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章晴天霹靂
陌陌和陶遠回到家休息了一上午,下午都去了醫院。
陶遠一去醫院,血內科的郝醫生就打過電話來,讓陶遠去他科室一趟。
陶遠意識到一定是李念的檢查結果出來了,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去郝醫生的科室。
陶遠輕輕推開門縫往裡貓了一眼,只有郝醫生在,他推開門閃進了身子。
“來了,陶遠!”
陶遠撲捉到郝醫生的神色似乎很凝重,這種凝重讓陶遠不由地緊張起來,看來李念的檢查結果不理想啊!
果然,郝醫生拿起桌上的化驗報告,推了推眼鏡,說:“陶遠,你那朋友的病情不樂觀!白血病,而且是急性的。”
“郝醫生,可以換骨髓的!”
“你朋友這種白血病是急性混合細胞白血病,預後差,目前國內外幾乎沒有治癒的患者!你儘快讓患者入院吧,可以通過保守治療,儘量延緩生命吧!”郝醫生嘆了口氣,很是惋惜。
郝醫生的話無疑給李念判了死刑,陶遠覺得從頭至腳都恍惚了,他該如何和魏子說,魏子又該怎麼辦?兩人經歷了這麼多波折,近期纔有了要在一起的願望,老天爲什麼要將這麼大的厄運降臨到他們頭上呢?
陶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從郝醫生的科室裡出來的,他踱進了自己的科室,整個下午,心神不定,直到下班後,同科室的小白要回家和他打招呼,他纔回過神來。
在和陌陌回家的路上,陶遠一句話也不說。
陌陌看見陶遠心事重重,覺得上午不是還好好的嗎?這會滿腹心事,是不是李念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
“陶遠,你怎麼了,憂心忡忡的,你不要告我說李念的化驗報告已經出來,而且極不理想!”
陶遠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出來了,急性混合細胞白血病,最嚴重的一種白血病,而且幾乎沒有治癒的可能。”
陌陌驚恐地用雙手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睛,半晌才說出句:“這怎麼可能?一定是弄錯了!陶遠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前幾日檢查的時候,大家都在祈禱有奇蹟出現,希望李念的病沒什麼大礙,可是今天的結果卻是這麼的讓人措手不及,陌陌整個人一下子彷彿被掏空一般,李念纔剛剛二十六歲,花一樣的年齡,她纔剛剛徹底地收穫愛情,她的美好人生纔剛剛起步!
陶遠無力地看了陌陌一眼:“是真的!”
這三個字就像是一磅重型炸彈,讓陌陌的心墜入了萬丈深淵。
“怎麼會這樣?”陌陌帶着哭腔,不住地低喃着。
“陶遠,那郝醫生怎麼說?”
“他讓李念儘快住院,接受治療,能延緩一時是一時!”
“咱們怎麼辦?怎麼和魏子說啊?”陌陌無助地望向了陶遠。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魏子說了,今兒送咱們上醫院的之前,魏子再三囑咐看看李念的檢驗報告出來了沒有,一出來讓我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我今兒下午猶豫了一個下午,我該怎麼和魏子說呢,他一定會傷心死的!”陶遠無比痛心地說。
“可是,這事情也是瞞不住的,咱們得儘快讓魏子知道,儘快地讓李念住院,現在時間就是生命吶!越早些讓魏子知道,就越能早點給李念爭取及早入院的時間啊!”陌陌搖着陶遠的胳膊。
陶遠點點頭:“咱們一回家就告訴他!”
兩人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家,剛打開門,嚇了一跳。
原來魏子已經端坐在客廳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李念呢?你不用照顧她嗎?”陶遠問魏子。
“剛纔給她做了點吃的,她說累得慌,想睡覺,這會估計還在睡呢!我心急火燎的,在家坐不住,出來想轉轉,不知不覺就又開車到了這裡,知道你們快要下班了,就在這裡等囉!怎麼今兒下午還是沒出來檢查結果嗎?”
陶遠和陌陌對視了一眼,本來想回來醞釀一下該怎麼和魏子說的,沒曾想他已經在家裡了。
“這個,魏子……”陶遠說話結巴起來。
魏子隱隱感到了不好的預感:“陶子,你說啊,是不是李念的病……”
陶遠面露難色,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魏子已經焦急地從沙發上蹦到了陶遠跟前,他乞求地望向陶遠。
陌陌緊緊攥着陶遠的胳膊,眼淚不自覺地落了下來。
“魏子,魏子,李念是白血病,白血病!還是那種最嚴重的急性白血病!”陌陌哭着對魏子說出了檢查結果。
“真的嗎?陌陌,是真的嗎?”魏子緊緊地捏住陌陌的雙肩,晃動着,陌陌的胳膊被魏子攥的生疼。
陶遠拿下魏子的手,無力地說:“是真的!”
