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茵搖了搖頭,“但是,這也是牢固程度最差的聖名碑了。因爲五行體質之中,精神和耐力的排名是水、金、火、木、土。由於鑄碑需要精神和耐力強度,所以,聖名土碑牢固度最差,而若是水性體質的人鑄造,則會鑄出最強的聖名碑。”
“只是,在純五行體質之中,水性體質的人,又是最少、最難找的。且不說水性體質,便是土性體質,想在兩三天之內尋找出來,着實不易。”岑茵最後嘆了口氣,“怪只怪,他們申壽宗蓄謀已久,把我囚禁起來,我也沒有機會與你們交流。更是,我沒有想到,他們真的成功了。”
“而且,這裘仁裘義,在沒有把握之前,只是利用和脅迫其他宗門,比如讓醜元宗擄走我;而一旦有了把握,馬上背信棄義,剿滅各宗,包括醜元宗在內。他們曾經想過全部轉移到天州行事,所以纔對醜元宗的傳承緊追不捨。不過似乎,他們並沒有拿到。”
“其實我並不知道醜元宗的傳承裡面是什麼。如果是和聖名碑相關,那就麻煩了。”岑茵轉向老女皇,“我不知道,你們是否清楚?”
老女皇搖搖頭,“皇族的各種典籍甚多,我也確實並不是都瞭解。醜元宗的傳承,我沒有讀到過。”
“我知道。”丁勤從自己的靈納石腰帶中拿出醜元宗傳承的那幅畫,“其實,就是這個。這是從地州到天州天樞州的通道。我就是通過這個通道,到達天州的。”
“另外,”丁勤停了一下,“你們說的重鑄聖名碑的事,其實並沒有那麼難。”
老女皇疑惑地轉向丁勤,岑茵也是略帶責備地道,“丁勤,是你不知道五行體質人之少,並不是我們畏難。”
丁勤道,“娘,是你們不瞭解。其實,我便是純水性體質的人。所以,只要條件合適,我便可以鑄碑。”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小柔更是上前,用極度不信的語氣問道,“你,你是純水體質?”
丁勤點點頭,“沒錯。正是因爲如此,御水三篇才能在我身上,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天意,這是天意!”老女皇喜極而泣,兩行淚水直接在臉上滑落。
岑茵更是激動得想支撐着站起來,“你說真的?”
丁勤點點頭,言語之中不容置疑,“沒錯,就是真的。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能將祭天將軍房修和申壽宗宗主戰勝,去掉此次三界戰亂的根源,便可以重新鑄碑,還三界於安寧。”
老女皇擦掉眼淚,一時之間也是戰意滿滿,“說得對!莫將軍,馬上整頓兵力。明天一早,出征天州,我親率大軍!”
聽她這樣說,莫者非馬上道,“殿下,現在局勢混亂,你若離開陰陽宮,萬一……”
老女皇輕輕一笑,看向小柔,“別忘了,我們已經傳功授傳,小柔現在纔是陰陽宮的主人。現在是,以後也是。而我,目前只是一個普通皇族。”
“另外,我現在修爲已經基本傳給小柔,在這場戰亂之中,能做的,只有再親臨前線,幫助你們激勵一下士氣。真正與房修之戰,還是要靠你們。我相信,我們一定會贏。”
她說到這裡,神色略顯黯然,“若是我不慎在天州犧牲,那也不必再將我帶回混沌了。讓我在那裡安葬就好。本來,三界都由我混沌來主持大局,而我卻未能堪此重任。讓我葬於混沌之外,也是對皇族的警示,希望你們以後,更好地盡好我們皇族的職責。”
她的話讓人們無法反駁。莫者非神色莊重,點了點頭,“殿下放心。我這就去重整軍士。我會將此次出征的情況向衆將士申明,我們定不負重望。”
老女皇面現欣慰,點了點頭。後續其他人相繼離去,只留下丁勤和岑茵在。
岑茵看看丁勤,道,“兒子,過來。我現在就把聖名碑鑄造之法傳於你。你記着,現在你不單是我的兒子,也是三界的希望。但是,我並不希望他們在出徵的時候,你留在這裡。傳承和鑄碑,不是你退縮的理由。跟他們出征,在戰火中磨鍊自己,然後再回來完成自己的使命。”
丁勤點點頭,“娘你放心。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這一次,我一定要爲你報仇,把陷三界於戰亂的惡人繩之於法。”
岑茵的臉上現出濃濃的欣慰,“娘在這裡等你回來。等你重鑄完了聖名碑,我們就去找你的父親,一家團聚。”
聽岑茵這麼說,丁勤突然激動起來,緊緊握住她的手,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說是第二天一早出發,但實際上陰陽宮的人們基本上一晚上都沒有睡。
莫者非迅速將出徵的軍士名單定下來,這其中包括了丁勤訓練出的陰陽五行八卦戰陣原隊,一個沒有增,也一個沒有減。後續,他又向丁勤徵求意見,對選出的人進行了微調。
在他們眼中,丁勤已經成爲一個核心人物。雖然說,在這次出征的所有將領之中,他的年齡是最小的。
爲方便指揮,小柔親自爲丁勤封賜將銜,冠以聖名大將軍之名,與祭天、祭海、祭地三將軍同等。
而丁勤接受此封銜後的第一句話,並沒有什麼感言,而是此行出征,以正義之名。
出征將士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鼓舞,振臂高呼,正義之名,正義之名!
