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恃寵而驕的禍害

穆妍回到蕭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蘇霽的腿不會有事,不過凍得狠了,必須好好調養一下,穆妍施針之後,又開了一個藥方給蘇綺。

蘇綺當時連連讚歎說穆妍的醫術好厲害,穆妍毫不負責地對蘇霽和蘇綺說,她只是試試,用藥對不對不一定……

當然了,穆妍是在開玩笑,雖然她自認爲醫術一般,但是對於蘇霽的腿她還是很有把握的。

“有件事要告訴你。”穆妍回到蕭王府見到蕭星寒的時候,開口對他說。

蕭星寒放下手中的書,對着穆妍伸手,穆妍乖乖地過去坐在了他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說:“我表哥看上你妹妹了。”

“不行。”蕭星寒冷聲說。

“爲何不行?”穆妍表示不解。

“蘇霽太弱了。”蕭星寒一點兒都不掩飾他對蘇霽的鄙視。

穆妍脣角微勾:“可是你妹親口說她喜歡我表哥,非他不嫁。”

蕭星寒皺眉:“定然是蘇霽騙了她!”

穆妍笑了:“我也有同感,我表哥那人心黑得很。不過這件事是好事,他們在一起會很好的。至於我表哥不會武功,這跟他會不會對心兒好沒有必然關係不是麼?”

蕭星寒冷哼了一聲,顯然對此有些不爽。

“小嚴呢?他來找你了嗎?”穆妍問蕭星。

“嗯。”蕭星寒把玩着穆妍白嫩纖細的手指說。

“他有沒有說話?”穆妍問蕭星寒。

“說了,等於沒說。”蕭星寒說。

穆妍明白,拓跋嚴開口說話了,卻依舊不願意提他和拓跋良歸國途中的遭遇。不過不用急,如今已經有很大的進步了,慢慢來。

身在天厲國耒陽城的慕容恕,原本打算在耒陽城過了年再回明月國,結果明月國那邊突然傳來消息,慕容世家的一些生意出了問題,慕容恕和蕭星寒打過招呼之後,很快離開耒陽城回國了。

距離蕭星寒和穆妍成親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天下人幾乎全都知道了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病秧子穆妍,嫁給蕭星寒之後並沒有被蕭星寒弄死,原因是蕭星寒貪戀她的美色,不捨得殺她。

傳言還說,蕭星寒已經出手治好了穆妍的病,然後和穆妍日日纏綿,沉溺溫柔鄉無法自拔。

蕭府。

這天傍晚,寧如煙說她要親自下廚,讓下人給小廚房裡面準備好她要的食材之後,就都退下了。

“娘,我來幫你。”蕭心悅也進了小廚房,看着寧如煙準備的很多種食材說,“這些都要做嗎?”

寧如煙眉梢眼角掩不住的笑意,一邊忙活着手中的活計一邊說:“都要做的,都是你大哥愛吃的菜,你哥哥嫂嫂成親之後還是第一次回家,可得好好備着。”

蕭心悅笑了:“娘,萬一大哥口味變了呢?”

寧如煙微微愣了一下:“會嗎?”

“我開玩笑的啦,哥哥嫂嫂肯定會很喜歡的,我們快點做吧。”蕭心悅笑着說。

這邊母女倆說說笑笑地在廚房忙碌,那邊蕭源啓在小書房裡面一個人愜意地喝茶。

昨天穆妍通過蘇綺告訴蕭心悅,說她和蕭星寒今天會過來吃晚飯,寧如煙爲此還專門寫了一張菜譜,上面羅列了她記憶中蕭星寒最愛吃的那些菜,今天一早就開始準備食材了,很多原本府裡有的食材,寧如煙覺得不夠新鮮,就讓人再出去買回來。

“爹。”突然聽到蕭星寒的聲音,蕭源啓擡頭就看到蕭星寒和穆妍不知何時已經進來了,穆妍還牽着一個看起來六七歲的小男孩。

蕭源啓看着拓跋嚴,神色微動:“這就是……”

“小嚴,這是爺爺。”穆妍看着拓跋嚴微微一笑說。

拓跋嚴抿了抿嘴脣,開口叫了一聲:“爺爺。”

“好好好。”蕭源啓顯然是很高興的,起身走過來就拉住了拓跋嚴的小手,把他給抱了起來,看着他笑容滿面地問,“你大名叫什麼呀?”

