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放了水準備泡個熱水澡,想徹底的放鬆心情開始這個月的奮鬥,工作總能將煩躁的心情收拾起來,單身女子沒有戀愛可以戀的話,只能把這種鬥智用在能夠溫飽的工作上。熱氣氤氳的浴室,一個人可以靜靜的享受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當時浴室是這個小房子裝修最經典的一部分,才讓我花下血本租了這個位於北京三環的房子,總覺得住的舒服一點,身心俱佳,可以抵抗來自外界的一切干擾。
手機在客廳響個不停,一首歌循環往復了好多遍,我裹了浴巾無奈的走出浴室,“誰啊?說話!”
有種罵人的衝動。
“安安,我小幕,張胥說晚上一起吃飯,讓我叫上你。”小幕說話聲音低的像蚊子。
“哦,是你啊!行啊!在哪兒啊?”我溫柔了一下,因爲小幕已用他的聲音將我的怒火瞬間撲滅。
“你在樓下等我吧,我過去接你,然後再去會合他們。”
“好吧!麻煩你了。”我掛了電話隨便穿了套衣服,化了一個淡妝就出門了,公司的同事一到節假日就會搞個單身派隊,雖說人數屈指可數,但也可以打發這漫漫長夜。
一到樓下就看見了小幕顯眼的紅色馬6,好像停在這裡很久了,我心裡產生了一點怪異的想法,其實女人的第六感很強,“你剛纔打電話的時候就在樓下了吧?”我隔着車窗問他。
“我尊重你的想法,不過我不喜歡辯解,有時候會越描越黑。”小幕沒有任何表情,“上車吧。”
“我發現你總在我面前裝冷酷,不,不應該是裝,是真的很冷酷,挨着你我都覺得好像是冬天。”我在車上裝出被凍的樣子,順手打開CD不屑的說,“聽會歌,溫暖一下被你欺負的心靈。”
“怎麼是王菲的《傳奇》,你也喜歡聽?”我好像找到了心有靈犀的感覺問道。
“上次K歌唱了一遍,感覺挺不錯,就去音像店買了CD。”小幕說,“好像你的手機響了。”
“是嗎?”我打開包包拿出手機死死的盯着來電顯示,怔了一怔的掛掉了,心裡既是欣喜又是驚訝,那麼熟悉的號碼在我腦海裡出現了一遍又一遍的,可我卻沒有勇氣面對那個熟悉卻陌生的聲音,小幕瞄到了我恍惚的神情,“怎麼掛斷了?你看,又響了吧!”我有點不知所措的看着一直鈴聲不斷伴着震動的手機,“接吧!是誰打給你啊?沒見過你這種表情。”小幕的話好像不停教唆我做壞事似的。
我深呼吸了一下,穩定了一下嗓音,“喂,你好。”好像再說幾個字都是施捨一樣。
“喂,你好!我是李允東。”
“我知道你是李允東,打電話給我幹嗎?你不是人間蒸發了嗎?又復活了?沒見過你這種人,爲什麼設個陷阱讓我跳?你以爲你是誰啊?別總把別人當傻子!我安鹿雨怎麼對不起你了?不就是吃了你一頓飯嗎?我……”我洪水決堤般的發泄着他這幾天對我無限的精神折磨。
“罵完了?我真不知道哪兒得罪你了?讓你這麼惡語相向。”他不急不躁的辯解着。
“是啊!你就是得罪我了,別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我不稀罕聽你的電話,記住每個人都有原則。”我“啪”的把電話掛斷了,氣勢洶洶的表情讓小幕都瞠目結舌,“安安,沒事吧?第一次看你發火真夠瘮人的”
“所以說得罪誰都別得罪女人,尤其是像我這種沒人愛沒人憐的中齡剩女。”我把怒氣直接轉移到了小幕的身上。
“我好怕啊!”小幕故作驚恐狀,“看吧!那個該死的人又給你打電話了。”手機鈴聲又開始不停作響擾亂我還未平復的心情。
我看也沒看的接了電話沒好氣地說:“你到底要幹嗎啊?戲弄我好玩嗎?”
“誰戲弄你了?我是老媽。”媽媽的聲音穿越手機直接在我的耳邊炸開。
“是您啊!我還以爲……”我溫順了很多,“什麼事啊?”
