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跌跌撞撞進了酒店房間,才發現渾身癱軟,她倚在門口淚撲簌撲簌地落下來。
不消一刻,東尼就追來了。
他進了酒店,看見癱坐在地上啜泣的朱莉,“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上次在H市一個在酒吧認識的普通的女人,隨便玩玩!我對你纔是真心的!”東尼跪在地上,把朱莉的頭埋在懷裡。
“玩玩,說的多麼輕巧!”朱莉把東尼推開。“不過,我也是你玩玩的對象之一吧!”朱莉冷冷地笑着。
那個女人也追來了,她推開門,看見東尼正抱着朱莉。
“你來做什麼?”東尼冷冷的說。
“你說我來做什麼?我爲你家庭孩子都不要了,我把老公所有的積蓄都拿來了,我就是愛你,喬東尼,你不要離開我!”女人哀求着東尼。
“你們出去!不要在我房間裡吵!”朱莉踉踉蹌蹌站了起來打開門。
“July,你聽我解釋!”東尼拉住朱莉。那個女人也過來拉東尼,“東尼,我會好好愛你!咱們走!”
東尼厭煩地推開女人,“咱們只不過就是在酒吧裡認識的,我和你連熟悉也談不上,更談不上愛了,我們充其量就只是肉體關係而已!你走吧!”東尼無比冷漠。
女人坐在地上哭着,眼淚從她那雙美麗空洞的滿是失望的大眼睛裡像斷了線的珠子成串地流出,“我這次來上海找你,我就不打算回去了,我捲走了老公幾年來積攢下的所有積蓄,我就是爲了找你,爲了愛你!從第一次見你開始,我就愛上你了,誰也阻擋不了!”女人斷斷續續說着,她趴在地上,胸前兩個豐滿的肉團都快從低胸的衣領中呼之欲出。
“請你們都出去好嗎?我很累了!”朱莉感覺很無力。
“石曉月,你沒聽見幺,趴地上幹嘛呢?你拋棄你的家庭和我一點關係都將沒有,我沒給過你任何承諾!”
女人擡起臉看着眼前這個決絕的男人,這還是剛纔還和自己萬般風情的男人幺,轉眼就和不認識一樣,想撇得乾乾淨淨了。
女人突然發了瘋似的,轉過來抱着朱莉的腿:“我知道東尼爲什麼攆我走了,一定是爲了你,求求你,你離開東尼,我愛東尼,我對他愛得發瘋,我已經什麼也沒有了,我只要東尼,只要你把東尼還給我,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朱莉使勁掰着女人攥在自己腿上的胳膊。
“你就是石曉月?”朱莉看着眼前這個美麗性感的女人,對這個名字似曾聽過。“你認識我?”石曉月停止了胡攪蠻纏,瞪着眼睛問朱莉。
“殷超然不會就是你老公吧?”朱莉疑惑地問。
女人低頭不語,算是默認。
“你就是那個拋棄丈夫和孩子攜款出走的女人,你的丈夫發瘋似的滿世界找你,你的孩子每天都在問媽媽去了哪裡?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個母親!就爲了一個酒吧萍水相逢的男人?呵!你真夠可以的!”朱莉呵斥着眼前這個女人,很是厭煩,爲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就拋棄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真是毒如蛇蠍的女人!
像是戳中了石曉月的軟肋,她癱坐在地上痛哭起來:“丁丁,媽媽對不起你啊!”
喬東尼在一旁不知所措,“朱莉,朱莉,你聽我說!”
“我求求你們了,你們走好幺?我想安靜一會!”朱莉看着眼前的這一切不知道怎麼處理,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她這次回上海會碰到這樣的事情。她原本是想回來藉着向總公司彙報情況的間隙,順便來見一下東尼,好久沒見着東尼了,她心裡很思念。沒想到一來,東尼就給了自己這麼大的打擊。還有那個殷超然出走的妻子石曉月居然和喬東尼攪在了一起。
朱莉的心很亂!很痛!
一個決絕的男人,一個爲他什麼都不顧,拋卻一切,千里迢迢來找他的女人,還有那個痛苦不堪的殷超然,真亂!
朱莉只想趕緊逃離這一切,你們不走,我走!