拓跋嚴板着小臉說:“我叫蕭言朗。”

“好名字,那爺爺叫你朗朗好不好?”蕭源啓直接忽略了蕭星寒和穆妍,抱着拓跋嚴坐在他腿上笑着說。他覺得拓跋嚴的小名和穆妍的小名聽起來一樣,這樣不太合適。

拓跋嚴微微點頭:“好。”

“你們坐吧,自己家裡,別見外。”蕭源啓這才擡頭看了蕭星寒和穆妍一眼,“你們娘和心兒還在做飯,應該快好了。”

“我去幫忙吧。”穆妍儼然就是一個乖巧十足的兒媳婦模樣。

雖然蕭源啓對於穆妍會不會做飯這件事表示懷疑,但穆妍的態度還是很讓長輩喜歡的,他點點頭說:“好,你去吧,星寒坐下喝茶。”

穆妍出去了,蕭星寒就在蕭源啓對面坐了下來,看着蕭源啓聲音溫和地問拓跋嚴問題。拓跋嚴倒也乖巧,蕭源啓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雖然話不多,但那小臉嚴肅的模樣看起來更像蕭星寒了。

蕭源啓突然壓低聲音問蕭星寒:“星寒啊,這孩子真的不是你……”蕭源啓怎麼看都覺得拓跋嚴像是蕭星寒的親兒子,可先前穆妍說這是她和蕭星寒收養的,蕭源啓怕蕭星寒騙了穆妍,以後再被拆穿的話,就不好了。

蕭星寒神色淡淡地說了兩個字:“不是。”

“那就是緣分了。”蕭源啓笑了起來。既然蕭星寒這麼說了,他相信蕭星寒沒有騙他。

這邊穆妍進了廚房,寧如煙看着她眼底的倦色,拉着她的手說:“星兒年輕氣盛不知節制,你可不能全都順着他,不然……”

寧如煙突然意識到蕭心悅也在旁邊,她說這話不太合適,就對着穆妍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孃的話你應該都明白的,不要讓那小子欺負你欺負得這麼狠……

穆妍脣角微勾,對着寧如煙眨了眨眼,表示她明白。

“娘,嫂嫂,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呢?”蕭心悅不依地湊了過來。

“沒事沒事,快點,就剩兩個菜了,做好就開飯了。”寧如煙接着去忙碌了,說讓穆妍在一旁坐着就好,不用她動手。

飯菜很快就做好擺上了桌,寧如煙招呼蕭源啓和蕭星寒過來吃飯,這纔看到蕭源啓身旁還有個小孩子,馬上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拉着拓跋嚴坐在她身邊柔聲細語地說話,也不管穆妍和蕭星寒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已經是很多年沒有的事情了。

蕭源啓看着兒女都在,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今年,終於團圓了。”

“大哥,這是娘專門給你做的,都是你愛吃的菜。”蕭心悅看着蕭星寒說,話落還對穆妍說了一句,“嫂嫂,你愛吃什麼,告訴我們,下次給你做。”

“已經很好了。”穆妍微微一笑。她也是才知道蕭星寒愛吃的菜是這些,因爲之前蕭星寒吃飯也沒什麼特別的規律,既沒什麼喜歡的,也沒什麼不能吃的。

蕭心悅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地一直在偷瞄蕭星寒,蕭星寒沒有戴面具,蕭心悅看到蕭星寒的容貌都星星眼了,覺得她家哥哥真的好好看啊,比那個黑心的蘇丞相大人好看一百倍!

