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了穩神,冉習習接起電話。
還不等她開口,喬思捷就急急開口:“我現在就在去酒店的路上。但是,我剛纔打電話去問過了,他已經退房了,就在半小時以前!至於他然後去了哪裡,酒店的工作人員表示不清楚!”
冉習習|大驚失色:“半小時以前?退房了?那就是說,我走了之後,他也走了!他能去哪裡?”
她稍微計算了一下時間,發現應該是自己逃走之後,沒多久,喬言訥也帶着他的人離開了那家酒店。
“就是不知道啊!啊,對了,我還想起一件事!當年,你姐姐把他帶到國外的時候,兩個人用的就是假身份,假如言訥這一次依舊用假身份出境,我可能連查都查不到!”
喬思捷有些憤懣地用手砸着方向盤,大聲說道。
“你先專心開車,等你到了,我們再說。你先去酒店看一下,也許能找到什麼線索。他剛退房,如果運氣好的話,還沒開始打掃。你跟酒店交涉一下,進去看看!”
冉習習掛斷了電話,站在原地,表情嚴肅。
戰行川一看她的樣子,就猜到了,情況不妙。
“算了,既然你已經把情況都告訴給喬思捷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他去處理吧。說到底,這畢竟也是他們喬家的事情,自求多福吧。”
眼看着她又要牽扯進去,他有些擔心。
“我知道。之前你叮囑我,讓我小心喬言訥,說真的,我當時真的覺得你想太多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但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卻確確實實地驗證了你的話。我很後悔,沒有相信你,也沒有提防他……”
冉習習耷拉着腦袋,有些沮喪地說道。
“哎,這就叫做,不聽老公言,吃虧在眼前。”
他拉過她的手,含笑說道。
她試着把手抽出,佯怒着開口:“臭不要臉,張口就是老公,誰給你的資格?”
戰行川故意低下頭,在自己的身上聞了聞,疑惑道:“我雖然是個病人,不過很講衛生的,誰臭了?”
冉習習哼了一聲,硬是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了,走到一旁,不理會他。
但是,她的心,卻被他的那一句“老公”給徹底地攪亂了。
事到如今,那些原本會阻礙他們在一起的人,死的死,沒的沒,戰行川也做完了手術,目前情況還算穩定。接下來,他們之間肯定要面對彼此,想一想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如果決定在一起,那就得放下原本的一切恩怨,把眼光放長遠,不要再去翻那些陳年舊賬,好好地生活。
冉習習知道,她身邊的人,大多數都是希望她還能夠和戰行川在一起的。
而且,這麼一來,對戰睿珏的成長也是最好的。
至於她自己……她說不上來,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原來,有些事情還真的要有那麼一點點的衝動,才能徹底豁出去,做出決定。
“醫生說了,雖然手術很成功,但也要觀察後續,你千萬不能大意了。這段時間,如果你有任何的不適,一定要及時告訴醫生……”
冉習習轉移了話題,叮囑着戰行川。
見她刻意逃避,他也沒有再糾纏。
又過了片刻,冉習習的手機又響了。
她偷瞄了一眼戰行川,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滿地表情,這才當着他的面,把電話接了起來。
依舊是喬思捷打來的,看來,他已經趕到了酒店。
“他確實已經走了,房間裡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有,我已經找過了,只有一些還沒用完的尿片之類的。”
他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冉習習安慰他:“你先別急。你冷靜下來,想一想,依照喬言訥的性格,他接下來會去哪裡?對了,他之前和我說過,他想和我還有寶寶去國外生活。那他現在會不會去了機場?你馬上派人去機場,也許航班比較晚,還沒有登機!”
喬思捷點頭:“嗯,我已經派人去了。不過,我總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太大。”
她不解:“爲什麼?”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過了幾秒鐘才說道:“因爲,你不是沒跟他在一起嗎?他肯定不甘心就這麼走了。”
冉習習語塞。
“那你現在除了去機場那邊找人,還有沒有其他的頭緒?你好好回憶一下!”
喬思捷想了又想,忽然想到,喬言訥的筆記本電腦還在餐廳裡,也許裡面會有一些線索。
“那我先去‘凝夢’好了,看看能不能打開他的電腦,言訥和我有個共同的習慣,就是記日記,據我所知,這麼多年,我們兩個人都還堅持着這個習慣。要是能夠找到文檔,也許就會有很大的幫助。他說過,他的一些私人記錄都存在雲上,有時候會用手機記一些東西!”