而後,莫者非向將士們通報了一個消息:老女皇將親臨一線。衆將士士氣再度高漲,似乎連一晚都不想再等,便要出征前往。
待到天明之時,陰陽宮往北五里外,一處大陣緩緩亮起。
周圍靈力被劇烈攪動,出征將士位於其中,個個神色凝重。
這個陣法,並不能將他們送到天州,但是可以將他們送到混沌之內混沌與地州的通道。
與他們隨行的,還有兩百陣法操縱人員。到達地州之後,這兩百操縱人員的一半,將再次打造一個類似的陣法,將出徵將士送到地州與天州的通道之處。
等到了天州,剩下的人員,會再用相同的陣法,將他們傳送到破壞天玄鎖的陣法處。
三界的單向通道,是可以探測到位置的。而天玄鎖破壞的陣法,丁勤知道在哪裡。
天南州州統所在的府邸。
陣法從那裡而起,現在房修和裘義,也必然就在那裡!
即使他們不在,憑着衆人之力,也可以將陣法破壞。那時,三界融合停止,他們便有足夠的時間,去找出這兩個逆天之徒。
終於,小柔下令了。
在陣法發動的最後一刻,第一批陣法操縱人員,齊呼以正義之名。
之後,所有出征人員消失不見。
再看原地,陣法在地面分崩離析,這一百操縱人員,個個都是癱軟在地,修爲全失!
醫務人員迅速上前,爲他們進行緊急救治。
實際上,使用這個空間平行轉移陣法,操縱人員修爲受損,他們是知道的。
但是就像是他們喊的一樣,這是正義!
而另外的隨隊兩百人,更是清楚,他們這一去,在地州和天州失去修爲,可能就再也回不了混沌了。
但是,他們並無半點悔意。
因爲他們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
天州,州統府外三十里處。
混沌出征將士經過數次平行空間傳送和兩次三界單向通道傳送,此時已經相當疲憊。特別是老女皇,由於基本沒有什麼修爲,更是面色蒼白,呼吸急促。
不過,她依然站立風中,腰挺得筆直。
老女皇此次出征之後,並不進行任何的隊伍指揮,所有權限下放到莫者非和丁勤。
她現在是一面旗幟,混沌皇族的旗幟。
而莫者非,雖然資歷更長、德高望衆,卻也明白丁勤現在是核心,多數時間都以丁勤的決定爲準。
州統府此刻被濃雲籠罩,雲與大地之間似乎已經相接,形成了隱約的某種屏障。紅色的閃電不斷在濃雲中閃現,一部分會隨着屏障向下蔓延,直到地表。
屏障之外五六裡,植物全枯,屍骨遍野,一片荒涼之象。
當派出的情報偵察員回報,附近沒有明顯的威脅時,丁勤下令,隊伍暫時休整。
他要給隊伍以足夠的恢復時間。不久之後,他們必然會面臨一場惡戰,申壽宗以逸待勞,本就有不小的優勢。
再加上,這支隊伍需要適應。
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從未見過顏色。在混沌之中,只有深淺不同的灰色,而到了這個世界,顏色多不枚舉,讓人眼花繚亂。
從彩色進入灰色世界相對容易適應,但是從灰色世界進入彩色世界,卻需要不少的時間來感受。
時至正午,待衆將士用餐完畢,丁勤隨即下令,排開陣形,直指州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