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身體僵硬這一剎那,身體和思維的不協調性,直接將糞桶扣在自己身上了……後面還有幾人也紛紛撞上,一時間弄得整個院壩裡騷亂一片,臭不可聞。有幾個靠這幾人近的佃農也被殃及,糞水濺在身上,又髒又臭。頓時也沒了討伐臺階上那“賤人”的心思,罵罵咧咧,真想將潑糞的幾人狠扁一頓,可是對方身上滿是臭糞,無從下手。
轟——衆人譁然。剛纔拔劍怒張的局面被這樣一鬧,佃農這邊的氣勢唰地降了下來。那些被波及的人紛紛相互指責叫罵,你把我推搡到前面所以被糞水潑了;你踩了我的腳;你又擋着我了……總之,一時間衆人狗咬狗的亂成一團。
那些幕後挑撥的人見此更加鬱悶了,這些蠢貨真是沒用,連一點小事都做不了。不過這是好不容易逮住“女東家”的痛處,怎能輕易放棄?索性也撕開僞裝,直接讓小廝將那幾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拖下去,將嘲嚷的衆人呵斥住,而後命人將閔氏和鄭澤帶了上來。
小花心道,難怪自己來時沒看到這兩人呢,原來是被他們藏在一邊“保護”起來了,免得被對面的莊戶將人搶過去把“證據”弄沒了。
小花眉頭緊鎖,眼睛微眯,感覺胸口有股氣堵着難受的很。
閔氏身上未着寸縷,大概是直接從g上抓起來的,赤果果的就用粗麻繩五花大綁了拖來審問的。神情死灰般木然,那啥的時候被人當場抓住,被那麼人圍觀,還抓來指證那啥啥的……無與倫比的羞愧讓她只渴望現在一死百了,讓她解脫。
yin婦被五花大綁,而jian夫鄭澤呢,現在穿着一襲長衫,頭髮梳的整整齊齊的。一副受害者的模樣,痛訴自己如何被這個“半老徐娘”gou引,又如何被對方下藥才把持不住云云……
先前那些討好閔氏的人現在更是反水,將一切都歸責到閔氏身上。說一切都是閔氏安排的,並且指責閔氏除了跟鄭澤相好外,還讓她們幫她找了好幾個年輕後生……反正將閔氏說的有多飢渴就有多飢渴的樣子。
天吶,閔氏的聲音都吼啞了……她只想死,只想死去……
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就是了。
驀地,人羣中走出一個人影,是他,爲什麼是他?不,不要。就算是死也不要讓他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閔氏劇烈地掙扎着,麻繩本就粗糙,又在糞坑裡攪過,那些人在捆綁的時候就下了死力的,現在繩索被風乾。直接就嵌入肉裡,閔氏拼了命的掙扎,直接在身上掙出一條條血印子來,那些腌臢物鑽入皮肉,鑽心的疼痛,可是現在沒有什麼痛能比得過心中的愧疚和懊悔了……
閔氏現在懊悔的沒有任何感覺了,她連祈求對方的原諒的資格都沒有……
與yin婦一起搬來的還有一個豬籠。
莊戶這邊的人頓時炸開了鍋。即便是幫着小花的,但看見這場景……他們淳樸的心靈也經受不起打擊,籲聲一片。
三大家族爲代表的佃農一邊氣焰高漲,囂張叫嚷着,要將這敗壞倫理綱常,不守婦道的yin婦弄來浸豬籠。有人在人羣裡更是叫嚷。這是因爲有一個賤人東家,說不定也是如此yin蕩不堪的,所以要一併綁去浸豬籠了……
雖然莊戶人家覺得閔氏實在是……但是東家可不能被浸豬籠了,他們現在生計都綁在東家身上呢,東家一旦有事。他們幾百戶人家恐怕又要回到以前佃農生活,不知道那些富戶們會怎麼折磨他們呢。所以這東家是萬萬不能讓他們動的。
一時間拔劍怒張,雙方從掐架開始動手動腳,扁擔鋤頭齊上陣。
這邊佃農一方有人見小花站在臺階上,身邊有幾個臭保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仗着人多勢衆,直接衝上去。他們就不信這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是清除污穢,替天行道的,他們敢跟自己動手?所以在一個小頭目的吆喝下:“快,鄉親們,這賤人才是讓我們相潭郡蒙羞的罪魁禍首,我們將她拿下,浸豬籠,才能清除污穢……”
呼啦啦,二十多個青壯年吆喝着朝臺階上衝去。
登時,莊戶這邊的人也急了。有人喊道:“快,他們敢動我們東家,我們跟他們拼了……”
呼啦啦,更多的人竟不顧危險,直接朝對面的佃農家丁小廝組成的隊伍衝了過去……
小花負手站立臺階上,神情十分凝重,她沒有理會閔氏和鄭澤以及那些還在羞辱她的人,犯了錯,而且是如此不可饒恕的錯誤,是應該好好給她個教訓!小花更沒有理會林貴的痛苦和憤怒,雖說他相比很多男子對家對妻子已經很不錯了,但是閔氏的出軌,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自責就好,至少說明他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
小花看着面前混亂的場面,心中一陣後怕,這場抓jian事件,若不是自己當機立斷,恐怕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一切就要化爲泡影了……
這時,景嬸氣喘吁吁趕來,懷裡抱着兩個帳薄,朝小花點點頭,小花會意。
“夠了,都給我停下!”小花暴喝一聲,剛纔她已經將藥物精華彌散進空氣中,加上她蘊含了強大精神力的暴喝,讓所有人都心神一震,都停了下來。驚懼地看向臺階上。
衆人紛紛退到自己的陣營裡面。
這時,小荷水雀也風風火火跑來,下意識點頭,給小花搬來一張太師椅。
小花坦然坐下,腰背挺直,雙手放在扶手上,朗聲道:“好,既然你們要將閔氏的抓姦弄到我的莊園上解決,那我就給你們做一次裁判,給你們一個公道!”