蕭星寒早就發現了蕭心悅的舉動,伸手揉了揉蕭心悅的腦袋說:“吃飯。”

蕭心悅瞬間高興了,一臉乖巧地端着碗吃飯,覺得自己好幸福啊,她家哥哥終於回家了,還很喜歡她的樣子呢。

拓跋嚴坐在蕭源啓和寧如煙中間,對於蕭源啓和寧如煙的疼愛似乎有些不習慣,面前小碗裡的菜堆得滿滿的,寧如煙還笑意溫柔地說要喂他吃。

“自己吃。”蕭星寒神色嚴厲地看着拓跋嚴說。在蕭王府,蕭星寒和穆妍都沒有餵過拓跋嚴吃飯,蕭星寒甚至要求拓跋嚴自己洗澡,自己穿衣服,自己睡覺,一點兒都不慣着。

拓跋嚴還沒去端碗,蕭源啓和寧如煙都不樂意了。

蕭源啓皺眉看着蕭星寒說:“朗朗還小呢,你別嚇着孩子。”

寧如煙摟着拓跋嚴哄了兩句,然後看着蕭星寒語重心長地說:“星兒啊,我們家朗朗這麼乖,你訓他做什麼?對孩子說話要溫和一點知道嗎?”

穆妍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吃癟的蕭星寒,表示不管他們祖孫三代有沒有血緣關係,隔輩兒親是絕對的,蕭星寒已經失寵了。

蕭星寒也沒再說什麼,默默地吃飯,蕭心悅夾了一個大雞腿放進了蕭星寒面前的盤子裡,小聲說:“哥哥,你吃,以後要對朗朗好一點哦。”

蕭星寒夾起那個雞腿放進了穆妍的盤子裡,然後給蕭心悅夾了一片苦瓜。蕭心悅皺巴着小臉,在吃與不吃之間選擇了原諒她家有些小心眼的哥哥……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蕭源啓和寧如煙是真高興,寧如煙還拿了一罈很有故事的酒出來,說這是蕭星寒十歲那年給她釀的梅花酒,她埋在後院了兩壇,這麼多年也沒捨得喝,如今拿出來讓蕭星寒和穆妍都嚐嚐。

酒罈子一打開,一股冷梅香氣飄了出來。蕭心悅舉着杯子說她也要來一點,結果喝了一口就被嗆住了,而拓跋嚴端起面前的一杯酒,脖子一仰一飲而盡,然後面不改色地看了蕭心悅一眼,似乎在說蕭心悅太弱了,喝酒都不會。

蕭源啓和寧如煙都笑了起來,連聲說他們家孫子有出息,蕭心悅弱弱地表示,她喝酒連朗朗都比不過,實在是太笨了……

穆妍嚐了一口,只覺得齒頰留香回味悠長,她倒是不知道童年的蕭星寒還有如此技能,今晚回去,少不得要“拷問”一番。

蕭源啓已經很多年沒有開懷暢飲了,今兒高興,就多喝了幾杯,後來微微有些醺然,摟着拓跋嚴拼起了酒。拓跋嚴倒也豪氣地來者不拒,一杯一杯接着喝,寧如煙趕緊把拓跋嚴拉過去,還讓蕭心悅去煮醒酒湯。

“娘,我們這就回去了。”穆妍看蕭源啓有些昏昏欲睡的樣子,開口說要走了。

“急什麼?你爹睡就讓他去睡,娘還有話要跟你說呢。”寧如煙對穆妍說。

最後是蕭星寒扶着蕭源啓送進了內室,拓跋嚴也跟了進去,蕭心悅在收拾,寧如煙讓穆妍不用管,她帶着穆妍去了隔間的小書房,像是有什麼悄悄話要對穆妍說。

“妍兒啊,你還小呢,娘先前說讓你們先不圓房,看來星兒都當了耳旁風。”寧如煙拉着穆妍的手說。

穆妍臉色微紅:“娘,其實我身體還好。”

“好什麼好?一看就是星兒把你折騰狠了。”寧如煙一臉心疼地看着穆妍,“妍兒你生的好模樣,我們星兒也是喜歡你,但你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來。”

“嗯,我今晚就跟他分房睡。”穆妍看着寧如煙神色認真地說。

寧如煙笑了:“娘也不是這個意思,總之你該管星兒就得管,你年紀小,可以過兩年再生孩子,不用着急。”

“嗯,你家星兒也是這麼說的。”穆妍脣角微勾。

“他啊,肯定是年輕貪玩兒。”寧如煙一副心中瞭然的樣子。 Wωω_ тт kan_ ¢○

穆妍笑了:“娘您真是慧眼如炬。”穆妍也覺得蕭星寒不讓她儘快生孩子就是爲了“玩兒”。

“可惜你也不能常來,娘這裡有幾個補身子的藥膳方子,你拿着,回去多補補,看你瘦的。”寧如煙拿出幾個一早寫好的方子交給了穆妍。

穆妍收了,並對寧如煙保證她會好好補身子的。

等寧如煙和穆妍從小書房出來,就看到蕭星寒和拓跋嚴一大一小相對而坐,誰也不看誰,像是仇人一樣。

寧如煙笑了:“妍兒,朗朗這孩子心思重,你們要好好開導他。”

