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許地點了點頭,陳浩瀚和陳羅英微笑着看着陳天陌的目光中,都流露出欣賞和些許驚訝之色。
這個孩子,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啊,穩重成熟得根本就不像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小少年,實在是令人驚詫!
掃了一眼陳天陌微微打着顫的雙腿,陳浩瀚和藹地一笑,沉聲道:“陳天陌,這一戰,贏得真不輕鬆啊,消耗很大吧?要不我送你回住處吧。”
謙恭地行了個禮,陳天陌平靜沉穩地道:“多謝家主大人的好意。天陌雖然筋骨疲乏,但自己走回家中,還是不成問題的。就不勞煩您送了。還請家主大人放心。”
實際上,雖然陳天陌現在還是感到有些精疲力盡,一陣陣無力感,在他的身體內泛起,但經過剛纔那一陣短短的時間,他已經從連站住都顯得費勁,恢復到了可以大步走路的程度。
這是何等驚人的恢復速度!換做其他人,經過這竭盡全力的一場惡戰,以及那道凌厲兇悍的蛟龍嘯天的衝擊,恐怕這一天,都沒辦法下地走路了吧!
這就是獨一無二的雙生血統帶給陳天陌的衆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裨益之一。血脈中,蘊藏着足有兩套強大無匹的血統,這便使得陳天陌的靈力密度,遠超其他尋常的靈術師,渾厚無比。除此之外,他的身體強度和恢復速度,也遠非平常人等所能比擬。
正是雙生血統帶給了陳天陌如此良多而全面的裨益,使得他所具有的戰力,極爲強悍,橫掃同級,跨級挑戰靈力比他高上不少的人,絲毫不在話下。
微微頷首,陳浩瀚沉聲道:“也好,你快回去調養休息吧。我會命人給你送去助你恢復的藥草的。”
點了點頭,陳天陌朝陳浩瀚和陳羅英道:“那晚輩就先行告辭了。”
說罷,陳天陌便轉過身,邁開疲乏痠軟的雙腿,緩緩地朝陳家堡內走去。
方纔還是風起雲涌、人聲浩大的陳家堡前,此時只留下了一片沒人想起來打破的靜寂。儘管陳天陌已經離去了,但是,並肩佇立在巍峨高牆上的守衛,以及被陳浩瀚和陳羅英帶來的一衆陳家強者,依然愣愣地站在原地,還沒有從之前難以置信的驚駭中回味過來。
過去將近七年的漫長時間裡,陳天陌這個廢材的窩囊名聲,整個偌大的陳家上下,可以說沒幾個人是沒有聽聞過的。甚至帝都附近的靈術師界中,都有不少人知道,陳家出了一個連靈力都覺醒不了的平庸之人。
前兩個星期,當陳天陌回來參加族會,並且大顯神威、橫掃全場諸多陳家天才,甚至陳以恆、陳以桐那兩個橫壓一方的天才強者,都被雙雙斬殺於他的手下的爆炸性消息,傳遍了整個陳家上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震驚得無以復加了。
而現在,這個不可思議的妖孽少年,在他們的眼前,竟然再一次將無人敢想的逆天奇蹟,變成了現實,與修爲足足高達三階六層的深厚強者,成功抗衡了十個回合,將堂堂林家三長老給打發了回去!
更重要的是,誰敢想象,這個如今已是修爲傲人、戰力強悍的冷峻少年,在不久以前,還是一個根本都不能進行修煉,是個人都能欺侮、踐踏,連卑賤的下人都敢對其肆意妄爲的,一事無成的廢物?
而現在,在場所有人的內心,終於都是被陳天陌震撼得徹徹底底。每一個人,不管願意相信與否,都不得不承認,以陳天陌展露出的,那已經變態到完全超出了常理的範疇的實力,說他是人才輩出的陳家歷史上的第一天才,恐怕都是當之無愧!
從今往後,陳天陌這個名字,在陳家,再也不是“廢柴”與“一事無成”的代名詞,而是令人心生驚駭和敬畏!
... ...
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所住的宅院,陳天陌站在大門外,敲了敲門。伴隨着一陣漸漸走近的腳步聲,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少爺,您回來啦。”見到了門口站着的陳天陌,開門的那名少女奴婢,便恭敬地讓到了一旁,低聲下氣地道。
點了點頭,陳天陌便邁進了院內,向屋子裡走去。
“天陌...天陌,是你回來了麼?”