“讓你五一回家怎麼不回來啊?我都和你大姨說好了。”老媽的強迫症越是嚴重了。
“說好什麼了?五一就三天,來回跑多折騰人啊!”
“還折騰你了?老媽我都快被你折騰死了,你大姨都和人家訂好了日子,安排雙方見面,你說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我和你大姨爲了你的終身大事都快急死了,連你爸爸他……”
我急中生智的打斷了老媽的口若懸河,“老媽,我已經找到男朋友了,過年就帶回去給您看,您就放心吧!以後別讓我大姨操心了。”好像只有這樣纔可以穩定媽媽激動的情緒,媽媽總是把我的未婚當成一種恥辱似的,給我相親成了她更年期唯一的事業。
“真的?哪裡人啊?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啊?人好不好啊?和你是一個單位的嗎?你見過……”媽媽好像沒有停止的意思。
“媽,你先聽我說,反正過年領回去給你過目,到時候你想問什麼就問什麼,行吧?”
“以前你就這麼說,可是過年從來沒帶回一個男人。”媽媽半信半疑。
“這次是真的,就在我旁邊呢,要不我把電話給他。”我捂着電話歪着腦袋乞求小幕的拔刀相助,“小幕,就和我老媽說幾句話就行。”
“喂,阿姨好!我是安安的男朋友。”小幕裝的特別自信,一直點頭應合着,也不知道我媽說了什麼。
“放心吧!阿姨,我會對安安好的,今年過年我和安安一起回去看您,您老要注意身體!順便替我向叔叔問好。”
一個長途電話終於結束,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問:“小幕,你爲什麼要說過年會去看我媽啊?真是多此一舉。”
“你剛纔不是說過年就領個男人回家嗎?我是順着你的意思說的。”他還很無辜的看着我。
“你笨不笨啊!我是敷衍我媽媽的,等過年回家就說和男朋友分手了,或者說他父母不喜歡我,隨便找個藉口不就ok了。”
“可是我不會欺騙自己最親的人,我絕對會跟着你回家拜訪她老人家的。”小幕理直氣壯地樣子。
“我媽可不是你最親的人,你有點自作多情吧!也不知道我媽媽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好了,對話到此爲止,不想和你說了。”我有點鬱悶瞥了他一眼,心想小幕今天怎麼和平時不一樣啊!我們都沉默了,音樂也停了,也許我不應該找小幕幫這個忙。
手機來電音樂又打破了剛剛沉寂的氣氛,我仔細盯着電話號碼,心裡想着如何說教這個沒完沒了的人。“喂!有什麼事?。”
“我是李允東,爲什麼掛我電話?”
“我知道你是李允東,你報了姓名又如何?爲什麼我在乎你的時候,你卻消失,現在又要來打擾我的生活,別總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行嗎?”我一點情面也不留。
“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爲什麼你說話總是讓人一頭霧水?如果之前有得罪你的地方,馬上給你賠禮道歉。”他喃喃的說道。
“不知道就算了,那還不停打電話幹嗎?”我好像已經筋疲力盡了。
“我有事找你幫忙,我有個朋友從外地來北京,人生地不熟的,你去機場接他一下,行嗎?”他溫柔磁性的嗓音迴盪在我耳邊,讓我覺得之前是不是有點過分。
我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抵制不住他溫柔的請求和自己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答應了,“好吧!我會去接你朋友的!告訴我地方!”
“我的朋友在2號航站樓10號門,到時候你就過去找他,先謝謝你了”
“不用謝。”我覺得自己又入了他的陷阱,有時候太善良也會成爲別人利用的弱點。
“小幕,陪我去機場接個人吧!剛纔說話語氣有點兇,別太介意了。”忽然覺得小幕就是我的天使,總能在關鍵的時候解救我。
“客氣什麼啊!之前都是開玩笑,去機場接那個電話裡的人?”