穆妍微微點頭:“我明白,娘放心吧。”

看着蕭星寒攬着穆妍,穆妍抱着拓跋嚴,一起離開了,寧如煙一臉欣慰地說:“我真是放心了,星兒找了個好姑娘啊。”

回到蕭王府,穆妍先送拓跋嚴去休息,她要走的時候,拓跋嚴有些遲疑地叫了一聲“娘”。

“怎麼了?”穆妍轉身,回到拓跋嚴身邊坐下,摟着他的小身子問。

“沒事。”拓跋嚴低着頭,小手拉着穆妍的衣服。

“小嚴喜歡爺爺奶奶和小姑姑嗎?”穆妍問拓跋嚴。

拓跋嚴微微點頭:“喜歡。”

“把這裡當成家好不好?等你長大了,想走了,娘會送你走的。”穆妍心中微嘆。拓跋嚴始終不肯提拓跋良,這可以理解,或許是拓跋良遭遇了什麼事情,讓拓跋嚴很難過。但拓跋嚴到現在從未說過想回家,也一字不提他的母親,這裡面肯定還有其他的事。

“嗯。”拓跋嚴聲音悶悶的。

“娘今晚陪你睡好不好?”穆妍看着拓跋嚴問。

拓跋嚴眼睛微亮,抓着穆妍衣服的手又緊了一些。他畢竟是個小孩子,而這裡對他來說是個沒有多少安全感的地方。

穆妍讓青木去轉告蕭星寒,她要在拓跋嚴這裡睡,結果青木走了沒多久,蕭星寒過來了。

拓跋嚴眼神戒備地看着蕭星寒,小手拽着穆妍的衣服,一副不讓蕭星寒把穆妍帶走的樣子。

“我也在這裡睡。”蕭星寒看了一眼拓跋嚴。

拓跋嚴小聲說:“牀小。”意思是睡不下蕭星寒。

穆妍笑了:“蕭星兒,你娘還專門說讓你以後節制一點,讓我不能由着你,你今晚就自己睡吧。”

“過來。”蕭星寒坐在牀上,看着穆妍說。

穆妍抱着拓跋嚴走了過去,蕭星寒讓穆妍躺在最裡面,拓跋嚴在中間,他在最外側躺下了,冷冷地說了兩個字:“睡覺。”

起初拓跋嚴緊緊地挨着穆妍,等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無意識地慢慢挪到了蕭星寒身邊,靠着蕭星寒胸口睡着了。

穆妍和蕭星寒在被子裡面十指相扣,穆妍輕聲說:“蕭星寒,未來不管遇到什麼,我們一起面對,你要學會享受當下。”

穆妍知道,蕭星寒心裡其實很苦,因爲過去,也因爲未來。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而那個妄圖操縱蕭星寒的所謂“師父”,如今不知蹤跡,未來卻總會出現的。包括蕭星寒前朝後裔的身份,一旦暴露,對於蕭王府和蕭家,都是一場滅頂之災。這些壓在蕭星寒心裡,他再強大也會害怕,不是怕自己受到傷害,他怕他的親人因他而傷,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你會怪我嗎?”蕭星寒突然開口問穆妍,聲音中透出前所未有的脆弱。

“是我自己選的,我不會後悔。”穆妍神色平靜地說。她知道蕭星寒的意思,蕭星寒在明知自身處境的情況下,還是執意把穆妍拉到了他身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蕭星寒很自私,因爲假如他的仇人找上門,最先盯上的就是穆妍。

可愛情本就是自私的,穆妍覺得所謂的“有一種愛叫做放手”都是扯淡。況且這也的確是她自己選的路,她願意陪着蕭星寒走下去,面對未知的未來。不懼,便可無畏。

蕭星寒握着穆妍的手微微收緊,他這麼多年其實一直在找那個人,卻始終沒有任何線索。有時候他希望那個人趕緊跳出來,他一定會不擇手段把那人弄死……

第二天一早,拓跋嚴醒過來,發現他竟然在蕭星寒懷裡,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小聲叫道:“老爹。”

