則和田大寶在院子裡玩耍。
看到田曉園進來,田小寶歡快地跑過來,親暱地讓田曉園抱他。
“曉園,你怎麼來了?”田曉光有些驚訝地問道。
張豔麗嘟囔道:“大早上來,肯定沒好事。”不過自從上次田曉光涼拌了她幾天後,她老實了很多,因此這話說的聲音很小,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到。
田曉園開門見山,把來此的原因告訴給田曉光。
田曉光聽後,拍拍脯:“弟弟娶媳婦兒,做哥哥的當然要出力,這錢我出了。”他盤算了下家裡的總收入,能拿出五萬元支援田曉磊的彩禮。
田曉園高興地填起來,哥哥這事做的漂亮。
田曉光讓張豔麗去拿存摺,存摺還在張豔麗手裡呢。
張豔麗一聽說讓她拿錢,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激烈地反擊道:“憑什麼,曉磊結婚,憑什麼讓我們出錢。”
田曉園解釋說這錢是借他們的,等婚事過後會還給她。
可是她還是不同意,不想把錢取出來。
田曉光見此,吼了她幾聲,又踢了她一腳,她才心不甘不願地把存摺拿出來,嘴裡嘟囔着:“這是死期存摺,現在取錢拿不到利息了……”
田曉光吼道:“是利息重要還是我兄弟娶媳婦兒重要?”
田曉園把五萬元拿給田廣新夫婦時,他們老兩口都很驚訝,好奇自家閨女早起出去了會兒,怎麼就帶了這麼多錢回來。
田曉園笑着解釋了下,老兩口哦了聲。
田曉磊得知此事後,一個勁地豎着大拇指:“我哥現在是真男人。”
將蔬菜裝上小卡車後,田曉園又坐到副駕駛的位置,和田曉磊一起賣菜去,這是她時隔一個月多又一次外出賣菜。
和往常一樣,田曉磊首先將小卡車開到趙四的君悅酒店,趁着他歇菜的功夫,田曉園和趙四聊了下預支部分菜款的事,趙四二話沒說就答應了,而且他一下子付給田曉園半年的菜款,僅僅這一筆錢,就有十多萬。
田曉園被感動的語無倫次,一個勁地說謝謝,趙四笑道:“其實我應該謝你,給我們酒店提供了這麼好的蔬菜。”實際上還有另一件事趙四沒說,那就是田曉園姐弟幫他清除了黃良這一大害。
要知道,官橋一霸黃良原來每週都要來君悅酒店白吃白喝白玩一場的,趙四被他欺負的妥妥帖帖地,可是自上個月來,黃良突然消失了,趙四很納悶,後來通過層層打聽,得知黃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被收拾了,而這不該得罪的人,就是田曉園姐弟。因此,他纔會這麼爽快,一下子付給田曉園十多萬。
來到島城的雲海大酒店,田曉園又去找張雲說預支菜款的事。
見到田曉園,張雲一個勁地說想死了,想死了,這一個多月來,一直是田曉磊一個人送菜,田曉園從沒出現過。今天突然出現,張雲感覺很突然,卻又很興奮。
其實,不管是誰,當一個一段時間未見的美女突然出現時,感覺也會很興奮。這與這個男人是否結婚無關,這是純粹的對美的欣賞。
田曉園將說給趙四的話又對張雲說了一遍,張雲聽後皺了皺眉頭,接着搖頭:“這事在我們雲海酒店從來沒發生過,倒是拖欠菜款半年一年的事發生過。”
田曉園又和他解釋事的緊迫,意在讓張雲通融下。
張雲搖頭:“我們是公司制的酒店,和鎮上的那些小酒店不同,所有的制度都是有流程的,預支菜款的事,肯定行不通。”
田曉園不屑地撇撇嘴,心裡說道什麼破公司,一點都不人化。
“但是……”張雲刻板的臉突然掛上微笑:“但是,看在咱們合作的這麼好的份上,我可以向領導申請下,預先付給你們一部分菜款,不過你要保證,一個月之內把菜款上的菜全部送來。”
田曉園驚疑地看着張雲,不知他爲何突然由嚴肅變得這麼人化。
張雲對田曉園表的變化很滿意,他心說,因爲你是我喜歡的美女,所以我纔會幫你說話的,要是一個五大三粗的莊稼漢子求我辦事,我根本沒時間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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