朱莉又拿起門口的行李,出了酒店,沒有理會後面叫着的喬東尼。
半夜,涼風習習。
在這個不夜城,上海,朱莉突然覺得很孤獨!她漫無目的地走着,居然連鞋子都沒穿,光着腳,她不知何去何從。
她撥通殷超然的電話,“你老婆你別找了!我見着她了!”
“朱莉,你在哪兒?”殷超然急切地問。
“盧浦大橋附近!”
殷超然趕到朱莉所在的地點,朱莉髮絲散亂,眼睛裡滿是心碎,她抱着腿坐在江邊的水泥地上。
“你沒事吧?她,她在哪兒?”殷超然問。
朱莉頭都沒擡,冷冷地笑了一聲,笑的殷超然脊背有些發冷,“世界真小,你知道你的石曉月去找的那個所謂的小白臉是誰嗎?是我男朋友!真是太可笑了!”
“你說什麼?她在哪兒?我要親口問問她,爲什麼這麼狠心,我做錯什麼了?”殷超然有些激動,蹲下來,晃着朱莉。
朱莉漠然地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樣心碎的男人,“你不值得找她,一個無情無義的女人!爲了一個酒吧裡萍水相逢的男人,就能拋棄你和孩子,你覺得這樣的女人即使你找回去有什麼用,她的心已經不在你身上了!”
殷超然拿開死死攥着朱莉肩膀的手,頭耷拉着,沉默不語,點燃了一支菸,煙霧在這個心痛的男人周圍繚繞飄渺。
朱莉靜靜的看着他,心很痛!
夜,靜靜地包裹着兩個失意的,同病相憐的靈魂。
半晌殷超然狠狠吸完最後一口煙,拋掉了菸頭,腳狠狠地踩滅了菸蒂。
朱莉靜靜看着他在路燈照耀下輪廓分明的臉,模糊的燈光掩飾不住他眸子裡的痛苦與無助。、
朱莉有些後悔,是不是不應該告訴這個男人呢?
“我先在附近給你找個地兒,你住下來!”殷超然看着朱莉光着的腳丫,雪白纖細的腳上赫然配着染得硃紅的指甲,許是看見了殷超然盯着自己的光腳丫,朱莉侷促地往後縮了縮腳。
殷超然皺了皺眉,“你行李箱裡有備用的鞋嗎?”
朱莉搖搖頭。
“我看看你行李箱裡有什麼能用得上的,先包在腳上!”殷超然從一臉落魄木訥的朱莉手裡接過行李箱,翻了起來。
行李箱裡除了女士內心和衣服什麼的,就是半箱子化妝品。
“真搞不懂你們女人,出個門弄半箱子化妝品幹嘛?連個能用得上派場的東西都沒有!”殷超然若有所思。
“沒事,我就這樣走!”
“不行!”
“你介不介意穿我的鞋啊,我裡面有襪子,光着腳沒事!”殷超然實在是想不出辦法來了。
“你的鞋?”朱莉眼睛瞪得老大。
“嗯!不知味兒不?你湊合着吧!”殷超然脫下了自己的鞋,放到朱莉腳邊,“先湊合着回酒店,一會看有沒通宵的店給你買雙!”
朱莉無奈地把那雙腳伸進殷超然的鞋裡,還能感到他鞋裡的餘溫。
殷超然把朱莉安排在了附近的酒店,安排妥當,他問了朱莉剛纔見到石曉月的酒店,又發瘋似得跑出去了。
剛纔的酒店已經人去樓空。
殷超然疲憊而又失落地坐在了酒店門外的臺階上,又點燃了一根菸。
找還是不找呢?就像朱莉說的,就算人找回來,心呢?
馬上就要最後投標了,把重擔交到魏子一個人身上也不是個事,爲了孩子,爲了公司的起死回生,明天還是回H市吧!
殷超然困頓地想着,他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車因爲債務抵出去了,房子還抵押着貸款,如果還不上,也將要被銀行收回去了,還有孩子,本來上的是中外合資的雙語幼兒園,這麼一折騰,高額的管理費用也將繳不起了,虧了什麼也不能虧了孩子的教育!
殷超然從來沒有感覺到人生這麼失敗過!而這一切居然拜自己深愛的妻子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