“把老字去了。”蕭星寒冷聲說。

“不。”拓跋嚴還保持着最後的倔強,彷彿這個“老”字就是他反抗蕭星寒的武器。

穆妍笑着把拓跋嚴抱過去,伸手揉了揉拓跋嚴的小臉,把拓跋嚴的小臉揉得白裡透紅:“小嚴,你沒叫錯。”

這邊一家三口洗漱之後吃完早飯,拓跋嚴去了穆霖那裡,蕭星寒帶着穆妍回了主院。

原本一切如常,進了房間之後穆妍還想跟蕭星寒商量讓蕭星寒今天帶她到蕭王府的藥庫去看看藥材,結果轉頭就發現蕭星寒在脫衣服……

“你幹什麼?”穆妍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胸口。

“睡覺。”蕭星寒說着,扔掉外衣,走過來把穆妍打橫抱起來,朝着牀邊走去。

“白日宣淫?蕭寒寒,你怎麼這麼有出息?”穆妍白了蕭星寒一眼。

蕭星寒把穆妍扔到牀上,附身而上,含住了穆妍小巧玲瓏的耳垂,聲音低沉地說:“我忍了一晚上了。”

穆妍默默地表示,縱慾傷身,不釋放,也傷身,就隨他去吧,看來她真的要按婆婆給的藥膳方子吃補湯了……

時間很快到了除夕。

除夕之夜,厲嘯天要設宴款待羣臣及家眷,蕭王府一早就收到了厲嘯天專門派人傳的口諭,要求蕭星寒攜妻兒入宮赴宴。

穆妍知道,這場宴會,便是她在天厲國皇室以及百官面前第一次以蕭王妃的身份正式亮相,那些人肯定都存着要看看她究竟是何等絕色妖女,竟然能把蕭星寒這個活閻王迷得五迷三道的心思,所以,穆妍表示,想看,那就如他們所願。

只是等穆妍精心畫了個媚色傾城的妝,還沒出門,蕭星寒先不樂意了。

穆妍摟着蕭星寒的脖子,表示死活不卸妝:“蕭寒寒,你吃的哪門子醋?你要這樣想,他們都只能看着,只有你能吃,開心不?”

蕭星寒皺眉看着穆妍,猛然低頭俘獲了穆妍的脣瓣,吻着穆妍好一番纏綿。

於是,穆妍最後是沒卸妝,但她出門的時候嘴都快被親腫了,對於蕭星寒宣誓主權的行爲,穆妍表示,他開心就好,反正她對自己接下來的定位就是個恃寵而驕的禍害……

幾乎從不坐馬車的蕭星寒這次選擇跟穆妍和拓跋嚴一起坐進了馬車裡面,拓跋嚴看着穆妍紅豔豔的嘴脣,皺了皺小眉頭:“娘,你被人咬了嗎?”

穆妍神色微微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兩聲:“沒有,今天的菜有點辣。”

“沒有辣。”拓跋嚴板着小臉說。

蕭星寒冷聲說:“把昨天看的書背一遍。”

拓跋嚴皺巴着小臉坐在蕭星寒面前,按照蕭星寒的要求背起了書。

馬車到了皇宮門口,蕭星寒從馬車裡面出來,臉上依舊戴着那張銀色的面具,在夜色之中閃爍着妖冶的光芒。

周圍的人紛紛駐足看了過來,就看到蕭星寒伸手,從馬車裡面抱出一個男孩放在了地上。這是蕭星寒的兒子,他們都知道。

蕭星寒再次伸手,直接把穆妍從馬車裡面抱了出去。衆人紛紛睜大眼睛去看,就只能看到蕭王妃穿着一身紅衣,披着一個銀狐披風,她的臉被兜帽遮着看不清楚。

蕭星寒攬着穆妍,穆妍身上大半的重量都在他身上,跟着他往宮門口走去。

而拓跋嚴孤零零一個人被扔在了後面,皺了皺小眉頭,自己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這一家三口,看起來也真是很獨特了。圍觀的人紛紛在心中感嘆,蕭王對蕭王妃果然是寵愛得很啊,連兒子都不要了。