魏子臉色變得鐵青,豆大的淚滴開始從眼眶中滾落,他抽泣着,從身上拿出了煙盒,顫顫巍巍地拿出一顆煙,又拿打火機點,可惜手顫抖的厲害,不聽使喚,點了半天都沒把煙點着。
這是怎樣的悲痛啊,就在早晨回來的路上,魏子還在大家跟前向李念求婚,想和她快快樂樂地度過下半生,雖然他也擔心着李念的病,但是總是抱着一線美好的希望,可是現在那點僅存的美好的希望全然瓦解了,破滅了。
魏子扔掉了打火機和煙,他瘋狂地揪住自己的頭髮蹲在了地上。
陌陌也抽泣着。
陶遠紅着眼眶,他扶起了蹲在地上的魏子。
“魏子,你得振作起來,咱們得商量一下,儘快讓李念住院,爭取就醫的時間。”
“對了,陶子,我聽說那什麼白血病現在是可以治癒的,因爲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對,不是可以換骨髓嗎?對,我要給李念治療,國內不行,就國外,對,國外!”魏子激動地扳着陶遠的手:“你馬上給那個郝醫生打電話,看看骨髓移植手術可以嗎?我趕緊讓爸媽往過打錢!一百萬,一百萬夠不?”
陶遠對魏子說:“魏子,不是錢的問題,是李念的病是目前白血病中最嚴重的一類型,我們盡力,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看怎麼讓李念儘快住院治療!”
“是啊,是啊,得讓她早點入院,但是不恩能夠告訴她她是這麼嚴重的病,不能,不能!”魏子幾乎快要瘋掉了,他六神無主了。
“是啊,還得瞞着李念,可是怎樣說服她進醫院呢?”陌陌擦乾眼淚問陶遠和魏子。
“我是怕瞞也不住,保守治療得化療,化療反應那麼大,李念那麼聰明,能瞞得住她嗎?”陶遠把魏子拉到了沙發上。
魏子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
怎麼和李念說,怎麼說,怎麼才能讓她在毫無覺察的情況下入院呢?怎麼辦呢?
“是啊,咱們得好好想想,怎麼辦?”陌陌也坐在了沙發上,她紅着眼睛,心裡焦急萬分。
陌陌突然想起來她大學有個中醫老師就是研究白血病的,是否可以問問他,看能不能中西結合治療。
陌陌趕緊撥通她同學的電話,問那個老師的電話,問到之後,她把李念的化驗結果說了一下。
老師在那頭無奈地說:“這種類型的白血病國內外都沒治癒的案例,一切就都聽天由命吧!”
“老師,真的沒治了嗎?你研究了那麼多年白血病病例,在你手上有好多例治癒的患者,有好多例延緩生命的患者的!你救救她,救救她!求你了!”陌陌不敢相信他們的中醫老師研究白血病病史和治癒的方案,是國內外有赫赫有名的,可他都說李念的這種病例幾乎沒有治癒的可能。
“孩子,老師真是無能爲力,不過我可以給你傳真過去一個藥方,做點輔助治療,不過起不到根本的作用,一切看病人的造化吧!”
陌陌把醫院的傳真號告訴了老師,她掛掉了電話,魏子就站在她身邊眼巴巴地一直看着她打完電話,他臉色再次變得黯然,連陌陌的老師也覺得無力迴天了!
“陶子,你明兒去醫院想想辦法,看郝醫生他們能聯繫到這方面的權威嗎?實在不行,我們可以把她的化驗報告寄到國外,讓國外的專家看看!朱莉不是有父母在美國嗎?美國他們熟,可以讓朱莉幫幫忙的!”魏子連朱莉遠在美國的父母也想到了,可見他焦急的程度。
“嗯,明兒一大早我就去找郝醫生,畢竟他們能認識這方面的權威,不過眼下你最關鍵的是看怎麼能讓李念住院!”
魏子再次無助地陷在沙發裡,他拿起茶几上剛纔陌陌給他撿起來的煙和打火機,點着了一根菸,狠狠吸了一口,頓時煙霧纏繞在魏子跟前,把他團團圍住。
陌陌和陶遠也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們是在想不到有什麼辦法能讓李念儘快住到醫院裡,接受治療。
“我今天回去告訴李念,就說她嚴重貧血,得住院治療,你們一定要幫忙圓這個謊!”
“就怕事情瞞不了多久的,畢竟那不是一般的病症!”
“瞞得一時是一時吧!”魏子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把菸蒂在菸灰缸中碾滅了。
李念的病對於所有的人來說,無疑是個晴天霹靂,讓人怎麼也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