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已經過了中午,前往月光島的人少了一半不止,倒是出來的人正在持續增加。爲保險起見,丁勤和何嫣在市場轉了一圈,以防有人跟蹤。
確保沒有威脅之後,兩人繞過月光殿,直接向月光幫的總部所在位置而去。
讓兩人驚訝的是,雖然月光幫的總部,算是一個重要區域,可是也沒有設什麼檢查哨點和關卡。沿着月光殿之後的路穿過林區,一個建築羣出現在二人眼前。
建築羣依小山而建,沒有圍牆,只在幾個關鍵位置上有幾個高聳的警戒哨位。路一直通到正門處,說是門,其實也不過是一個石制的大牌坊,上面分明地標示出了月光幫幾個字,還有一個大大的月牙形雕塑。
在牌坊下面,丁勤出示了範酬給他們的那個手牌。負責守衛的人一個人識過真僞,立即帶着他們兩個人向後走去。
在建築羣之中,越往後,本身的地基越高,但是樓層卻越矮。實際上,最後面那個,看起來最宏偉的一處主樓,實際上只是一層,下面一部分是它的地基。
範酬所住的位置,在整個建築羣的後三分之一處。那裡圈着一個獨立的院落,進去之後,還分了幾個小院,只以很矮的牆相隔。院中沒有什麼景觀佈置,一切都顯得很是樸素自然。
在東面的小院中,他們見到了範酬。這個院內,只有五棟建築,其中向陽的是主樓,一共兩層,下面用來會客,上面是範酬和妻子的住處。其他四棟,除了一棟是給家奴住的,另外的分別是練功房、書房和客房。
丁勤和何嫣暫時被安置在客房,很快便又被接入了主樓的會客廳。範酬已經在那裡等着他們,身邊還有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女子。
見到丁勤和何嫣,範酬先開口道,“丁公子,何姑娘,事情都忙完了?我先介紹一下,這位便是奚宗主的千金,奚雲霞,也正是我的妻子。”
丁勤向她微點了點頭。奚雲霞淺淺一笑,“果真是如父親所說,一表人才。只可惜,我早嫁了幾年,不然說不定,如此一見,還會一見鍾情,春心萌動呢。”
丁勤當然聽出來這只是說笑之辭,陪笑了笑,“少夫人玩笑了。”
範酬道,“你不用介意,她最喜歡調笑你們這些年輕些的人,但也無什麼惡意。二位如果沒有什麼事了,我這就帶你們去情報長老處。在那邊事情解決之後,你們可以暫時住在我這裡的客房。”
丁勤點點頭,“有勞少幫主了。”
範酬也沒有多餘的話,和奚雲霞交待了兩句,帶着丁勤和何嫣就往外走。路上,他解釋道,他的父親,是月光幫的現任幫主,名爲範易,膝下有四子,以天道酬勤這個字爲名,分別取爲範天、範道、範酬、範勤。他們全家,都在這個院中,那些分出來的小院落,便是每個小家庭的居住區域。
而所謂的情報長老,住的地方更要靠後一些。他的院落則相對更大一點,裡面有了一些點綴,但基本的佈局則差不多,沒什麼兩樣。就像是範酬說的一樣,他提前打過招呼,帶丁勤和何嫣過去之後,情報長老已經在其中等候了。
情報長老年齡應該已經過了六十歲,須白皆有些發白,但是面色紅潤,目光有神。見到範酬後,二人之間的尊卑立現,範酬處處都要以晚輩的姿態相待。
情報長老自報家門,姓彭名藏。在上下打量了丁勤和何嫣之後,他問道,“你們就是四年前,那個自稱爲丁守義的人的親屬?”
丁勤點點頭,“沒錯。那是我家父。他到此之後,一直未歸,所以我纔出來尋他。”
彭藏慢慢點着頭,“那你可知道,當初你父親到月光幫來,幹了什麼?”
丁勤搖頭道,“一無所知。我是從奚風烈宗主那裡得到消息,才向月光幫來尋他。”
“奚風烈?”彭藏皺了皺眉頭,顯然對這個名字沒有什麼印象。
“哦,那是賤內奚雲霞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岳丈,在距此數百里的林緣鎮的方向,一個叫十香宗的小門派的宗主。”範酬見彭藏一時沒有想起來,連忙解釋道。
彭藏慢慢點了點頭,“哦,原來如此。我說這名字我應該聽過。年齡大了,對遠點的地方和人,記不清了。”
說完,他奇怪地一笑,“丁勤,這麼說來,你到現在也沒有你父親的消息。”
丁勤點了點頭,“確實沒有。我們是按照線索,一步一步地在找他。”
“嗯。看來,你也是一片孝心。只不過,你父親當年所做的事,可能會讓你失望了。”彭藏說到這裡,又是奇怪地笑了笑。
丁勤心裡咯嗒一下。這句話什麼意思?父親會做出什麼讓人失望的事?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何嫣,又轉向彭藏,“請長老明示。”
彭藏道,“當年,你父親確實來了月光湖。不過,他不是光明正大來的。”
丁勤心中更爲不解,“長老指的究竟是何意?”
