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來的突然,散的也快,當大霧消散之時,所有人都長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
“陳,陳風?”張龍使勁的揉了揉雙眼,險些沒暈厥過去。
只見不遠處,陳風筆直的站在白雪之中,長衫隨着陣陣寒風不停擺動,一雙不帶絲毫感情的眸子宛如俯視蒼生的神佛般,注視着前方,而他身側,全本白衣似雪的俊朗男子,已經血染長衫,慘死當場。
整個過程,白衣男子甚至連一聲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化作一團血跡斑斑的爛屍,只留下那驚恐扭曲的頭顱。
場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傻傻的看着陳風,彷彿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一般。
“我說的話,你們沒聽到嗎?”陳風淡淡的看着陰山派人,忽地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只不過此時在衆人眼裡,陳風的微笑,要比這凜冽的寒風,更加寒上幾分,讓人從心底裡發冷。
王濤顫抖的看着陳風,嘴脣不由自主的互相碰撞,抖如篩糠。
“殺…給我殺了他…”王濤顫抖的將長槍抓起,眼中滿是恐懼之色。
王濤心中絕望,他從未想到,已經沒落的秋家,竟然還有這等大能,早知如此,即便惹老祖發怒,也不來淌這趟渾水啊。
陰山派衆人,聽到王濤的嘶吼,不進反退,艱難的吞了吞口水,眼中猶豫光芒不停閃爍。
平日,他們仗着陰山老祖名號,在市井之中作威作福,但今日與往日不同,這可是關係到自己身家性命。
王濤看到衆人表現,頓時大怒,不禁開口罵道:“你們這幫廢物,你認爲你們斬斷雙臂之後,還能留在老祖身邊?老祖需要你們這樣的廢物?他只不過用了些妖法殺死大師兄,若大家一起上,說不準還有一線生機!”
王濤賣力的鼓動衆人,陳風饒有興致的看着他,似乎並不着急。
張龍看到陳風竟然這般強大,也識趣的退回到馬車前,不過任誰也沒有發現,秋小姐所在的馬車窗簾,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緩緩打開,一雙秋水般動人心魄的漂亮眸子,正靜靜的看着陳風。
王濤的話,讓陰山派衆人緊張的心,得到了些許的放鬆,畢竟剛纔起了一陣大霧,任誰也沒看到大師兄到底是怎麼死的。
說不準真如王濤所說,對方只是用了什麼邪法而已,如果大家一起上,也許不但能將對方擊殺,還能得到天大的功勞。
想到這,幾個膽子大的,緩緩抽出身上兵器,慢慢走到王濤身邊,但一雙眼睛卻緊緊的盯着陳風。
人性往往就是這樣,只要有一人帶頭,事情就好辦很多,短短的片刻之後,陰山派衆人,彷彿都找回了平日狠辣氣焰,怨毒的看着陳風,似乎要將他生刨活刮一般。
“王濤,你欺我常山府秋家無人不成?”張龍看到陳風敵衆我寡,手中闊刀一握,怒聲大喝。
緊接着,秋家衆人紛紛緊走兩步,想要上前幫助陳風,但陳風卻伸手阻止衆人,沉聲道。
“你們的任務是保護秋小姐,這裡無須掛心!”陳風聲沉似水,不知不覺見竟然帶起一絲霸氣,讓人不容質疑。
張龍一愣,隨即看了看身後馬車,用力點了點頭,吩咐衆人回到原來位置,但眼睛卻緊張的看着陳風。
陰山派這次來了六七十人,都是江湖中叫得出名號之人,手上功夫也甚是了得,陳風靜靜的看着衆人將他包圍,嘴角卻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你們決定好了?”陳風輕輕低喃,彷彿在和老友聊天般輕鬆狹義,但聽在衆人耳中卻彷彿是戰鬥開始前那嘹亮的戰歌。
“殺~!”王濤大喝一聲,手中長槍化作一條銀龍,蕩起破空之聲,衝向陳風,與此同時,六七十人紛紛出手,手中兵器帶起陣陣寒芒,在雪光的映照下,顯得森寒駭人。
陳風原地不動,只是遙望衆人長嘆一聲,隨後單手虛空輕撫,一柄細劍憑空出現。
陳風看着手中細劍,輕笑一聲:“師父,看來遠離殺戮,可能真的不適合我!”
說罷,陳風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同時一雙漆黑的眸子瞬間化作猩紅之色,同時陳風雙腳微踏,整個人化作道道虛影,直接衝進人羣之中。
人羣之中,劍光舞動,鮮血紛飛,整個戰場那還有陳風的身形,剩下的只有那一團朦朧的虛影,和漫天的劍光。
陳風形如鬼魅,動作奇快無比,每劍揮出必會帶起一陣腥風血雨,一時間慘叫連連,潔白的地面瞬間變成一片血域。
“啊~!”讓人心悸的慘叫再次響起,雪地之上已經堆滿了殘肢斷臂,王濤癱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只見鮮血和雪,已經在這寒冷的冬天,交織出一副讓人作嘔的另類圖畫,而在這圖畫之中,一個全身鮮血的男人,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你,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王濤如瘋子般雙手支地,向後退着,口中機械的重複着你不要過來。
陳風依然微笑着想王濤走去,每當腳踩在雪中的時候,都會發出吱吱聲響,在這詭異的場景中,刺耳無比。
“啊~!”
一聲響徹天地的嘶吼之後,王濤死了,當陳風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被嚇死了,在寒風中,王濤一雙眼睛死死的突出,奮力長大的嘴巴和額頭充血的青筋,宣告了事情的結束。
寒風吹過,蕩起陳風那沾滿鮮血的長衫,陳風默默的看着王濤,背對着張龍等人,彷彿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張龍靜靜的看着陳風,心亂如麻,他此時無法表述自己的心情,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救過他一次的陳風,因爲他怕了,他身爲一個局外人竟然也對陳風那孤傲的身影,產生了濃濃的懼意,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也許是自己一生的夢魔。
“該上路了,請問我還可以搭車嗎?”陳風緩緩轉頭,滿是血污的臉上,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張龍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隨後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脣,努力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卻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陳風輕輕一笑,向着最後的馬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