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牙緊咬,陳以桐豐滿高聳的胸脯微微起伏着,冷聲喝道:“陳天陌,你在做什麼?我和她之間的對決,你上來橫插一手,不知道這是族會所不允許的麼?”
目光微微一寒,陳天陌神色淡漠地道:“我在做什麼?我倒要問問你在做什麼!陳默的這道屏障,都已經被你摧毀了,她又瞬間受了重創,你的勝利,已是板上釘釘的事。這種情況下,你爲什麼不收手,而是毫不顧及地一劍斬向一個已無抵抗之力的虛弱少女?知道可能會是什麼後果麼?”
不屑地輕哼一聲,陳以桐看向陳天陌的目光,依然沒有一絲溫度,冷冷地道:“我知道。這一擊下去,她會傷到什麼程度,我心裡有數,她不至於死。”
聞言,陳天陌微微眯起的眼瞳中,陡然掠過一絲難以置信。不過,這股錯愕之色,旋即便被一抹冷意所取代。他寒聲道:“呵呵,原來傷害一條鮮活的生命,在你眼裡,就跟撕一張紙一樣無所謂啊。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跟你那個哥哥,還真是像啊。只要是比不上自己的人,都是毫無存在價值,可以隨意處置的無用物品...”
“閉嘴!陳天陌,你竟然還敢在我面前提我哥哥!”
一道歇斯底里的喝聲,突然打斷了陳天陌。陳以桐寒霜密佈的俏臉,正憤怒地顫抖着。死死盯着陳天陌的渾圓美目中,道道血絲清楚可見。
“夠了,族會正舉行着呢。都給我下去。族會馬上正常繼續。”
這時,一道中氣十足的低沉聲音,在雄渾靈力的催動下,彷彿滾滾悶雷,在衆人頭頂回蕩。一股無上威壓,宛如泰山壓頂,無形地壓迫下來,令人幾乎生出一股窒息的衝動。
見家族高層出面發話了,陳以桐不甘地壓下了涌上心頭的洶涌怒意,看向陳天陌的眼神,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似的。精緻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高高在上的不屑與蔑然。
“陳天陌,想糊弄我,你還差的遠。能在短期內猛然拔高修爲的秘法還有天材地寶,你當我不知道是存在的麼?六年多來,你都沒有絲毫能覺醒血統的跡象,這連一年都沒有,就能改頭換面,一下變成這等強者。噗,他們那些見識短淺之輩會感到震驚,我可不會。”
“不得不說,你現在擁有的力量很強,可能家族也看上你的搶眼表現了吧。不過,像這一類秘法異術,壓榨、透支出的潛能越大,帶給身體的負面影響也越嚴重。看你這脫胎換骨的劇變,怕是以後修爲都再難寸進了吧。等下,就由我親自取你性命,祭我兄在天之靈,順便彌補家族看錯人的損失!”
聽了陳以桐的這一席話,陳天陌真是禁不住啞然失笑。這兄妹倆真是絕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在他們眼裡,他們自己就是毋庸置疑的高貴天驕,沒有人的光環能比得上。這樣極致到近乎扭曲的高傲下,面對其他挑戰到他們“無上尊嚴”的天才,這兄妹倆都是下意識地告訴自己,那些天才都是假的,實力都不是正道所得,沒有人能比上他們。
不過,也怪陳天陌這般天翻地覆的驚天逆襲,實在是太過難以置信了,完全不符合最基本的常識。說出去,可能別人都會以爲是在說笑。以陳以恆、陳以桐兄妹倆那樣心高氣傲的心性,自然更爲難以相信和接受。
“噗,都到這份上了,還要爲我的實力找一堆牽強的緣由,來騙自己...唉,隨你吧,家族上面都沒你有眼力見,你就是當世第一...”
心裡暗暗嘲諷了一番陳以桐,陳天陌也懶得跟她扯皮。無可奈何地擺了擺手,他抱着陳默溫軟的嬌軀,一躍下了擂臺,將她交給了候在一旁,負責隨時醫治負傷者的人員,便又獨自走到了一處人少的角落,不再理會擂臺上的陳以桐,自顧自地開始調息。
憤憤地盯着陳天陌,凌天的怒火下,陳以桐的一雙性感圓潤的修長玉腿,都氣得微微顫抖。片刻後,她還是滿不甘心地遵從了家族上面那些權力者的指示,轉身跳下了擂臺。
“陳以桐,勝!”
... ...
“現在,這兩個孩子都已經上過場了。六長老,你覺得怎麼樣?”
巍峨的高臺上,裝束嚴肅、面容剛毅的陳家族長——陳浩瀚,目光微凝,投向下方那些雲集的天才少年,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開口道。
聞言,坐在一旁的一位老者,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沉吟道:“陳以桐這孩子的戰鬥經驗相當老道、成熟。兩個靈術使用的時機和程度,都把握得十分恰當、到位。沒看錯的話,她打敗陳默,用的還不是全力吧,應該還有所保留。畢竟這才第一輪,不是迫不得已,他們都不願意早早就把所有的底牌都給暴露出來吧。”
不疾不徐地呷了口茶,那被稱爲六長老的老者,接着道:“至於陳默那孩子嘛,雖然遠不是陳以桐的對手,但她的未來,依然十分光明。十歲,一階五層靈力,足足修習了四門靈術,其中更是包括一道玄階下級的。這樣少有的天資,還是值得肯定的。暗屬性的德魯伊,有點意思...”
“你誤會我了,六長老,”突然開口打斷了老者的話,陳浩瀚偏過頭,注視着六長老的眼神十分認真,“我問的另一個人,指的是陳天陌。”
驀地一愣,六長老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目光旋即也變得有些沉凝了起來,聲音低沉地緩緩道:“那個小子啊...雖然以老夫這麼多年縱橫大陸的閱歷,也實在看不出他是怎麼搖身一變,一夕之間,便奇蹟般地擁有了一身強橫無匹的修爲。但是,對於此子,老夫還是不得不說...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說罷,六長老似是有些慨嘆地往後靠了靠,精神矍鑠的雙眼中,眼神複雜得讓人看不透。
談到這個滿是刺頭的冷漠少年,在座的各位權力者們,神色都變得有些異樣起來,互相之間接觸、交流了幾下的眼神,也顯得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