彭藏道,“丁守義來這裡的目的,主要是想得到我們月光幫的不外傳秘寶,月靈珠。而他,自知不可能通過正規途徑得到,便採取了偷竊的方式。也正是因此,月靈珠至今下落不明。”
丁勤覺得腦袋裡嗡地一聲響。這怎麼可能?父親來此,意在赤炎山辰離宗,怎麼會對什麼月靈珠感興趣?“長老,你的意思是,我父親丁守義,盜取了月靈珠?”
彭藏長嘆了口氣,“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這是最可能的一件事了。在月靈珠失竊前後,月光幫只有他一個人來過。”
丁勤的語氣之中有些急躁,“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父親不是那樣的人!”
“誰又會對自己的兒子說,自己是小偷呢?”彭藏似乎並不想多聽丁勤的解釋,“而且,在他來月光幫之前,還與十香宗起過沖突,也是因爲靈藻。靈參靈藻靈芝草,這是靈隱三大寶。若不貪財,他爲何那麼做?”
丁勤提高了音量,“那是因爲,十香宗搶別人的東西,他行俠仗義!”
彭藏道,“你當時在場?不在吧?既然不在場,有何證據?”
丁勤現在內心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但是偏偏,他真沒有什麼證據來說明這些事情。僅有的兩個人,兄弟部落的兩個目擊者,全都已經瘋了,而剩下的,無一不是十香宗的人,不可能給自己上什麼好話。
彭藏道,“怎麼,無話可說了?其實,你今天能來,我感覺到很意外。你來了,如果我把你扣下,放出消息,說不定你父親就能乖乖地把月靈珠送回來了。”
丁勤一聽,心知不妙。他轉向範酬,“少幫主,此事,希望你能幫我解釋一二。”
聽丁勤以少幫主相稱範酬,彭藏顯然大爲不悅。“你說什麼?少幫主?在我們月光幫,沒有少幫主這種標準稱呼。這是對我們月光幫的不敬。”
範酬現在卻是一臉無辜狀,“丁小兄弟,我想幫你,但是你也知道,彭長老定的事,我無法左右。我之前也告訴過你,我聽說當年出了大事,但是卻不知道是什麼。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如果我知道,我也不會把你們帶來。”
他越是這樣說,丁勤越是覺得不對勁兒。莫非,這又是一個陰謀,奚風烈所設的陰謀?
可是剛剛,明顯彭藏對於奚風烈記憶模糊的表情和言語表現,是那麼真實。難道說,這個長老的演戲水平,如此之高?
不可能,不太可能。身爲一個長老,總該有些威望,總是在演戲,總有被看穿的時候。
丁勤心亂如麻。他隱約感覺此事必有疑點,可是由於時間太緊,事發突然,他也一時沒有理清楚。無奈之下,他只能道,“若長老真的懷疑我父親偷了月靈珠,那不如助我尋得父親,如果月靈珠在我父親手中,我一定讓他原物奉還,登門道歉。”
彭藏冷哼一聲,“奉還?可能嗎?月靈珠何等精貴,除了東南西北四大門,其他幫派,哪個不視爲絕世之寶?便是這東南西北四門,若是我們願意奉上月靈珠,可能都會把我們當成上賓相待。再說,得到月靈珠,便可修*陸十大神功排名第八的月靈心法,一旦心法煉成,絕對制霸一方,誰會願意再交出來?”
丁勤不由得更爲急躁,“那長老說該怎麼辦?”
彭藏慢慢呼出一口氣,“剛剛我說了,很簡單。扣下你們,廣發消息,等他前來,他若是在乎你這個兒子,就一定會來。他如果不來,說明,他連你這個兒子都不在乎。”
“你們不能這麼幹!”丁勤一急,也喊了出來。
“你說話算數,還是我說話算數?”彭藏似已有怒意,直接大喝一聲,“來人,把這兩個傢伙,給我綁了,收入幫內大牢!”
丁勤哪裡肯就範,直接釋放了靈力,兩帶三星在身後飄動,“如果真要綁我們,那就來吧。”
彭藏看了一眼丁勤的修爲,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他深吸了口氣,道,“嗯,年紀輕輕,二階三層,果然是不可多得之才。而且,二階之時已有靈壓的感覺,說明你更是有極佳資質。但是,你覺得,在我這裡,你有勝算嗎?”
說罷,他釋放了靈力。
二階七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