今夜的宴會十分盛大,在天厲國皇宮天元宮中舉行。

蕭星寒和穆妍到的時候,大部分官員都帶着家眷在座了。蘇綺坐在蘇霽身旁,小聲對蘇霽說哪家小姐一直在盯着他看,讓他不要這麼招蜂引蝶。蘇霽只是笑而不語,偶爾轉頭看到蕭心悅也在偷偷地看這邊,就覺得心情好極了。

看到蕭星寒出現在天元宮門口,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紛紛轉頭去看,就看到蕭星寒不管不顧地摟抱着一個女子大步走了進來,那女子身材窈窕,一襲紅衣妖豔如火,銀狐大氅一看就價值不菲,小臉看得不太真切,卻依舊讓人感覺驚豔不已。

“小表妹又要鬧騰了。”蘇綺脣角微勾。

蘇霽在所有人都被穆妍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候,脣角含笑對着蕭心悅舉杯,看到蕭心悅臉頰飛上的兩朵紅雲,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蕭星寒摟着穆妍,朝着他們的座位而去,在他們過去之後,衆人才看到後面還有一個小男孩跑了進來,一路追着他們。

“那倆真不是人啊,孩子都不要了。”蘇綺嘖嘖感嘆。

蕭星寒落座,穆妍就緊挨着坐在他身旁,他的大手還放在穆妍腰上,不知低頭對着穆妍說了什麼,從別人的角度看過去,倒像是蕭星寒在旁若無人地親穆妍!

衆人神色都相當驚奇,即便他們在過去的大半個月,一直在被流言洗腦,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如今真真切切地看到曾經那個冷麪閻王對一個女人嬌寵至此,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拓跋嚴跑過來,端端正正地在穆妍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板着小臉看了一眼親密無間的蕭星寒和穆妍,伸出小手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在衆人的視線之中一飲而盡。

“小言帥氣!我喜歡!”蘇綺嘿嘿一笑說。

蘇霽看着拓跋嚴的小臉眼眸微眯。他知道穆妍手中有千影面具,不止一張,所以他有理由相信,這個被蕭星寒和穆妍收養的孩子,如今露出的並不是真容。蕭言朗,七歲,小言,小嚴……

蘇霽心中微動,就在蕭星寒的這個私生子剛冒出來沒多久,北漠國傳來消息,北漠國太子拓跋良和皇太孫拓跋嚴在歸國途中遭遇沙暴,雙雙喪生……

蘇霽並不知道蕭星寒和拓跋良有交情,但他發現了一個巧合,就不得不懷疑,這個必須隱藏真正容貌和姓名的孩子,和北漠國那位已經死去的皇太孫之間,有什麼關係了。

“皇上駕到!”

厲嘯天帶着齊皇后到了,身後還跟着一衆皇子公主,其中包括太子厲宸風和他的太子妃,以及那位愛慕蘇霽,曾經爲了看蘇霽一眼墜湖的八公主厲筱柔。

八公主從面前路過,含情脈脈地看了蘇霽一眼。

蘇綺小聲對蘇霽說:“大哥,你小心點,八公主如果知道你看上了小心兒,不會善罷甘休的。”

蘇霽神色平靜,沒有說話。

厲嘯天落座,所有人跪拜之後,宴會便開始了。

厲嘯天一眼就看到了蕭星寒身邊的女子,只是一部分側臉,就讓厲嘯天有剎那的失神。他眼眸幽深地收回了視線,微微一笑說:“蕭王,蕭王妃身體如何了?”

“尚可。”蕭星寒說着,穆妍輕輕擡手,摘掉了自己頭上的兜帽。

瞬間,滿殿靜寂,落針可聞。

終於看清楚了穆妍的真容,所有人眼中都閃過巨大的驚豔,那一瞬間差點迷了心失了魂。只見穆妍淺笑嫣然地倚靠在蕭星寒肩膀上,五官絕美無雙,皮膚吹彈可破,眼波流轉之間,端的是媚色傾城,絕豔妖嬈。

蕭星寒戴着面具,眼底閃過一道冷光,猛然看向了斜對面一個癡癡地看着穆妍差點流口水的公子,冰冷幽寒的聲音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再用那種眼神看本王的女人,本王就挖了你的眼睛!”

