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初次相遇

“生命多不易,風雨總悲傷,人生不相見,動如那參與商。”劉若楠不知何時站在了羅毅身後,嘴上不禁脫口而出。

羅毅聽到聲音,從遙望中回過神來,見是若楠站在身後,知她懂自己此刻心境,於是衝他點頭微笑,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二人回到人羣中去。

坐下後見衆人還在議論紛紛,便湊過頭去瞧陳曉芸全息屏上的數據演示。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論研究,羅毅自然不比天才科學家陳曉芸,對那些惱人的數據更是一知半解。

“要是能提取些靈力樣本就好了,或者艦長您讓我做一次人體實驗?肯定會有更多的發現。”陳曉芸先是表示遺憾,隨後又調皮地對羅毅說。

“免了,樣本我覺得更爲實際一些!只是我現在根本不知如何控制身上這股能量。”羅毅擺了擺手,從屏幕上縮回了目光,人體實驗可不是鬧着玩的,沒有人願意被放在實驗臺上研究。

此時夜已深,衆人都已經沉沉睡去,今晚依然是羅毅值夜,他百無聊賴地看着天上的巨大圓月,心中一動,拿出老先生交給他的玉佩輕輕撫拭了一下,然後藉着篝火的光亮,細細地觀察了起來。

這玉佩觸手溫和,通體剔透,玉面似隱隱有熒光波動,上雕許多複雜古樸的紋路,一看就知是極名貴之物。

“我與先生只一面之緣,他就肯將如此貴重的東西交給我保管,可見也是率直之人。”羅毅心中想道。

這時玉佩的熒光在他手中漸漸變得濃烈,熒光很快將他右手纏繞,似乎與他心境也產生了一絲微妙聯繫,此時羅毅感覺手上剛被割破的傷口有些許騷動,於是拆了包紮細看,卻發現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停癒合,頃刻間,被割開的手便完好如初,沒有留下一絲傷疤痕跡。

“這……?”羅毅從未見過好得這麼快的傷口,盯着手上不復存在的割裂位置,心中驚奇,想來應該是這玉佩的奇妙功效,“老先生盡然把如此神奇的寶貝贈給我”羅毅心中越發感動。

轉念他又想知道手上這寶貝的工作原理,但苦於知識有限,於是心想等天亮讓陳曉芸仔細研究。殊不知這塊玉佩已經不是凡物,凡人根本無法參透,又如何能研究出個結果,這是後話。

此時此刻,在未知世界某地,四周漆黑不能見物,只見黑暗中一枚與羅毅手中一模一樣的玉佩正發着同樣的熒光懸浮在一個人的面前。

再看此人正不停啜泣,神情迷離且十分悲傷,似乎眼前這般光景在他心中產生了非常巨大的漣漪,久久都不能平靜。

時光流轉,又經過近三個月的長途跋涉,這期間,羅毅等人曾無數次嘗試聯繫母艦,卻始終沒有“致遠號”的消息。

再堅毅的軍人,在經過這許多時間的野外生存,都不免會覺得疲憊不堪,更何況還是在外星異域生存,許多基本常識的差異,更給他們帶來了不少麻煩,光是那些野外生物的威脅程度,他們就無從分辨,只能通過它們的體型大小來定義,但這顯然是極度錯誤的;這裡的自然生態與地球存在巨大的差異,他們也是在一路的吃虧經驗中慢慢摸索,好在一路並沒有遇上特別兇險的存在。

終於這一日,羅毅一行人行到一座山巔,遠遠就看到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座巨城,只見那巨城被煙霧繚繞,樓臺建築時隱時現。衆人心中狂喜,走了這許多時日,總算看到了有人煙出沒的城市。

