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落雷行省前進,十六歲的阿卡多壯實了不少,已經接近一米八的個頭,將近一年在外面的風餐露宿,讓原本看起來很是嬌氣的阿卡多壯實不不少,他早已換了一身行頭,砍袖的馬褂露出了壯實的胳膊,腰上挎着匕首的他看起來貧窮而且不好招惹,修長的下身穿着黑色的單褲,褲腳被綁繩紮起。顯得幹練和靈動,一雙細長的眼睛掃視着周圍的一切,略微透着兇狠,長長的頭髮被一條白色的繩子束在腦後,就像現代的馬尾辮,如果不是衣服特徵明顯。很容易把他當成一個姑娘。
他不緊不慢的向着前方走着,嘴裡叼着一根麥穗,悠閒而自在,偶爾經過的馬車,他都視而不見,就這麼一點一點往前走着,偶爾望着天,偶爾口中哼唱着一些優美的小調。
這半年多來,他作爲一個看客,看到了南方許多行省的風土人情,軍隊,政教,他豐富了他的閱歷,開闊了他的胸懷。
他看着神職人員當街搶奪小商販的商品,藉口奉獻給神明,卻將財物放進口袋。
他看見軍隊橫行霸道的開在大街上,打砸搶燒無惡不作,與城外的土匪毫無區別。
他看見了某個城主的夫人深夜裡坐進馬車趕着去宗教所大牧師的家裡做所謂的禱告。
他也看見了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小女孩被貴族的馬車碾成了兩半,而小孩的母親還要獻身給車上的混蛋,用來賠償弄髒了貴族的馬車。
這眼前發生的一切一切,讓阿卡多覺得,神聖帝國就像一顆腐爛到根部的參天大樹,看似枝繁葉茂,卻早已死去多時了。
如果說在聖城卡昂,阿卡多隻是見到了權貴們的墮落,那麼這一路走來,阿卡多所看見的,就是一個古老帝國的衰敗。
衆神創世歷36176年,神聖帝國曆1571年年初,阿卡多終於來到了落雷行省,他這次南下的終點,聽人說再往南就是無盡的大海,阿卡多想見一見這個世界的大海,然後尋找機會。
“大叔,我想在這裡找一份工作,我叫魯道夫•阿卡多,來自聖城卡昂,獨身一人,您這裡需要人麼?”
“我這裡不需要人,孩子,你可以到碼頭去問問,那裡需要一些有力氣的人,還要有航海經驗的水手。”老人指了指一個方向,又去忙別的事情了。
順着老頭所指的方向,阿卡多來到了碼頭,在這裡有成羣的奴隸還有搬運工人,奴隸是隸屬於各個商人船隊的,而搬運工則屬於船運商會。
“先生,我想我能當一個合格的水手。”阿卡多來到招募的地點,這裡有一個簡單的桌子,還豎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招募兩個字。
“你會繫纜繩?”招聘的壯漢看着阿卡多問道,阿卡多搖了搖頭。
“那你爬繩梯有多快。”那壯漢繼續問道,阿卡多無奈的說:“我雖然沒爬過,但是應該不慢。”
“哈哈哈,孩子,你不適合水手的工作,我這裡還招募船長,你要不要試試呢?”大漢嘲笑着說道。
“那您覺得這裡有什麼工作適合我?”阿卡多問道。
“新手在這裡一般都從搬運工幹起,如果你想留下來的話,就到老湯姆那裡去報道。”壯漢不再看他,往外喊道:“下一個。”
在一羣彪形大漢中間,阿卡多找到了叫老湯姆的人,他是一個年近50的壯實老人,留着絡腮鬍,赤裸着上身,露出結實的肌肉,皮膚被海風吹得黝黑,透着健康的暗紅色。
“您好,湯姆先生,那邊的招募處讓我到這裡來找您,說是能爲我安排一個搬運工的活計。”阿卡多看着他說道。
“我只是負責這裡的衛生,小子,我只管把垃圾丟出去。到那裡抗一包貨物,就可以領到一塊牌子,然後掛在脖子上,一塊牌子2個銅子,隨便你掛幾個,隨時可以到我這裡來換錢。”灌了一口酒,老湯姆接着說道:“不許惹事,不許偷竊,不許動別人的牌子。去幹活吧。”
很快,阿卡多就適應了這種搬運工生活,一上午的時間,他已經賺了14個銅子,但是並不是所有的工人都一直幹活。
阿卡多發現,其他的搬運工一般都是固定搬運次數,比如他發現有幾個人搬了4袋東西就去喝酒了,那種專門供應這裡搬運工的碼頭酒吧裡,滿是雜質的劣等摻水麥酒只需要1個銅幣就可以喝一杯。
大多數人都只搬10包就去休息了,只有幾個人是例外,阿卡多發現一個很高很高的大個子尤其賣力氣,將近兩米他可以一口氣搬上10袋才站在那休息幾秒鐘,阿卡多搬了9袋貨物的時間裡,這個悶聲悶氣的大傢伙就已經搬了將近20袋,他渾身的肌肉緊繃繃的,黝黑的臉上滿是汗水,一直搬到中午,這個漢子才坐下來擦了擦。
“你好,我叫魯道夫•阿卡多,你可以叫我阿卡多。”阿卡多坐到他旁邊,友善的將一個木製的公共水杯遞給了那個壯實的傢伙。
“我叫麥瓦隆,沒姓,謝謝你的水。”看起來這是一個很沉悶的人,只說了一句話就又閉上了嘴巴。
“認識你很高興,有機會接着聊。”感覺到麥瓦隆又要去幹活了,阿卡多結束了談話。
就在這個時候,老湯姆跟着一個穿的很氣派的人來到了大家休息的地方,老湯姆咳嗽了一聲,大聲說道:“這是這裡的主管麥琪先生,他要招募一個記錄員,你們的運氣來了。”
那個麥琪先生向前走了一步,大聲的問道:“你們誰識字?”麥瓦隆和阿卡多,還有很多人舉起了手。
麥琪又問:“那你們之中誰能寫字。”大多數人都放下了手,包括麥瓦隆,阿卡多依然舉着手,向着麥琪大聲的說道:“先生,我能讀能寫,而且字很漂亮,我來這裡之前在帝國國立魔法學校上學。”
麥琪好奇的走到他面前,伸出了手:“我也是那裡畢業的,我在貴族商業學部。”阿卡多把右手在身上擦了擦,握了握他的手,禮貌的放開,說道:“我在高級魔法學部,學的是魔法陣。”
麥琪驚訝的看着這個小子,隨後又笑了笑,表示了友好,旋即說道:“我決定就先用你了,小夥子,月薪20個銀幣,去記錄室報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