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就到,小慕真得很快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他看上去沒有以前那麼精神,臉色有些蒼白,眼睛深陷,好像幾個晚上都沒睡似的,手裡提着很多補品走到豐色的牀邊說:“不好意思!一直都沒來看你,把東西放在這了。”
“怎麼一個多月沒見面就這麼客氣了,誰讓你買這麼多東西了,我吃不完的!”豐色說話稍微有了點抑揚頓挫,故意裝着和以前一樣吧!就像我和小慕一樣都裝着彼此都沒事。
“這還多啊!以後我可沒機會買給你了。”小慕看了我一眼,轉而說:“你生病了?怎麼那麼憔悴?”他也看出我一夜沒睡的憔容,流露出關心的神色。
我揉了揉臉頰,沒精神地說:“昨晚陪了豐色一夜,所以看上去氣色不太好罷了,怎麼可能生病?”
“一晚上?你這個狀態還要開車送我,真有你的。”他笑着對豐色說,“我想送安安回去休息,你同意不?”
豐色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笑而不語,我慌忙解釋:“說什麼呢,我沒事,有你……”還沒說完,一個噴嚏就冒了出來。
“安安,你快回去吧!估計是晚上凍着了。”豐色一看我的狀態忙說,“小慕,你負責把她送回去。”
“走吧!別逞能了,也不懂得照顧自己。”小慕說完就拉起我的手往外走,正巧出門的時候撞上了韓旭,也沒等我說什麼,就擦肩而過了。
“喂!你急什麼啊?等一下嘛!”我止住了腳步,皺着眉頭,“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奇怪,一個噴嚏又不等我說完打了出來,一時間大腦缺氧,眼淚也不爭氣的冒了出來。
而小慕頭也不回的說:“我把你送回去,還要去機場,怕來不及啊!你還在這裡埋怨。”
“我又沒讓你送我回去,你去機場吧!不用管我。”我甩開他的手,這一甩不要緊,我心愛的手錶一下子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一聲脆裂的“砰”在地上炸開。
我怔住了,小慕也怔住了,彼此都沒說話,只是看着那個靜靜躺在地上的手錶,照這
樣的情況,小慕應該扭頭就走的,我相信男人都受不了亂髮脾氣的女人,可小慕又像在三亞的時候溫和地說:“走吧!不要了,我再買個給你。”
“誰說不要了。”我撿起手錶,表面已經碎了,密密麻麻的裂紋很皺,像冬天結在玻璃窗上的冰凌花。
“都說了不要了,你怎麼那麼犟啊!”小慕從我手中搶過手錶,朝着走廊半開的窗戶扔了出去,嗖的一下子消失在眼前。
“你瘋了!那個表很貴的。”我立刻踮起腳朝外尋找,可樓下的樹木遮擋,根本就不知道落在了哪裡。
我轉過頭看着他的面無表情,更加生氣:“你爲什麼那麼喜歡管我的事啊?我說過我會照顧自己的,你要是不放心就別走啊!這麼急忙忙的幹嘛啊?”
小慕竟然笑了:“你真的不想我走啊!怎麼不早說?”
“你說什麼呢?”我的心忽然跳得厲害,趕緊說,“走吧!我送你去機場,總是無緣無故地誤會我的意思。”
我沒有理會他的反應,徑自朝着電梯口走去,兩人站在電梯裡一言不發,到了地下停車場,他朝着他的車走去,我朝着李允東的車走去,沒幾步的距離,他一把拉過我的手:“你別開車了,我開車送你。”
“都說了不用你送,我開車了。”我再次甩掉他的手,可他這次握得很緊很緊,一股強大的力量讓我無發反抗,而且是越掙扎越收緊地牽制住我。
“那個車不適合你,這個比較適合你。”他順手指了指停在角落裡的MINI,“這個車借給你開,行了吧!反正我回美國也用不到。”
我歪着頭有些不屑:“什麼樣的車適合我,我自己知道,誰稀罕你的東西啊。”
“好,隨便你吧。”他鬆開我的手,朝着反方向走去。我也沒理會的走了,剛準備拿車鑰匙才發現落在豐色那兒了。
猶豫之餘,小慕開着車停在了我的旁邊:“上車吧!就猜到你沒帶鑰匙,都說了不適合你的車,你偏不信。”
我氣憤地上了他的車,怎麼會忘記帶
鑰匙呢?完全是因爲小慕急急忙忙的拉扯,心中滿是怒火,忽然間特別想他離開,如果他走了,我的世界會一片清淨。
車開出了醫院,週末北京的馬路要暢通很多,沒有了上班族的追追趕趕,車速也可以稍微提高一些,小慕打開CD,全是勁爆的音樂,也不知道是什麼國外不知名的樂隊在那兒嘰嘰哼哼。
“關掉,行嗎?我腦袋痛!”我扶着額頭靠在坐背上,其實沒有假裝,真得有點不舒服,也許晚上着涼了。這個時候,我卻想到了李允東,如果他在的話一定不會開音樂,因爲他開車向來不喜歡聽歌。
“你不舒服嗎?”小慕按停了音樂,轉過頭看着我問,“是不是感冒了?”
“沒有,好像晚上着涼了吧!回去睡一覺就好了。”我看着窗外說,“北京快到冬天了,樹葉都落光了,又是一年了,我又老了。”
小慕發出“咯咯”的笑聲,不解風情的說:“你沒老,我們都沒老。”
“是啊!你還那麼年輕,我都快三十了,都這個年紀了,想想我和你一個歲數的時候就覺得時間過得真慢,可現在轉眼一年又一年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開始感嘆歲月如梭,的確!在我這個年齡的人應該屬於一種正常的生活狀態,結婚生子,孝敬父母,可我一樣都沒有做到。
“你要是想結婚生子多容易啊!隨便找個男人都肯,這個你還擔憂嗎?”小慕的話刺痛我的心,隨便找個人結婚,對於我來說太難了,我一直堅守的寧缺毋濫難道是錯的嗎?或許不再堅守這個並非原則的戒條,我現在早已是個已婚婦女了。
“哪有那麼簡單啊?找個合適的很難,這個你不懂。”
“不難啊!只要自己喜歡就可以了,不要總限定條條框框的,比如年齡、背景、學歷……”
我瞄了他一眼,沒有吱聲,他卻說:“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我說的讓你不高興了?”
“沒,不想說了,累了!”我閉上了眼睛,感覺身體的某種東西被抽走了似的,不知不覺地就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