心想待會進得城,便可以打聽那清源山的所在。正準備加快行進速度,卻沒成想,那大城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噪響!無數戰艦飛船憑空閃現,瞬間將前方巨城圍得水泄不通。離得太遠衆人也看不真切。緊接着就看到無數氣勁迸發,聲浪響徹了雲霄,又聽到有無數樓房開始轟然倒塌,喊殺聲相隔數公里外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艦長,前方似乎爆發了攻城戰,情況不明,怎麼辦?我們還過去嗎”陳曉芸一邊觀測着全息電腦數據顯示,一邊請示道。

“先遠遠觀察情況,如有危險,再悄悄離開不遲。”羅毅果斷下令道。說完朝着城市方向走去,衆人緊隨其後。

走得稍近,前方喊殺聲越發變得清晰,強烈能量的波動讓方圓幾公里的大地都在顫抖,交戰的聲浪一波接着一波,不斷震顫着衆人的心神,可想而知前方戰鬥是何等慘烈,也不知道雙方對戰的都是些什麼人,勝負又是如何?衆人心存疑慮,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就在這時,衆人眼前樹叢後方無端被一片絢麗五彩光芒點亮,隨後就有人聲傳來……

“師姐,我看流光城也守不住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回清源山吧?”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傳來。

“唉,也只能如此,呼叫掌舵弟子吧。”又響起一女子聲音

“是,師姐!”

羅毅一行人聽得真切,心想前方說話二人莫非就是清源山的人,這真是巧了,待出去問個明白,自然就能見分曉。

“艦長,根據熱成像顯示,前面總共有一行五個人。”陳曉芸壓低聲音,輕聲說道。

“走,過去看看。”羅毅同樣壓低了聲線。

“什麼人?!出來!”方纔那說話那女子的突然一聲暴喝,嚇了羅毅等人一跳,剛想走出樹叢解釋自己並非有意躲藏更不是敵人,而就在這個時候……

“轟隆!”一聲巨響。

“哈……指揮官料事如神,知道這裡定會有人逃出,早已恭候諸位多時。”只聽空中突然一聲驚雷之後,又有一人大笑出聲。

羅毅等人見前方又起變故,便暫時不忙着出去,於是悄悄撥開樹叢向前方看去。

只見樹叢後方又是一座山巔平臺,有一女四男身穿黑袍站在樹叢不遠處,這五人全都輕紗遮面,看不清真實面貌,想來就是剛纔對話那夥人。看這五人腳下,正踩着一座有着複雜符文的光陣上面,那光陣正徐徐流轉着絲絲五彩絢麗的餘光。

再看他們對面半空,竟有六人完全無視重力影響,腳踩虛空靜浮!這六人清一色身批明亮質地純黑鎧甲,衆人一眼認出,這夥人正是當初侵略地球的黯夜異族!!細細望去,只見一個手握四尺漂亮紋路寬劍的三級軍銜領隊身旁,分左右又站了兩個手握四尺精細長桿刀的二級副手,另有三個初級軍士手裡拿着別緻槍械站在三人身後。

羅毅等人心頭一緊,暗呼倒黴,盡是冤家路窄,輕易便又撞上了這些異族侵略者,當下就想悄悄離去。

只見那六個黯夜族人只交頭接耳了一句,三名初級軍士雙手託槍開始朝地面五人射擊,戰鬥一觸即發。

自對方出現,就沒再吭聲的清源山等人早有準備,當即亮出手中武器,小心騰閃躲避着異族槍械的光束打擊。羅毅早從地球陷落的畫面中瞭解到這些異族槍械的強大威力,不容小覷,此刻終於親眼見到!每一道因落空擊打在地面上的光束,都如榴彈火炮般在堅硬的地面上炸起大片煙塵碎石。

不過很快羅毅一行人就被黑袍人方面其中一名女子吸引了目光,那女子相貌被擋看不清楚容顏,但她身形飄忽不定,實在詭異!只見她雙手一抖,兩把錚亮的匕首憑空出現,下一秒全身泛起慘白幽光,手中兩把匕首瞬間也被白芒纏繞,再手中一緊,輕巧躲開了數次光束打擊,一轉身腳下用力,衝半空那六名黯夜異族迎了上去。

