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般的歡送下,常洛自然是落荒而逃,其實不用汪小米知道,就是讓狄亞美知道了,也能把常洛大卸八塊。
事情似乎沒那麼容易過去,但是又在爆發前那麼的風平浪靜。
值得慶幸的是,似乎汪小米對於校園八卦不感興趣,一連三天過去,汪小米也沒有說起這個傳遍校園的故事,也沒有找瑞亞對質,瑞亞覺得上帝還是站在了她這邊。
週末的時候,林瑞亞和汪小米在學校的三食堂買飯,站到瑞亞前面的兩個學生小聲的議論:“你後面……恩……你後面就是……恩……歷史系的林……”“噓,小點聲。”瑞亞當然知道是在說她,而且一定和常洛的表白有關。於是回頭瞪了汪小米一眼,說道:“我們不吃宮保雞丁了,去吃紅燒茄子吧。”
“哦,行,你愛吃什麼都行。”汪小米可能是沒聽見那些雜魚的議論,點頭同意。
於是就跟着瑞亞來到另一個打飯的當口。
匆匆的打好了飯,兩個人面對面坐好,汪小米遞給林瑞亞一張面巾紙,微笑着看着瑞亞說道:“給,我可餓壞了,上午籃球比賽你也不來看看。”
“哦,贏了嗎?”林瑞亞隨便問了句。
“嗨,別提了,財經的男生打球太髒,拉拉扯扯的。”汪小米顯得很不屑。
“輸了?”林瑞亞看都沒看汪小米,埋頭用方便筷子來回的擺弄着米飯,半天不吃一口。
“才贏了20分。”汪小米的目的是逗瑞亞開心,卻發現瑞亞根本不感興趣。
“你呀,想什麼呢?”汪小米問。
“沒啊。”
“沒事吧?看你心不在焉,怎麼了?”汪小米刨根問底。
“哎呀,別問了,吃飯。”瑞亞猛的埋下頭,拼命往嘴裡塞飯。
吃了一會,汪小米發現瑞亞平時吃飯都慢條斯理的,今天顯然不對勁。
於是汪小米停了下來,看了看林瑞亞。
“想什麼呢?傻乎乎的。”汪小米用手略了下瑞亞垂下來的頭髮,再次發問道。
“沒,沒想什麼。”瑞亞說,低頭繼續吃着不知道味道的紅燒茄子蓋飯,回答說。
“你呀,下次想事情的時候,別吃飯時候想。”汪小米笑了笑,看了瑞亞一眼,顯得很疼愛,又用面巾紙擦掉了瑞亞嘴角的米飯:“這樣會影響消化的。”
“哦。”瑞亞顯得心虛,沒多言語:“不吃了,我們走吧。”
“等等,我們聊聊吧。”汪小米拉住了林瑞亞:“你如果沒事,我可有事找你。”
“你有事?”瑞亞有點驚訝:“什麼事啊?”
“沒別的,聽說一個事。”汪小米雙手墊在下巴底下,壞壞的看着瑞亞。
瑞亞猛然覺得,這個事情一定就是那個最不想讓汪小米知道的事情。
“汪小米,你不是聽說了那些謠言吧?”林瑞亞不安的問道。
“哦?”汪小米繼續壞笑:“什麼謠言啊?”
“你!”林瑞亞有點慍怒。
“好啦,好啦。”汪小米仍然沒有着急的意思:“別生氣,生氣就不好看了。”
見林瑞亞沒那麼尷尬了,汪小米繼續說:“前些日子,有個人找你去表白了吧?”
“你都知道了啊?”林瑞亞只好面對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那就是汪小米已經知道了這個事情,而具體知道多少,有沒有被流言曲解,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呀,這裡是哪裡啊?”汪小米笑笑:“這裡是大學,廣告在這裡都沒有八卦普及,我還是我們系裡籃球隊的,女生打小報告比你想的快多了,我當天就知道了,那些瘋婆子,恨不得告訴我說你紅杏出牆,給我戴綠帽子了。
“啊?”瑞亞最怕的就是這個結果了,最後還是發生了。
“啊?啊什麼啊?”汪小米繼續不慍不火的說道:“我要是相信他們的話,我哪配得上你?隨後我就問了我一個學妹,她有男朋友了,碰巧那天在現場,說的比較公正明白,幾句話就把那天發生的事交代個明明白白。”
“我一聽就知道是哪個不長臉的傢伙誤會你了,跑去找你告白。”
瑞亞忽然發現對面的汪小米有點可愛,她覺得這樣一個難堪的事件被汪小米說得簡簡單單。字字句句都是林瑞亞當時的感受,幾天的委屈忽然得到了釋放,而幾天來擔驚受怕的感覺也消失一空了。
其實瑞亞此時此刻也能感受到汪小米的無助,這些謠言好比無數鋼針刺入了汪小米的心臟,而面前的汪小米,竟然能從那血肉模糊裡綻放出笑容來,猶如清風過境一樣說出安慰林瑞亞的話來,讓林瑞亞好不感動,瑞亞彷彿看到了那個奔走在校園裡爲了自己平息事件的大男孩,也彷彿看到了汪小米那顆猶如水晶一般晶瑩剔透的心。
“不過聽說你打了人家?”汪小米看着瑞亞,問了這麼一句。
“恩,那傢伙可惡極了,讓我在那麼多人面前出醜。”瑞亞當然不會隱瞞無關痛癢的細節,而且說起來很解恨。
“這樣不好吧,能誤會你的意思,之前至少是個朋友吧。”汪小米說道。
“你算了吧,我纔不認識這麼個朋友。”林瑞亞恨恨的說。
“哈哈,你怎麼處理是你的事情,不過我覺得他也挺倒黴了,當衆捱打不說,還丟了你這樣一個好朋友。
“那你說,他那天是不是該打?”