那個公子瞬間回神,只覺得蕭星寒的目光猶如實質,甚至感覺自己的雙眼都開始隱隱作痛了,他趕緊低了頭,身子抖了抖,很久都沒敢再擡頭。

其他人也再不敢用放肆的目光看穆妍了,因爲他們都相信,蕭星寒一定會說到做到。

“蕭王,你嚇到劉公子了。”厲嘯天眼眸微閃,爽朗一笑說,話語中對於蕭星寒的放肆倒是頗爲縱容。

“皇上恕罪。”蕭星寒的聲音依舊冷漠如斯。

“有如此美眷,蕭王的心情,朕可以理解。”厲嘯天意味深長地說。真正見到穆妍的樣子,厲嘯天覺得一切都是合理的,這樣的女人,天生就是讓男人沉迷的禍水。

值得一提的是,南陽王厲嘯南此時也在。

酒過三巡,厲嘯天笑着說:“告訴皇弟一個好消息,明月國已經答應了求親,婚期已定,來年三月十五,便是明三公主出嫁之日。”

“恭喜南陽王!”

“賀喜南陽王!”

……

百官紛紛附和着厲嘯天的話,對厲嘯南道喜。厲嘯南笑得有些勉強,因爲齊靈珊也參加了今晚的宴會,這會兒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他們儼然成了一個笑話。

“過了年,便該出發去明月國迎親了,諸位愛卿覺得誰去比較合適啊?”厲嘯天似乎心情頗好地在說和親的事情。

有官員提議太子厲宸風,也有官員提議讓厲嘯南親自去,還有提其他皇子的。

穆妍微微一笑,柔聲說:“王爺,人家還沒去過明月國呢。”

蕭星寒突然開口,看向了厲嘯天:“皇上,臣請命帶隊前去明月國迎親!”

全場譁然。

蕭星寒作爲異姓王,身份地位自然是夠格的,可是誰都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提出要去迎親!因爲蕭星寒在這種事上面向來是厲嘯天開口他纔會去做,從來都不主動。

不少人都聽到了穆妍對蕭星寒說的那句話,所以蕭星寒現在的行爲,只是爲了要帶他的王妃去明月國遊玩兒?簡直寵得毫無原則!

厲嘯天呵呵一笑:“蕭王真的想去嗎?”

蕭星寒微微點頭:“是。”

“那就讓蕭王去吧!”厲嘯天哈哈一笑說,“蕭王實力高強,心智過人,朕很放心。”厲嘯天原本也沒想過蕭星寒會願意去,穆妍說的話他聽到了,只覺得蕭星寒變了,變得有弱點了。

有個官員腦抽,對着厲嘯南說了一句:“有蕭王前去迎親,南陽王可以放心了。”

厲嘯南臉色一沉,很多人眼眸閃了閃,突然想到一件事。明月國那位三公主,可是蕭王最有名的愛慕者,鬧得天下皆知。讓蕭星寒去迎親,厲嘯南此時的心情,應該很複雜……

“父皇,有酒無樂豈不無趣?”八公主厲筱柔笑容甜美地說。

“柔兒可是學了新的曲子?”厲嘯天微微一笑說。

“兒臣新學了一首曲子,想要彈給父皇聽呢。”厲筱柔笑得乖巧。她只是個庶出公主,原本在宮裡並沒有什麼靠山,因爲性格乖巧聽話,得了齊皇后的眼,倒也沒有人敢欺負。

“好。”厲嘯天微微點頭。

“不過,”厲筱柔面色有些爲難,“兒臣新學的是一首劍曲,如能有人配合舞劍,那就再好不過了。”

“哪家小姐會舞劍啊?不妨出來展示一番,如果舞得好,朕重重有賞!”厲嘯天笑着問。這種宴會上面,時常有大家小姐乃至皇室公主進行才藝展示,並不會有損她們的身份,如果才藝過人,便可美名遠揚。

厲筱柔笑着說:“父皇,兒臣知道,蕭尚書府的小姐會舞劍,不如請她來配合兒臣吧。”