再看另四名黑袍男子,兩兩一組,分散成左右,提着手中幽光三尺長劍,朝着異族等人側翼攻去,瞬間形成了合圍之勢,配合默契,顯然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協同作戰。

黯夜族那兩名副手,見對方有意夾攻,不慌不忙,以一敵二分左右迎戰側翼來人。再看那三級領隊,見黑袍女子竟有膽正面攻來,冷笑一聲,舉起手中寬劍,夾帶着尖銳的破空聲,朝她當頭劈去,這一劍勢大力沉,羅毅等人心想這柔弱女子定不能擋,於是心中暗暗替她捏了把汗。

卻不料那黑袍女子心中早有計算,見這一劍來得快,並不慌亂,就等長劍劈到,身形一變,只聽“砰”得一聲,在半空留下一團白色煙霧,身影隨白霧消失於無形,那勢大力沉的一劍瞬間落空,不着力的慣性讓那領隊一個踉。

正待尋找女子去向,卻不料那黑袍女子已經出現在他身後,只見她晃過了領隊,毫不遲疑地直衝那三名異族初級軍士,顯然她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這最弱三人。只見她一抖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化成無數虛影從那三名異族初級士兵身體之間,一衝而過。只聽“叮叮叮叮......”,數下匕首切割金屬的聲音連成一片,三名軍士還沒來得及反應,身上鎧甲應聲脫落,露出身上慘白皮膚,手中槍械更是悉數折損。

黑袍女子見一次殺招只是割開了三人身上鎧甲,心中苦惱下,再想要回身對那他們痛下殺手的時候,一道冷光撲面而來,封住了她的去路,想來是那領隊及時趕到,於是只能暫棄了這三人,又放下一片煙霧,悄然躲過了那道冷光,再一次消聲隱匿。

而失去身上鎧甲的異族士兵也不遲疑慌亂,當即棄了手中損毀槍械,抽出身上配刀,一起朝左側翼方戰局衝去,與那名以一敵二的異族副手形成聯和之勢,開始以多戰少。

他們有效的戰術,讓左側翼原本均衡的戰局瞬間向一方傾倒,兩名黑袍男子不敵突如其來的圍攻,只一個回合,就無法招架,雙雙被砍落半空,傷口處獻血噴濺,眼看是不能活了。

與此同時,只見那名消失的黑袍女子卻悄聲出現在右側翼正交戰中的二級副手身後,在對方猝不及防下,將兩把光芒大漲的慘白匕首,分左右刺入那異族脖頸,這招偷襲頗有成效,對方縱是有鎧甲保護,也難逃斃命,只見那異族副手只悶哼一聲,當場死亡。

“你們快走!”那女子大喊一聲,但腳下卻沒停留,說完再一次撒下煙塵,消失於無形。

僅剩的兩名清源山男子見同門慘死,心中悲憤,更是不會就此棄了師姐自己逃生,眼見那名異族領隊此刻正垂劍背對他們,心想正是難得機會,一咬牙舉劍朝他背後刺去。

那黑袍女子殺完一人,知對方其餘人定有所防備,於是再次現身在左側翼那名異族副手身後,她的想法也很簡單,先斷去那領隊臂膀,再慢慢圖謀主將不遲。

只見那名異族副手反應極快,剛察覺到身後有空氣波動,便藉着轉身的力氣,揮砍手中長刀,眼看黑袍女子就要被這一刀削去了頭顱!

只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早有準備的一刀竟然落空,那女子再次消失在眼前。緊接着,那名異族副手只感覺胸口吃痛,一把白色幽光匕首從背後穿胸而過,他致死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是那女子料到對方會有準備,先現身誘騙他出招,然後一個踏步瞬身,來到那人身後拉開數米安全距離,再回身朝他擲出手中匕首,一擊致命!在用匕首擲殺了那人的瞬間,女子施展開驚人速度,竟追上被拋飛的匕首,將其一把接住!!隨後直衝那三名光膀異族軍士。那三名軍士被眼前這黑袍女子的驚人速度震懾,一時竟忘記做出任何反應,只是呆愣等死。

“夠了!”