這時,一道滄桑而有些激動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了出來。還未等陳天陌走進宅邸內,陳凌宇便快步走了出來。當看到陳天陌那高挑、健壯的熟悉身影之時,他頓時怔了一下,放着激動的光彩的雙眼中,旋即浮現出一縷擔憂之色。
“天陌,你這是怎麼了?他們找你去是爲了什麼事啊?沒有什麼大礙吧?”
此時站在陳凌宇面前的陳天陌,着實是狼狽不已。經過和林獒的一番前所未有的惡戰,之前三長老贈與他的一身墨黑的華貴衣袍,此時沾滿了灰塵,看起來邋遢不堪。甚至還有一小片觸目驚心的血跡,浸入了陳天陌胸前的衣襟。
尷尬地撓了撓頭,陳天陌支支吾吾地嗯啊了幾聲,緊接着朝陳凌宇笑道:“啊...沒什麼事的,爹。剛和別人較量了一下,所以才搞得身上有點髒。”
眉頭緊皺,陳凌宇上下打量着陳天陌,憂心忡忡地追問道:“那你衣襟上的血呢?你受傷了沒啊?有沒有事啊?”
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陳天陌趕忙道:“沒...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是我將對方打傷了,他一口血,噴到我身上來了。”
眉頭微蹙地凝視了陳天陌片刻,陳凌宇這才釋然一笑,道:“哈哈,不錯,我兒子現在真是出息了嘛,一身修爲,都能把別人打得傷成這樣。以你大鬧族會,接連誅殺陳以恆、陳以桐那樣的強大天才的實力,現如今,你在家族的年輕一代中,應該算是佼佼者了吧?”
微微一笑,陳天陌在自己的父親面前,才流露出幾分自豪和驕傲之意,道:“那是當然,爹,不是孩兒跟您吹牛。現在,整個陳家上下,沒有幾個人敢輕易得罪我。有我在,您大可以放心享受您的富貴日子了!”
不過,陳天陌的心中,卻是暗自一陣腹誹。要是他的父親知道,與他交手的,是林家的一位靈力高達三階六層,修武已有數十載之久的而立強者,而且沾在他衣襟上的這口血,是陳天陌自己負了傷吐出來的,恐怕陳凌宇得急死!
“來,天陌,把這身衣服脫下來,去換一套乾淨的。爹給你洗了。”
聞言,陳天陌趕忙道:“爹,您幹嘛還自己幹這種活啊。給那些下人做,不就行了。”
愣了一下,陳凌宇旋即哈哈笑道:“嗨,這麼多年了,這家裡啊,什麼活都得我來幹,都習慣了。這種有人服侍的富貴日子,還真沒過習慣呢!”
陳天陌灑然一笑,道:“爹,你也得學着享享清福啦!”
喜氣洋洋的臉龐上,綻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陳凌宇高興地道:“來來來,吃午飯。都未時了,再等下去,飯菜都要涼透了。”
說着,父子倆便走入屋中,一同吃起了豐盛精美的午飯,談笑風生,好不快活。
飽餐了一頓後,陳浩瀚差遣的人,也將恢復用的藥草,送到了陳天陌的府上。收下了藥草,陳天陌便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房中,關好門,不讓別人打擾,開始投入到緊張的恢復與修煉當中。
“咳咳...”
實在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陳天陌剛纔還輕鬆微笑的臉龐,頓時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英氣逼人的劍眉,緊緊地皺在一起,一看就是極爲難過。
是的,之前回到家,面對陳凌宇的那一段時間裡,陳天陌其實根本沒有來得及恢復到那樣的程度。他可是才和一身赫赫修爲的林獒苦戰了十個回合,更是與對方的幾道強橫無匹的正面對撼,縱然他肉身強悍,縱然他恢復的能力令旁人仰望,但身體所受的內傷,又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恢復如初啊!
偏偏剛纔,爲了不讓父親擔心,陳天陌還強行將身體中的傷勢壓制了好一會的功夫。這一會,他回到自己的房中,終於是放鬆了下來,適才一直受到壓制的傷勢和痛苦,此時便如井噴一般,爆發而出,勢頭較之之前,兇猛了許多,登時令陳天陌痛苦不已。
“看來,以後受了傷...不是萬不得已...還是不要硬抗了...”
苦澀地笑了笑,陳天陌也是無可奈何,沒有辦法。不管怎麼說,他都不想讓自己的父親有半分擔心啊!
陳天陌對修煉,對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有着這般堅定,甚至有些瘋狂的執念,大半的原因,就是想要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好自己在乎的人,不讓他們受半點擔心和傷害,同時爲自己和家人所受的欺辱和迫害復仇。因此,陳天陌寧願壓制這麼久的嚴重傷勢,也不想讓陳凌宇爲了他,有半點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