原本正在默默吃點心的蕭心悅,突然被點名的時候還是一臉懵,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蕭源啓面色微沉,還沒說話,蘇綺開口了:“八公主,我會,我來配合八公主吧。”

厲筱柔笑着搖頭:“蘇小姐可是女中豪傑,讓蘇小姐來,就不是舞劍,變成練劍了。”

厲筱柔自以爲幽默的話,讓蘇綺眸光一沉,看向了蘇霽。蘇霽卻神色平靜地坐在那裡,什麼都沒說,似乎也不打算做什麼。

蘇綺覺得,肯定是厲筱柔發現蘇霽和蕭心悅的關係了,所以在故意爲難蕭心悅。說是舞劍,誰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圈套等着呢。可偏偏蘇霽對厲皇說過,過了年纔會去蕭家提親,所以目前蕭心悅和蘇霽並沒有定親,蘇霽也不能當衆維護蕭心悅,否則會適得其反,爲蕭心悅招來更多的嫉恨。

厲嘯天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並不打算阻止,而是看向了蕭心悅問道:“蕭小姐,你說呢?”

蕭心悅只能硬着頭皮站了起來,神色恭敬地說:“回皇上的話,臣女不會舞劍。”

“蕭小姐在說謊。”厲筱柔依舊笑得甜美,“不會是不想給本公主面子吧?”

蕭心悅蹙眉:“我真的不會。”

厲筱柔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蕭心悅,只是還沒等她再說什麼,穆妍突然開口了:“相公,這裡太吵了。”

其他人心中不由感嘆,這蕭王妃膽子也太大了!

卻見蕭星寒一臉寵溺地看了穆妍一眼,然後對厲嘯天說:“皇上,微臣可以先告退嗎?”

厲嘯天輕哼了一聲:“不可以!”

“我想聽曲兒。”穆妍拉着蕭星寒的袖子說。

蕭星寒看向了厲筱柔:“八公主不是要彈曲嗎?”

厲筱柔的臉色很尷尬,可是她不敢落了蕭星寒的面子,即便厲嘯天也在。她微微垂眸說:“蕭王,蕭王妃想聽曲,還是找樂師來吧。”

“我又不想聽曲兒了,我喜歡那個。”穆妍擡起纖纖玉手,指了一下齊皇后面前擺放的一個琉璃花瓶。

蕭星寒毫不猶豫地開口:“微臣求皇后娘娘賞賜。”

齊皇后看了厲嘯天一眼,嘴角微抽說了一個字:“賞。”

那個很漂亮的花瓶被送到了穆妍面前,穆妍笑着說了一句:“相公你真好。”

“你開心就好。”蕭星寒的話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厲筱柔有些尷尬地坐了回去,因爲她被穆妍打斷之後,這會兒已經沒人記得她要彈琴了,她也不敢再出聲招惹蕭星寒和他的女人。

厲嘯天眼眸幽深地看向了穆妍:“蕭王妃,這裡是皇宮。”

“我知道。”穆妍脣角微勾,又讓很多人瞬間失神,“我家相公說了,就是我要天上的月亮,他也給我摘下來,誰要惹我不開心,他就剁了誰,反正他是活閻王嘛,我就是閻王夫人。”

厲嘯天眸光微沉:“如果是朕讓蕭王妃不開心了呢?”

“相公說,任何時候只要不忤逆皇上的意思,皇上就不會怪罪我們的。”穆妍一臉認真地說。

而這,是當年厲嘯天給蕭星寒封王的時候,對蕭星寒的承諾,蕭星寒只需要聽他的命令行事,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夠號令蕭星寒。這麼多年過去,這個承諾之所以還有效,是因爲蕭星寒已經成長成爲讓厲嘯天心有忌憚卻又不能捨棄的臣子了。

厲嘯天默認了穆妍的話,讓在場的其他人,心中都犯起了嘀咕,看着穆妍的眼神一變再變。

一場宴會過去,穆妍給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不僅僅是因爲她那絕色傾城的容貌,還因爲蕭星寒對她毫無原則的寵愛。在衆人眼中,蕭星寒是活閻王,而穆妍儼然就是個恃寵而驕的禍害!

宴會結束,擦肩而過之時,穆妍清冷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厲筱柔耳中:“八公主,某些人你最好不要招惹,否則本妃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死得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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