“不是,是另外一個人,確切的說我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那給張胥打電話說我們晚點到。”小幕說話簡短的一清二楚。”
小幕沒有多餘的話,左轉彎行了許久直奔機場高速,夜幕降臨,高速路上的車不是很多,我看着窗外燈火通明的北京城,視線從遠處的星星點點跳躍到近處的霓虹蔓延,些許的涼風
透過車窗流進車內,車裡近的連呼吸都聽得到,小幕全神貫注的開車,他略顯成熟的側臉線條將精緻的五官凹凸有致的刻畫出來,我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似的浮想聯翩,從未像現在這樣仔細的端詳一個人的側臉,感覺像親人一般的親近。
“看夠了沒?再看就會不小心愛上我了。”小幕轉過頭調侃着說。
我趕緊擺正腦袋的位置,漫不經心的說,“誰看你了,放心吧!我對弟弟不會產生好感的,比我小那麼多。”
“你覺得年齡真的是兩個人相愛的差距?”
“不管是不是,那也是差距,差距就是差距,這輩子是無法改變了,不過我始終覺得你就像我弟弟一樣,和你說任何話都覺得很放心。”
小幕又沉默了,總是在我說完話後就銷聲匿跡,搞得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車已駛進機場範圍,開進停車場後,我們就直奔2號航站樓10號門,可是卻沒有看見李允東的朋友,“等會兒,我打電話給他。”我急不可耐的從包裡翻出手機。
“喂,你朋友沒在啊?你快去打電話問問,我一會兒還有事呢。”我有點着急,因爲張胥他們還在等着呢。
“就在你右前方呢,看到了沒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距離我20米遠的地方向我這邊走來,當時驚詫得連舌頭都打結了,一動不動地看着那個移動的身影。
“李允東!怎麼是你?你不是說……”身影越來越近的時候我張大了嘴詫異的說不出話。
“就是我啊!想給你個驚喜,這幾天回家鄉辦了點事,所以就沒和你聯繫,這不一下飛機就想起了你。”他眼睛瞟了我旁邊的小幕,笑着說:“怎麼?這麼快就交到男朋友了?還帶着男朋友來接我啊?怪不得在電話裡那麼兇呢,弄得我有點不知所措。”我沒有解釋,小幕倒是很主動。
“你誤會了,我是安安的同事,叫我小幕吧。”
“我也是安的朋友,李允東,你好!”他們握手錶示友好。
“那你怎麼不說清楚啊!早知道就不來了呢,害得我想知道是何許人也?”我一看見李允東就語無倫次,“下次別總給人這樣的驚嚇,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又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一見面就死啊死的。”李允東笑着衝小幕說道,“她在你們單位也是這個狀態嗎?經常讓人覺得不知所云。”
“還好吧!和我們交流還是挺好的。”小幕看着我,想從我眼睛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我的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三人一輛車,尷尬的氣氛讓我有點窒息,始終也沒人開口講話,我從後視鏡看了一下李允東,他好像很累眯着眼睛靠在座椅上,蒼白憔悴的樣子讓我覺得他好像經歷了什麼重大的事情,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和他的第二次見面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心裡揣着好多的問號卻不敢問,只能靜靜的坐在那兒看着旁邊兩個男人。
“安安,還去張胥那兒嗎?”小幕打破了冷凝的空氣。
我有種被解凍的感覺,但是正常的思緒始終沒有調整過來,“嗯……,額……,你說呢?”
“先把你朋友送回去吧!看他好像很累。”
“嗯”我心緒不寧的。
“喂,好,ok”小幕的手機響了。
“知道了,你們開始吧!我們這就過去了。”小幕邊開車邊答應着。
“張胥他們肯定是等久了,所以催我們快點!”小幕瞥了一眼李允東,“安安,說話啊。”
“噢,去找他們吧。”
我叫醒了李允東問,“我和小幕要去聚餐,你怎麼辦?”
“噢……,我想請你們吃飯,看來只能改天了,現在頭有點昏,能送我回家嗎?”他說話很費力的樣子,臉色蒼白蒼白的。
“好吧!”
到了目的地,北京市中心地段金貴的高級公寓,他輕輕道了聲謝謝轉身離開了,我注視着遠去的背影,孤伶伶的有些悲涼,我鼻子一酸眼淚瞬間充滿眼眶,仰着腦袋怕眼淚流下來,不知道爲什麼對他總是有種心疼的感覺,雖然剛纔惡語連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