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監獄所處的島,面積並不小。除了囚犯,其中還駐紮着一個營的士兵,三百多名治安官,一百多名研究員,以及爲這些人員提供後勤保障的服務人員。這些人員維持着監獄內的秩序,震懾獄中的危險囚犯。
他們居住在島上地勢較高的北部,居住區被高牆與電網圍住,作爲島上出現意外之後最後的堡壘。
一個碼頭被設在了居住區中,平日裡監獄所需的物資都由海船運來,在這裡卸貨。
今天,一艘全副武裝的巡邏艇緩緩的停靠在了碼頭上。艇上的水兵放下了踏板,魚貫着從船上走了下來。
自由兄弟會潛伏的那名水兵就在其中。他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異樣,內心卻焦躁異常。李梅小姐潛伏進了海圖室之後,便失去了聯繫,整個人彷彿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巡邏艇上也完全沒有什麼異動,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種詭異的平靜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海圖室一直關着的艙門打開了,兩名少女親熱的牽着手從裡面走了出來。看的在場的水兵們目瞪口呆。
艇長也是一臉的疑惑,他一臉狐疑的看着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李梅。
“請問,這位小姐是...”
他皺着眉頭,疑惑的問道。
“她是我的朋友,是我偷偷把她帶上船的。”
沈落雁只是隨便解釋了一句,也不管艦長信不信,便拉着李梅向聚居區走去。留下一羣水兵面面相覷,他們實在想不到這個大小姐是怎麼將這麼大一個人藏着帶到船上的。
“艦長,我們要不要把這情況向沈部長彙報。”
航海長看着兩人的背影,湊到了艇長的邊上說道。
“有什麼好彙報的,怎麼小一個姑娘,還能鬧出什麼事。要是那沈小姐知道了我們打她的小報告,還不折騰死我們。”
艇長一想起還要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島上陪着這位大小姐待兩個星期,就有些腦仁疼。
“都看什麼看,還不快把船擦擦,記得要擦的銅發光鐵發亮,要是哪個班沒擦乾淨,就打掃一個星期的廁所。”
他向着巡邏艇上的水兵們吼着,將這股鬱悶放在了他們的身上。
監獄方面也派了幾名治安官來迎接沈落雁,他們看着兩名少女,有些不知所措,人比之前通知的多了一人,而他們只准備了一個房間。
“沒有關係,我們倆一個房間就好了。”
沈落雁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難處,很隨意的揮了揮手。讓他們鬆了口氣。
監獄給他們安排的房間很大,整潔乾淨,顯然事先安排人員打掃過。傢俱電器齊全,廚房的冰箱裡甚至已經裝滿了新鮮的食材。
沈落雁一見面,就整個人躺倒在了客廳中的沙發上,舒服的蜷縮着,坐了一路顛簸的船艙,把她的骨頭都搖散了。
李梅抿着嘴,拿起茶几上的水壺,給她倒了一杯水。
“哼,等我們把李牧那個混蛋救出來,我一定要敲破他的腦袋,哼,到了新臨汾,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就來找我!”
沈落雁把臉埋在了沙發上,生氣的用手捶着坐墊。她想起之前的那些被浪費掉的少女情懷,恨不得把它們掏出來喂狗。
“我們纔來新臨汾沒多久,他就被抓了,不是故意不去見你的。”
李梅解釋道。
“哼,梅梅,你別替那個負心漢解釋了。”
沈落雁突然發現負心漢這個詞用的有些不妥,顯得自己好像怨婦一樣,臉有點發燙起來。
李梅的內心卻有些低落和忐忑起來,她突然發現,自己認識李牧的時間遠遠比不上沈落雁。李牧在她們兩之間,會選誰呢。
“我們先來找一找李牧在哪裡吧?”
沈落雁從羞意之中平復了下來,頭髮凌亂的坐在了沙發上。下一刻,一股極度凝聚,細若絲線的精神力波便從她的身上射出,橫掃了半個島。
“這...”
李梅有些震驚的看着沈落雁,她的精神力總量並沒有比自己強出多少,但對精神力運用的技巧卻遠遠超過了自己。
若不是因爲她與沈落雁的距離極近,她甚至無法感覺到有精神力掃過。
“奇怪,沒有找到李牧。”
沈落雁的眉頭皺了起來。
“因爲怕被其他人感知到我的精神力波,所以我將精神力波的頻率調的很低,這樣盲點很多,容易漏過目標。而且穿透能力也比較差,無法發現地下和厚重的鋼筋混凝土牆後的目標。”
沈落雁看李梅臉上掩飾不住的擔憂,便安慰着說道,同時也爲自己打氣。
“明天我們去監獄,近距離之下,就算李牧被關在了十多米深的地下,我也能把他揪出來。”
監獄地牢,兩名治安官正用推車將水和食物推到鋼門邊上,罵罵咧咧的用鑰匙打開了鋼門上的安全鎖。他們是來給下面的犯人們送飯的。這是一個苦差事,地牢下方又臭又薰,還得處理在地牢之中暴斃的犯人,沒來一次,就得去澡堂狠搓一次,才能洗去身上沾的臭味。
“最近屍體倒是少了很多,不知道怎麼回事。”
其中一名治安官有些疑惑的說道。
“哼,說不定死的人都被他們吃了,畢竟那些犯人餓急了,連屎都吃。”
另一位治安官開了一個玩笑。
“快捂住嘴,我要開門了。”
沉重的鋼門被他們拉開,從裡面傳出來的不少屎尿的惡臭,而是一股濃重到讓人反胃的血腥味。
一個巨大的,血紅色的六芒星圖案被畫在了地面上,上面勾勒着難以名狀的符文與詭異的圖案。上面擺滿了人體的零件。
腎臟,雙眼,心臟與肝臟都被完好的從人體上挖下來,彷彿是一名技藝高超的的外科手術醫生做的一般。但這兩名已經嚇呆的治安官可以保證,地牢中絕對沒有什麼犯人曾經是醫生,那裡面甚至連一個屠夫都沒有。
二十多名犯人圍着法陣手舞足蹈着,彷彿在進行什麼邪惡的儀式。黑色的靈能源源不斷的從法陣上蔓延出來,被他們所吸收。
充滿痛苦的精神波動,是閻摩最好的食物。
那些犯人或許已經不能被稱之爲人,身上長着節肢動物的幾丁質外骨骼,渾身上下分泌着可以的粘液,瘦骨嶙峋,泛着青紫色。
下一刻,其中一名犯人突然一張嘴,一條長舌閃電般的從他的嘴裡彈射而出,接連洞穿了兩名站在上面的治安官,將他們扯進了地牢之中。
他們兩人的慘叫聲,淹沒在了一陣撕扯與咀嚼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