“呵呵,如果那天我在,他還有命走啊?”汪小米笑了下。
“那你還替他說話。”林瑞亞說道。
“你呀,朋友要不要無所謂了,但是打人還是不太應該,有空你跟他說句對不起吧,以後不往來了也算不欠他什麼。”
“恩。”林瑞亞聽汪小米這麼一說,也覺得可以這麼辦。
“好啦,飯都涼了。”汪小米說道:“走吧,爲了慶祝你發下心事,我請你吃一食堂的糖醋魚。”
“真的啊?”瑞亞覺得自己能認識汪小米,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兩個人從三食堂走出來的時候,有不少人看見歷史系的系花林瑞亞小鳥依人的挎着機械系第一後衛汪小米的胳膊,兩個人甜甜蜜蜜的說笑着,打翻了許多人的醋罈子。
“哎。”林瑞亞在自己的寢室裡長聲嘆氣,這引發了唯一在場的陶夏的注意。
“怎麼了?”陶夏在上鋪探出了腦袋。
“誤會了一朋友。”瑞亞提起這個事情就覺得不舒服。
“啊?怎麼誤會的?”陶夏對於這類事情比較感興趣。
“他總是煩我,差點給我和汪小米添麻煩。”瑞亞說道:“就是那天那個堵在樓下表白的白癡。我打了他,雖然他很可惡,但是打人畢竟是我不對,畢竟以前是朋友。”
“啊?就那個小子啊?還不如就不要這樣的朋友了呢。”陶夏是個急性子。
“其實那天真的有些誤會。”林瑞亞覺得有必要道歉。
“那就去道歉唄!”陶夏想起了那天常洛的誇張表白,頓生好感。
“我也想啊。”瑞亞靠着被子,用書蓋住了臉:“可是不太好意思主動找他。”
“我和你一起去,想必讓你爲難的人,一定很特別。”大學裡一直單身的陶夏對男生特別的感興趣。
“你和我一起?”瑞亞想了想:“好啊,正好省得我尷尬。”
就這樣,兩個人決定找一個黃道吉日,一起去拜會常洛,這時的常洛怎麼也想不到,瑞亞能屈尊來找他道歉。
第二天。
足球場上,常洛正在和對手的後衛較勁,彷彿一隻衝出牢籠的猛獸,什麼友誼第一,在他眼裡統統都是廢話,他需要發泄,發泄壓抑的憤怒,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能讓常洛發泄的運動,那無疑就是足球。
如果只論球技,常洛無疑是要強過許多對手的,但是由於這些天的打擊和怒火,讓他對面的敵方後衛變得無比強大,幾乎成了不能逾越的障礙,讓本來已經懊惱的常洛,處在了爆發的邊緣。
爲什麼?爲什麼?這個念頭在常洛的腦海裡揮散不去,他始終不明白爲什麼老天爺要戲弄他,爲什麼整個社會都彷彿在和他作對,他想踢足球,他的媽媽卻逼着他上什麼大學;他喜歡代數,卻非要讀什麼國際政治;他要拿獎學金,倒黴的學校卻把獎學金給了他的班長。
這些常洛都可以不計較,因爲他已經習慣了,或者說是麻木了。但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就是林瑞亞不喜歡他,或者說不但不喜歡他還恨他。
就在一切都在惡化的時候,常洛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操場邊,就在他經常罰角球的位置。不過這個熟悉的身影旁邊,有一個陌生的面孔而已。
林瑞亞和陶夏兩個女生站在那裡,着實讓球場周圍的男生都驚豔了一回,私下裡也嘀咕着到底是誰的女朋友。常洛一邊示意邊上的隊友上場來頂替他,一邊走向林瑞亞,身後幾個熟識的哥們起鬨開來。這讓陶夏興奮異常,卻讓瑞亞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