——來人呀,給我將jian夫yin婦帶上來!
話音落,兩邊人自動朝後退開,讓出中間一片空地出來。赤果果捆綁着的閔氏被帶上來,兩個婆子又順手兇狠地在對方身手揪掐了兩把,閔氏身上血污各種打的抓的血印子不計其數,已經沒有個人型了。她依然麻木,對兩個婆子的虐待沒有絲毫反應。
兩個婆子臉上盡是冷笑和輕蔑,麻利地一腳將閔氏踢跪在地上。
其中一個婆子道:“哼,yin婦已經帶來了,不守婦道,敗壞倫常,就應該浸豬籠……”
啪——小花猛地一拍扶手,喝道:“這裡是我的地盤,我的莊園我做主,什麼yin婦不yin婦的也是我來審問,我定要弄個水落石出。一個老虔婆有什麼資格在我的地盤上指手畫腳,來人呀,給我拉下去,給我好好的教訓,長長記性!”
小花瞳孔收縮,她已經起了殺意了。她從來不想惹事,只想過自主自由的生活,可是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找茬,真當自己好欺不成?這個兇悍婆子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到她“西”如意坊鬧事的那個馬臉婆子,鄭家大婦姚氏的奶孃鄧氏。拜強大的精神力所賜,小花現在的記憶力也非常了得的,但凡過目的東西都會在腦海中留下印記。所以在此看到這個老虔婆,新仇舊恨一起清算。
小花旁邊立馬走出兩個保鏢,如同提小雞一樣將鄧氏拖走。
事情來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知道被拖出去,鄧氏纔開始哭嚎起來,“你這賤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剩下的話被一根裹腳布堵了回去。裹腳布呀,虧的水雀費了好大功夫才從譚嬸那裡要來的,大概因爲譚嬸太講衛生了,水雀覺得不夠“勁”,索性在地上抹了一把臭糞在上面……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唔,好吧,水雀不是奴才。不過就連小花都有些意外,這個平常看起來木訥的丫頭竟然也有這麼…邪惡的一面,唔,很有潛力的嘛。
啪啪啪——
小花開場就給衆人來了個下馬威,看着那一溜站過去的保鏢,再看被打的哭嚎不出來的鄧氏,心中都有些畏懼起來。
小花這纔看向衆人,問道:“jian夫在哪?給我帶上來。”
衆人又是一愣,旋即都看向畏畏縮縮的鄭澤,自動讓開,將他讓到中間孤立起來。
鄭澤戰戰兢兢地走上前,顫抖着說道:“我,我是被這賤人陷害的,我我……”
小花呵斥道:“jian夫是不是你?”
“我我……”
“說!”
“是……不不是……”鄭澤已經被小花的氣勢嚇的啪地癱倒在地上,語無倫次起來。
小花怒道:“我問你到底是不是jian夫?不是jian夫的話怎麼有yin婦了?”
鄭澤下意識朝旁邊看去,領頭那人眉頭緊皺,沒想到這女人一出場就將局勢給牢牢控制住了。自己帶了一百多人來竟沒討到半點好處,可是現在卻不得不陪着將這戲做下去,便對鄭澤遞個決絕的眼神。
這個小動作怎會逃過明察秋毫的小花。只見鄭澤哆嗦着說:“是,我我是jian夫……”
小花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那就好。是誰發現這對jian夫yin婦的?”
“是,是…民婦……”一個穿着細棉布對襟襖裙的中年婦人從人羣中戰戰兢兢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