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與光團接觸的瞬間,丁勤體內的靈力瞬間通過腿部涌出。
他這次調動的靈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多,以致於他自己都覺得腿有些發麻。
兩股力量相碰,再次一聲轟響,甚至連道場檯面都顫動了一下。
丁勤自己則是第二次調整身形,直向離他最近的木位靈脩教師衝了過去。
借力,借力!
見此情形,靈脩院院長臉色驟變。
丁勤並非是要真的攻擊自己,而是要借自己一擊之力!
而在藉此力之後,丁勤的速度已如一道虛影,木位上的靈脩教師,根本無法捕捉!
靈脩院院長面色一沉,直接從原地躍起,手上光團再起,準備向丁勤擲出。
但是,丁勤此時已經與木位靈脩教師擦身而過,落到道場臺外。
他自己並沒有辦法控制如此快的速度,所以落地時滾了十幾圈,然後才勉強站住,一隻手撐地,半蹲在那裡。靈脩院院長手中的光團,再也沒有機會擲出。
不過,他不信。
他不信一個沒有突破靈力一階的人,能夠接下他那一擊,甚至還能反而借力!
剛剛那一擊,他雖然沒有盡全力,但也有五分力道。他不想當衆殺死丁勤,那會有違自己的身份。但是,他也沒有想讓丁勤全身而退。
可是,自己居然被利用了,而且沒有得到第二擊的機會!
靈脩院院長愣在場上,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場下也是一片沉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可是靈脩院院長啊!
丁勤調整着自己的呼吸,等腿部不適緩解之後,慢慢站起來,還是用之前那種平靜的語氣,大聲問道,“院長,我已經從道場脫身,是否可再入靈脩院?”
靈脩院院長還在愣神,一時之間未作回答。
丁勤又上前幾步,站在院長身前,提高了聲音,“院長,我丁勤,是否可再入靈脩院!”
靈脩院院長臉上表情複雜,終於慢慢吐了口氣,但是聲音卻不大,“好。你可以再入靈脩院,進入高級班。”
此言一出,臺下圍觀者,居然有人鼓起了掌。繼而,如同傳染一般,掌聲越來越熱烈。
丁勤的臉上浮出一絲微笑,等掌聲平息之後,丁勤又提高了聲音問道,“院長,此前您說,已經有多年無人通過道場考覈了?”
院長愣了一下,想了想道,“至少三十年。”
丁勤轉向他行了一禮,“那好,請院長在向全城公示時寫明,我丁勤打破三十年的紀錄,重回靈脩院!”
他的手指向靈脩院院長,眼中又已燃起怒火。“在你有生之年,能見到如此的學徒,院長不覺榮幸嗎?。”
靈脩院院長面色鐵青,但是丁勤現在的話是實力所致,他又無法反駁,只得喏喏道,“你確實是我們靈脩院少有的學徒。”
他說這話的時候,拳頭被捏得格格直響。
靈脩院院長何等人物,居然今天被這樣一個小子逼得下不來臺?
但是,此時若不示弱,反而更丟面子。
丁勤又微笑了笑,點點頭,“那好,院長,丁勤還有一個請求。”
院長表情滯在臉上,知道丁勤今天回來必然就是要讓靈脩院下不來臺,心中已有警惕。“你已進入靈脩院,還有什麼請求?”
“我要進名人堂。”丁勤說到此時,又有諸多回憶涌上心頭。
“名人堂?這……不行!”院長沒有遲疑,直接回絕。
丁勤又盯着院長,“爲什麼不行?三十年來首個通過道場考覈的學徒,可謂開創歷史之最,爲何不能進名人堂?何況,當初我也本在名人堂之列!”
靈脩院院長道,“名人堂共設十人,現在已經滿位。”
丁勤搖搖頭,“院長,名人堂的位置,不是動態的嗎?當初,我也是在名人堂之列。現在,我作爲三十年來通過道場考覈第一人,誰又能比我更有資格進入名人堂?”
靈脩院院長面現難色,沉默了一會兒道,“入選靈脩院名人堂,是靈脩院甚至開元城的大事,我需要與靈脩院各任常委商議後再定。此話題暫時作罷,後續會給你答覆。”
丁勤點點頭,“那好,多久?”
靈脩院院長一愣,繼而略帶慍怒地道,“你這是咄咄逼人!”
丁勤瞟了他一眼,“你們開個會,還用多少時間?難不成,一個名人堂,還要密書信函,上報帝國不成?”
靈脩院院長正想駁斥,卻發現現在外圍觀衆均屏息而聽。顧及身份和麪子,他不好發作,只得道,“一個時辰之後。”
丁勤微微一笑。“好,那我就等一個時辰。”
而此時,丁勤心中大爲痛快。因爲,進入名人堂,不單是自己的事。
這還涉及到現任守城將軍之子趙維高!
