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張幺兒的話,劉辯不僅沒有一絲的惱怒,反而無奈的苦笑了起來。看來只要是有些才智之人,必然都有着一股刻入骨子深處的傲氣。姜子牙如此,諸葛武侯亦是如此。
“這是爲何?記得在歷史裡面,荀彧是主動投靠與曹操的,可現在,我只不過是想徵辟他爲伴讀,還並沒有要他效忠與我,就讓他這般作爲,難道以我堂堂皇子的身份,還比不得那落魄時的曹操不成?”劉辯暗自埋怨了一聲,隨即輕笑着對張幺兒說道:“此事倒也怪不得你,既然今日荀先生不再此地,那麼等會張幺兒你留下拜貼,言及我以後會沐浴更衣,專門前來拜訪!我倒想看看,這荀彧會不會也讓我來個三顧茅廬?”
時值深秋,一股蕭瑟的秋風攜帶着片片搖曳的紅葉滑落在地,而在皇宮深處那狹長不知裡許的複道中,三個人影正冒着呼嘯而過的刺骨寒風,艱難的前行着。
看這三人的組合可以說怪異非常,一個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的貌美少女,一個身形健碩,面容木訥之中卻透露着一絲狡詐的少年。從這兩人的神情舉止之中,不難看出,都是有着顯赫的身份與地位。而這兩人的目光,此時卻不約而同的停留在了兩人前方半步遠的稚子身上,神色之中透露着一股發自內心深處的恭敬與畏懼。
“殿下!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守宮令。微末小吏,怎麼當的你專門沐浴更衣前來拜訪。如此一來,豈不是讓天下英豪都輕視了你!何況,我們手中有皇后娘娘的懿旨,直接傳訊與他,讓他來殿下偏殿不就可以了!還用殿下在這惡劣的天氣折節下交,親自登門拜訪嘛?”容姐神情憤慨,滿臉的不平之色。
劉辯淡然的擺了擺手,打斷了容姐的抱怨,沉吟了少許,神情複雜的看了前方一眼:“你不懂的。我這麼做,自有我的目的!雖然現在荀彧不過剛剛入世,混的個微末的名聲,但是。他確實有着王佐之才。如果我能夠得到荀先生的真心相輔的話,恢復漢家盛世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我更在意的,還是這個名聲。如果我以堂堂皇子身份,折節下交,誠心相請荀先生的話,雖然暫時只得到荀先生一人的輔佐。但等有照一日這事情傳揚出去,必然會在天下士族之中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而如果一旦我那天想要延請一些名士的話,憑藉着我皇子身份,折節下交的好名聲,想來也會更加容易一些!”
說道這裡,劉辯豁然轉身,神情鄭重的向容姐說道:“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麼是最有價值的嗎?不是金錢、不是女人、更不是那些虛無飄渺的權勢地位。而是人才。只要自己身側有了人才的輔佐,那麼即使現在什麼都沒有,把握住機會的話,那麼權勢地位、金錢美女。也就會揮手而來了!”
“所以,不論是如何的艱難與不願。今日這荀彧我是請定了!”劉辯再次堅定的確認了一句,不再多發一言,就神色平靜的向前走去。
容姐無奈了搖了搖頭,隨即向侍立在身側的張幺兒看去,內心之中很是疑惑,爲什麼這張幺兒只是短暫的幾日光景,性格就變化了許多,雖然對劉辯更加的忠心,但其爲人,卻漸漸的變得有些狡詐與狠辣起來。難道權勢一物,真的能將人改變那麼多麼?
張幺兒感受到容姐投過來的目光之後,眼中悄然閃過一絲的冷芒,隨即神色恭敬的對容姐拱了拱手,現在的張幺兒雖然已經得到了劉辯的保證,但他很是清楚,自己不過剛剛接觸劉辯的權利與利益中心,相較與容姐這個侍候在劉辯身側數年之久的老人來說,在劉辯的心中,地位上肯定還有着一些的差距,而此時他的生命與權勢又都與劉辯相左右,那裡敢在平日裡對容姐其人表現出一絲的不敬與懈怠。
不過,張幺兒還是有着一些的野心的,他相信,伴隨着劉辯勢力的擴張,以後將要用到他的地方也將更多,那時候,他的地位也會會將得到很大的改變。
這不能不說是一種人性的悲哀。權利一物雖然虛無飄渺,但在一個人嘗試過他的奇妙之處之後,就將深深的迷戀其中,即使是一個生性木訥呆板之人,也改變不了這種狀況。這種權利,就正如一熟女玉體橫陳在一個剛剛經過人事的男孩面前一般,雖然心中有着一絲的恐懼,但更大的還是,那控制不住的熱血翻涌,激盪的心情。
相信,如果現在有人阻止住了張幺兒獲得更大權勢的腳步,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拔刀上前,用那嗜血與狠辣,劈開那前路的絆腳之石。
而這,也正是劉辯所一直期望看到的。
皇宮的複道雖然很是狹長,但伴隨時間的流逝,不一刻之後,劉辯就已經攜帶着容姐與張幺兒兩人來到了尚書檯門前。到了這裡,劉辯側頭向身後的張幺兒看去。
“殿下,屬下已經派人打聽清楚了,今日荀先生確實在這裡。而且根據傳來的消息,他也並沒有離開!”張幺兒上前一步,輕聲的對劉辯說道。
“恩……,如此就好!你這事情辦的不錯!”劉辯淡淡的表揚了張幺兒一句,隨即就走了進去。
尚書檯雖然朝廷的中央權利機關,但劉辯進入其中引起了很多人的疑惑,卻並沒有一個人前去阻攔與他,不一刻之後,劉辯就來到了一處稍顯陳舊的小院落內。
冷眼的掃了眼四周那忙率的人羣,劉辯不由疑惑的向容姐看去,雖然在他的內心之中對荀彧很是有些敬佩,但卻從來沒有見過此人,看着眼前那不斷進出的身影,劉辯還真的不知道那個纔是他此行的目標。
容姐看出了劉辯的疑惑,緩步走上,擡出蔥蔥玉指,盈盈的指向端坐在楓樹下的一個弱冠青年。
“殿下。那個人就是殿下所要尋找的荀彧荀先生!”
順着容姐的手指看去,劉辯不由的愣在了那裡。這荀彧還真是有點風雅之氣,就是在這骯髒的官場之地,他也能尋找到一處雅靜之地,喝着小酒,吟唱着那傳誦不知多少年的詩句。
“還真是有些另類。難道有些才華的人都是如此?”劉辯愣神的自語了一聲,隨即整束衣裝,緩步走到少年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