黑袍女子剛想再次瞬殺三人,卻不料一聲巨吼在耳邊響起,心中吃緊,發現自己身形已經被來人鎖死,一把巨大寬劍迎頭劈來。這一招避無可避,只好匆忙舉起手中匕首招架。

“轟!”

碰撞聲震天響,那女子應聲被擊飛,猶如出膛的炮彈一般,重重摔砸在山巔平臺上,又是一聲巨響,激起漫天塵土!煙塵散去後,再看那女子,竟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巨大坑洞,換作普通人,早被摔成肉餅;此刻她正躺倒在坑洞底部中央,口中嗚咽出聲,已經動彈不得,想是這一下受了極重的傷。

那名異族領隊此刻心中極不耐煩了,只想儘快結束這場戰鬥,於是在空中一擡腳,只眨眼工夫就出現在女子身前,當真去得好快!又見他邪笑出聲,舉起手中寬劍,就要刺下!眼看這女子即將慘死於他的劍下!

而就在這時,那領隊只感覺一道白光閃現!在萬分震驚下,手中漂亮寬劍竟無聲斷開。

這次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羅毅,他見女子即將喪命,心中不忍;再說如果清源山的人全都命喪當場,那他們一行人就再難尋找到人打聽清源山所在;更何況,萬一眼前女子就是老人家的故人呢?想到這裡,一咬牙,就在異族領隊準備刺下那一劍的時候,羅毅瞬間從背後拔出“墨雲劍”,在衆部下的驚呼聲中,朝異族領隊正在刺下的寬劍揮去,先救人要緊!

憑“墨雲劍”之鋒利,那領隊手中長劍只有這一個結果!不過,這也是對方大意了,實在沒想到地球人會出手,而且來得這般快。

其實在剛纔他們交頭接耳那一刻,羅毅等人就已經暴露,只是在這些異族眼中,這羣人根本沒有戰鬥力,是可以暫時忽略不計的,待收拾了眼前五人,再殺不遲。

羅毅見一招毀去對方武器,心中一次,剛想變招朝他身上刺去……

“好膽!敢毀我兵器!”那異族領隊怒吼出聲。

只見他在盛怒之下,將手中殘缺劍柄往地上一扔,擡手就扣住了羅毅的脖頸,再手上用力,將他拎在了半空。這一下來得太快,羅毅竟然無法做出躲閃反應,只感覺脖子上滔天巨力傳來,隨之呼吸也變得異常困難!心中驚駭!莫不是要死在這裡!?心裡還是太低估這些異族的能力了,在對方面前,竟然連舉手投足都無法躲開。

此時,被扣住脖頸的羅毅,臉漲得通紅,雙手拼命想要掰開對方冰冷的手指,全身上下幾乎每一處肌肉都在拼命掙扎試圖擺脫束縛。

正掙扎間,羅毅忽然感覺腹下有一股暖流突然急速膨脹,隱隱感覺體內似乎有一個小型漩渦正在不斷形成,緊接着便有一股吸力自下而上!那異族領隊心中隱隱感覺似乎不妙,剛想脫手,已經太遲了......

這時,他只感覺身上力量自手上正在瘋狂流失,驚慌失措,怪叫出聲,可怎麼也擺脫不了手中羅毅。只幾個呼吸間,在他的一聲哀鳴中,他原本高大的體型急劇萎靡下去,瞬間癱倒在地,身上盔甲也因爲體型的縮小而脫落了下來。這一幕全都被樹後的陳曉芸記錄了下來。

再看那三名光膀初級軍士見領隊受難,慌忙舉刀衝羅毅身上砍去,剛一落地,卻被無數激光射成了馬蜂窩,連哼都沒哼一聲。

開槍的正是羅毅那幾個部下,見三人鎧甲已經脫落便嘗試用手中突擊步槍朝他們射擊,果然,在沒有鎧甲的防護下,確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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