冉習習頓時激動不已:“對對對,怎麼忘了這個?你快去找人破解一下密碼,只要他用手機記載過,雲存儲那裡肯定也會有備份的!”
兩個人一下子又有了新的頭緒,都很振奮。
“哎,你的心思現在全被姓喬的那個傢伙給勾走了。”
等她講完電話,戰行川纔有些吃醋地說道,語氣幽怨。
“纔不是呢。只是我的性格就是這樣,一件事沒有解決,心裡就不安定,總會記掛着。”
冉習習也有些抱歉,收起手機,走到牀邊,給他倒了一杯水。
戰行川接過來,抿了一口。
“我知道你一個人在醫院裡很無聊。這樣吧,我給洛克打電話,讓他過來陪你?”
她提議道。
戰行川急忙擺擺手:“他?得了,他現在一定在和女人約會,搞不好還是上午一個,下午一個,晚上一個,忙得很呢!”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什麼,讓冉習習把他的手機拿過來。
“幹什麼?”
她好奇。
他朝她眨眨眼,一臉得意:“玩點好玩的,等着看好戲。”
說完,他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接下來,戰行川說的都是意大利語,冉習習聽不懂。
她一直耐着性子,在一旁豎着耳朵聽。
隱約聽見,手機裡傳來女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好像是認識的人。
等戰行川打完電話,冉習習終於忍不住,不停地催問道:“誰啊誰啊?我怎麼覺得,好像我也認識?”
他先笑了幾聲,然後纔回答道:“你當然認識啊,是凱瑟琳啊,洛克的未婚妻。”
說完,戰行川又笑起來。
冉習習回過神來,也笑着搖頭:“你太壞了,洛克那麼關心你,大老遠地飛過來,你呢,還偷偷告狀!”
他正色道:“誰說他關心我了?你自己說,從我做完手術到現在,他來過醫院幾次,坐了多久?大部分時間,還不是在泡妞兒!我好心通知凱瑟琳,讓她做到心裡有數,以免洛克在中海胡搞,還打着我的旗號。那我還跳進黃河裡都洗不清呢。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他再也忍不住,笑個不停。
冉習習無奈,在心裡爲洛克默哀。
到了晚上七點多,喬思捷特地來了一趟醫院,帶了不少昂貴的補品,來探望戰行川。
他很客氣,一坐下來就說道:“其實早就應該來的,但是這兩天實在是……分身乏術。你怎麼樣,恢復得還不錯吧,氣色看上去可以。”
戰行川倒也給面子,點頭道:“麻煩你特地跑一趟了,我還好,過一段時間就能出院了。”
兩個人以前還動過手,不止一次,如今面對面坐着,難免有一些尷尬。
最後,還是冉習習主動問道:“怎麼樣,你有沒有拿到喬言訥的電腦?找到什麼沒有?”
喬思捷從懷裡掏出幾張紙,遞給她:“這些是我選取的一部分,覺得可能有用,就打印出來了。”
她狐疑地接過來,仔細閱讀。
看完之後,冉習習驚訝道:“原來,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有一個雨崩之約?天啊,據說那裡還沒有通公路,要麼步行,要麼騎騾子才能通過去,他還不會發瘋到帶着一個嬰兒去那裡吧?”
喬思捷一臉擔憂:“不好說。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必要,我親自去一趟。”
她張了張嘴,一時間也爲難起來。
戰行川拿出手機,上網搜索相關信息。
“那邊的路況很不怎麼樣,都是一些有經驗的驢友才能去的。以喬言訥的身體和狀況,絕對不適合去那裡。”
很快地,他給出結論。
“他現在的確不是正常人,你覺得,他會考慮到這些嗎?我倒是覺得,他很有可能去。你看看,這是他幾個月以前寫的,又提起了這個雨崩之約,那是他們兩個人原本打算明年去的地方!”
冉習習着急地把那幾張紙遞給戰行川。
等他看完,也沉默不語了。
喬思捷想了想,還是做了決定:“我一會兒就讓威廉買票,不管他在不在那裡,我都必須去一趟。我媽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我還瞞着她呢,必須要儘快把言訥和寶寶都找回來,皆大歡喜。”
雖然擔心,可冉習習也只能點頭:“一路平安,不管找不找得到,都保持聯繫。還有,如果沒結果的話,不要一直在那邊待着,先回來再說。”
他點點頭,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習習,去送送吧,我不方便下牀,就不送了。慢走。”
戰行川主動說道。
“好,我送你下樓。”
冉習習和喬思捷並肩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