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若是放在以前,小花可能只是制止他們,或者是讓他們領受一點教訓而已,而這次,她是真的怒了。無數次地原諒,無數次的放任,到頭來他們竟還變本加厲……既然自己尋死,那就讓你“好好”地死吧!
丹田內,在凝鍊的能量團的最核心,因爲小花被激活的強大殺念滋生出一團紅色的能量團。這團能量就像是被瞬間增加了無數倍能量一樣,變得異常暴戾……這種暴戾不是說完全沒有任何意志地摧毀所有。而是能夠與外面的和平能量團相兼容,並且完全受到小花意志力掌控的特殊能量團。
剎那間,小花感覺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了。她感覺自己面對這些如同牆頭草的人羣就像的面對螻蟻一般……一種崇高的自我陶醉感覺油然而生。
“你,你你爲什麼要把我們殺死?”沒有人鼓譟,人們變得沒有主心骨一般,不過箭在弦上,他們與自己曾經的救命恩人當面對峙,感覺到心虛和惶恐……還有愧疚。不過他們自我安慰,爲了倉庫裡的那些兵士,他們一定要問個明白。
小花說道:“我沒有殺任何——人!”頓了頓,繼續道:“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可能……”
盲目的人們當然聽不出小花着重說的“人”的含義,所以他們在聽到“女神醫”鏗鏘之言,變得更加沒有底氣……“那,那倉庫裡面的兵士是…是怎麼回事?”
小花正要開口說話,轉念,道:“我,瞿小花,是奉皇命前來救助疫病患者的。我只知道他們患了比你們更加嚴重的疫病,我是來救治他們的。若是你們再敢在這裡不分青紅皁白阻擾我的工作,我當以擾亂阻擾救助向皇帝稟明!”
張狂的氣勢霎時委頓下去。小花知道,人們忌憚的是“皇命”二字。說白了。皇帝的威儀已經深入人心,深入骨髓和靈魂了,是任何煽動也不能輕易改變的。所以歷朝歷代,想要謀朝篡位的人多了去了,可是結果怎樣,若不是王朝氣數已盡,有誰能真正地搬到一代王朝?
小花心中嘆息。自己得了兩天的“萬歲”美名便獲益不少,可想而知。那些帝王,每天被呼萬歲,被萬萬人呼萬歲……他們積累的守護之力該有多少呢?所以不管他們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不管滅了多少家族,殺了多少的忠臣奸臣,可是他們的皇位依舊穩穩的。
沒有主事者跳出來繼續煽動,盲目的人們已經妥協,他們已生退意,一邊尷尬和愧疚地表達自己的“心意”,“我我們只是關心那些兵士。我我們並不是想針對你……我我們一直都很敬重你的……”“是呀是呀,女神醫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跟我們這些小民一般見識……”“我我們這就離開。這就離開,不不耽擱你施診……”
人們七嘴八舌地一邊說着一邊朝後面退去……
就在小花也以爲這次動亂就要平息下去時,人羣中再次冒出一個雜音,“死人了,死人了……女神醫殺人了……”
人羣嗡地一聲炸開了。氣氛陡地變得更加拔劍弩張!
小花沒等這次躁動擴散開,微微一個眼神,身邊的維信便如同一片樹葉般飛身掠起,將那個說話的人提溜到旁邊空地上。
那人雖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可是手腳都十分乾淨白皙。就連臉上的污垢也像是隨便在地上摸的一把泥灰……小花朝那人走近一步,那人心中恐懼。左右看看,沒有人羣給自己做掩護。那氣勢頓時泄了下來,帶着恐懼的結巴道:“你你要幹什麼,難得你連我也想殺麼……”話出口,覺得這個很有道理,聲音猛地太高,“大家看呀,你們眼裡的女神醫要殺人滅口啦……”
啊,啊——
登時,那人痛苦地捂住自己脖子,驚恐地看向瞿小花,想再多說一個字都不得行……他絕對沒想到對方真的會殺了自己,而且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上面給他的信息是,這是一個慈悲爲懷,濟世救人的女菩薩。所以他們想要污衊她,只要將這些平民鼓動起來,就能將她箍的死死的!在他們眼裡,女人嘛,都是婦人之仁的軟弱的代名詞,所以根本不具備任何危險性,要不然也不會被他們“奴役”了幾千年之久而不自知呢。
小花輕蔑地看着他癱軟下去,從森白的牙齒縫中蹦出幾個字,“你還不值得幹脆地死去,你就好好感受一下死亡的痛苦吧!”聲音淡漠而冰冷,如同來自九幽索命的。
人們看向小花的眼神從最開始的崇拜,到先前的憤怒,再到現在的恐懼……
小花輕飄飄地說道:“喏,你們看到了,我要殺一個人用不着如此大費周章。你們……還不值得我大費周章地——殺!”