他來的時候看了一眼名人堂的陳列介紹。目前,守城將軍的兒子趙維高位列第十。
按照靈脩院院長這些人阿臾奉承的嘴臉,這個趙維高,必然是他們爲討好將軍,而強行擠進去的。
現在,自己進名人堂,哪怕是排第十位,也會將這個將軍之子硬擠下去。
你們不是欺軟怕硬麼?那好,今天就讓你們好好難受難受!
靈脩院院長又看了一眼丁勤,“如果沒有什麼事,你就先退下吧,會有人幫你安排在院中的寢食作息。”
丁勤行了一禮,道,“謝院長。學徒還有一事……”
“你又有什麼事!”靈脩院院長已經不耐煩,似怕丁勤又給他出什麼下不來臺的難題。
丁勤微微一笑,“院長莫惱。丁勤三年未回,家中已破落。我想回丁家舊宅去看看,打掃整理一下,順便祭拜下祖宗牌位。”
他這樣一說,倒也讓不少圍觀者動容。當年,丁守義在開元城治城有方,也是深受愛戴。只不過,隨着他的失勢和新一任守城將軍到來,人們慢慢將他淡忘了。
靈脩院院長嘆了口氣,像是放鬆了不少,“好,你去吧。”
丁勤點了點頭,“院長,這次不會再以擅自離院爲藉口,逐我出院了吧?”
靈脩院院長一愣,心裡把丁勤又罵了一遍,連連擺手,“去吧去吧。”
丁勤向院長行了一禮,又轉身向圍觀者行了一禮。之後,他鄭重地把自己的靈脩院學徒腰牌又掛在腰上,向外走去。
丁家大門緊閉,稍一用力推,門上的紅漆片片脫落。丁勤心中不禁又泛起了酸楚,在推開的門前貯立良久。
終於,定了定神,他踏入了這個曾經熟悉的院落。一草一木的記憶猶在,只不過草木均已枯萎,院中樓去人空。
丁勤內心極爲沉重。他看了看這些破損的屋子,先去了院內的牌位祠堂。
推開門之後,一股黴腐的氣息迎面撲來。
原來供奉牌位的桌子上已經是空空如也,看來族人有人被驅逐後又返回過,已經將其帶走。
丁勤還是將那張桌子小心地擦淨,然後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在這個過程之中,他什麼都沒有說。
如此境況,能說什麼?就連骨魂,也只是在他的識海之中不停地嘆氣。
離開祠堂,丁勤又去了父親的房間。這裡比他走時還要凌亂,極可能是被賊人翻過了。丁勤本想將這些東西收拾好,但是他發現,想真正收拾出來,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成的。
從父親的房間轉出來,丁勤正想去原來自己住過的房子,卻聽見大門被人咣噹一下踢開了。
轉過身,卻見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着一身黃色布衫,邊上還帶着兩名鐵甲守軍。一進門,他就在那兒大聲嚷嚷道,“那個什麼罪臣之子丁勤,馬上出來見我!”
丁勤第一次見這個人,但是認得他。
在去道場的路上,經過名人堂展位時,上面就有這個人的畫像。他同樣是靈脩院學徒,而他身上的黃衫,便是入選名人堂之後的學徒標誌服飾。
他就是趙維高,名人堂排名第十,即將被自己擠下去的趙維高。
丁勤停在離他一丈左右遠的地方,平靜地問道,“趙公子來我這丁家舊院何事?”
趙維高一臉的不忿,“何事?你說何事?聽說,你想進名人堂?”
丁勤點了點頭,“沒錯。”
趙維高一隻手指着丁勤道,“你算什麼東西!你丁家任大將軍的時代早就過去了,現在守城將軍姓趙,姓趙!你居然還想進名人堂?”
丁勤打斷了他的話,“我進名人堂,和守城將軍姓什麼有什麼關係?我是憑自己本事進的。”
趙維高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道,“不行。你不能進名人堂。你想要名譽和尊嚴,我可以報明我父將,讓他給你,包括幫你重裝你丁家大院都可以。但是你想進名人堂,沒有商量。”
深吸了一口氣,丁勤道,“不行。這個名人堂,我一定要進。這一點上,我同樣也沒有商量。”
趙維高的面色立變,“丁勤!我告訴你,不要得寸進尺!我找你談條件,是看得起你。否則,區區一個罪臣之子,我一柱香的時間就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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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說什麼?”聽到罪臣之子幾個字,丁勤不由得上前兩步。
他深信,自己的父親沒有罪,丁家也沒有罪。
任何將子虛烏有的罪名加到丁家身上的行爲,都是對自己名譽的蔑視和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