恐懼,無與倫比的恐懼,他們所有的精神力就像被抽掉一樣,開始紛紛後退……退去,退去,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他們的後退,再也沒有人任何人能鼓動他們了……
小花無聲地笑了,笑意蒼涼而悲哀。
原來所有的仁慈和付出都比不上一次“殺雞儆猴”,原來仁政並不是統治的根本,只有森嚴的殺伐之道纔是統治的根本。現在,以前所遇到的一切嚴酷苛政都能解釋的通了。小花笑的很孤獨,原來她還想通過仁慈而建造一個天下福田呢。看來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以前所做的那些因爲都沒有觸及到他們本身的利益,也沒有人去鼓譟…因爲實際上她的背後有皇帝在撐腰,所以一切在她看來都十分順遂,貌似天下大同的景象唾手可得一樣。
這一次的暴動徹底將她從曾經的美夢中驚醒。
小花長舒一口氣。幸好自己的南水北調工作還沒有正式鋪展開去……否則,她將會失敗的徹徹底底的,永無翻生之日!看來所有的計劃都得從長計議了。
人潮中娛網完全退去,變得超乎想象的聽話,再也沒人敢隨便逗留。
小花回過身,看向程周兩人,他們還在驚愕中,良久回覆過來,看向小花,眼中帶着敬畏。周大夫說道:“這纔是真正的大夫,能夠治療身體的疾病只是普通的大夫,能夠治療心理疾病的是高級大夫,能夠將身體和心理完全掌控的,纔是大夫的最高境界。救與殺,只在一念之間。”
小花忍不住扶額,唔,這兩老頭親眼看到自己從一個看似嬌弱的如同女菩薩一樣的女大夫,突然變成一個翻手雲覆手雨“女魔頭”,他們不是應該感覺恐懼而疏遠的麼?爲什麼還留在這裡,還說出這麼一番…一番就連她自己也沒去考慮過的大道理來?
小花說道:“你們要留下來幫忙嗎?”
兩人相視一眼,神情鄭重地點頭,“嗯,瞿大夫,請收我們爲徒吧……”
小花頓時石化,什麼?徒弟?她一個年輕輕的小女子要收這兩個大名鼎鼎的名大夫爲徒弟?好吧,即便是兩人已經將她看成是與自己同等地位的存在,沒有男女之分,可是……可是兩老頭當她父親的年齡都有餘了,而要讓她當他們倆的師傅…不行,絕對不行。
兩人跪了下去,行拜師之禮,“師傅在上,請受……”
“好了,快起來,你們都老大不小的了,在鬧什麼呢?”小花吼道,將兩人從地上拽了起來。小花才知道自己力氣竟然這麼大。
兩老頭還想表決心表忠心,一隊威嚴的甲冑兵士邁着整齊的步伐踢踏行來……
“瞿大夫,瞿大夫……”一個渾厚的焦灼的聲音傳來,而後,小花第二次看到了那個“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秦厲大將軍。
秦厲十分焦急,看到小花安然站在那裡,神情微微一鬆,舒了口氣:“瞿大夫,你沒事就好了……剛纔我正在處理戰後善後,聽到衛兵來報,說全城的百姓都跑到這裡來了,原以爲他們都是來幫忙的,沒在意,可就在剛纔,有人報,說有人意圖對瞿大夫不軌…所以…”
小花朝秦厲拱手,深深做了一揖,“瞿小花見過秦大將軍。稟將軍,這裡並沒有人對我不軌,我正和程大夫周大夫商量怎麼救助倉庫中的重症疫病患者。”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讓秦厲一點回話的餘地都沒有,說道:“如此甚好,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如何向父皇交代呢。這些人雖然有違國法綱紀,但是看在對瞿大夫一片仰慕之情的份上,我也會酌情向父皇求情的……哦,對了,不知道你們現在可有救治這些兵士的良方了?”
小花眉頭微皺,什麼求情?什麼有違國法綱紀?自己沒做什麼呀?小花忍不住問道:“剛纔秦大將軍說的‘有違國法綱紀’究竟是什麼事情,我瞿小花自認做事俯仰無愧,爲什麼要求情?”這話說的太沖太直,正是秦厲想要的效果,呵,雖然你沒有落套,但總歸是留下把柄,女人呀,你終究是逃不過我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