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2號是艾新的生日,她在家裡開了個party,還特意邀請了鄰居何老師和欣姐一起參加。
所以,當欣姐來到艾新家裡,並看見我也在的時候,很是驚訝。此刻她才隱約猜到我和艾新之間的關係,並非只是同事那麼簡單。相比較之下,何老師只是淡然一笑。當他進門後,發現櫥櫃裡有且只有一雙男士拖鞋的時候,就已經猜出了大概,只是心照不宣罷了。
兩個女人聚在一起,自然有聊不完的話題,而我則親自下廚,準備晚飯,何老師爲我打下手。
“大夢想家基金的事情,我還沒謝謝你呢!”何老師一邊削土豆皮,一邊道。
“謝我什麼?”我笑道,“要謝也該謝艾新,是她幫你們打理,又不是我。”
“那也還是要謝你的,小新我已經謝過了。”
何老師是個很健談的人,於是我們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做飯上面,他十分感慨道:“這些年很少在家裡吃,所以也不太會做菜。不過我和黃老師在一起的時候比較多,改天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他做的菜很好吃。”
“黃老師?”我一愣,“他是不是有個女兒叫詩韻?”
“對啊,你怎麼知道的?”何老師頗感意外地問道。
“哈哈,我和黃老師也算是神交已久了。我們家的小靜宜和詩韻在同一所幼兒園,她們現在好得和一個人似的。有時候我和愛妮都比較忙,就委託詩韻的媽媽替我們接小靜宜。”
“是嗎,那你和黃老師沒見過面?”
“沒機會見,聽說他這段時間在學校裡忙着給學生排戲。不過如果有機會能見一面的話就好了,我其實很敬佩黃老師的。”
“沒問題,有機會的。過完年之後,我們就要開始準備在燕京演《暗戀》了,到時候我帶你去劇組看。”
“好啊,一言爲定!”
晚餐吃得很愉快,何老師臨走的時候,還邀請我沒事去他家裡坐坐,不過被欣姐一句“你一年之中有幾次在自己的家裡啊”實力拆臺。
“今天不走了?”艾新問道。
“嗯。”
“真難得,愛妮在家的時候,你可從來沒有留宿過啊!”
“這不是你的生日嘛,愛妮批准了的。”
“呵呵,她現在倒是越來越大方了。”艾新笑了笑,感慨道:“沒想到一晃兩年,很多事都在變化啊。”
“唯一不變的是我們的容顏。”
“哎,對哈,剛剛小欣還問我是怎麼保養的。我說以前還用一些化妝品的,現在都不怎麼用了,皮膚反倒比以前還好,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你去和愛妮她們討論討論,估計就懂了,呵呵。”
幾天後,何老師打來電話,邀請我和愛妮一起參加一期《大本營》的錄製,主要也是爲第二季的《女神來了》預熱。
說起來,第二季的《女神來了》,是由湘江衛視和番茄網聯合制作的,嘉賓的陣容也十分亮眼:有來自香港的第一代玉女掌門人周慧敏,有來自寶島臺灣的性感女神林志玲,有來自韓國的當紅人氣女演員崔智友,還有最近剛剛被媒體評爲80後“四小花旦”之一的楊心怡,以及在第一季的時候作爲飛行嘉賓參加過一期錄製的來自英國的辣妹維多利亞·貝克漢姆。
而愛妮選擇繼續參加這一季的錄製,倒是多少讓我感到有些意外,她說主要是爲了陪維多利亞,這也是維多利亞參加節目的唯一條件。
不過,這一季和之前有所不同的是,沒有了每期的飛行嘉賓,取而代之的是兩名固定的男主持人。其中之一便是何老師,而另外一位,原本定的是胡歌,只不過胡歌最後以在《神話》劇組拍戲脫不開身爲由,拒絕了。
其實那天在艾新的生日party上,何老師就提議讓我來做這個常駐嘉賓,我當時覺得自己可能做不好,但後來愛妮的一番話,讓我解開了心結。她說:“以你現在的身份,你會在乎名利嗎?參加個節目,人家是爲了工作,爲了賺錢,而你,不過就是隨便玩玩,只當是給自己放個假了。”
我想想也是,於是就答應了。這纔有了這次陪愛妮一起去錄《大本營》的事。
在飛往湘江的飛機上,我們還意外的遇到了“雜交水稻之父”袁爺爺,他就坐在我和愛妮的對面過道。袁爺爺儘管已年近八旬,但精神矍鑠,也十分健談。只是沒想到的是,他居然知道我,還主動和我打招呼。
他笑着對我說道:“我曉得你啊,年輕人搞慈善,不得了的。”
我則十分謙遜地道:“袁爺爺過獎了,我做得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您做的纔是大慈善,您的‘雜交水稻’解決了全世界十幾億人口的吃飯問題。我覺得任何人在您的面前,都當不起‘不得了’這三個字。”
他聽了我的話,開懷大笑道:“小夥子倒是很謙虛。但是你說的不對啊,做好事,要一點一點的去做,不能好高騖遠。你有多大的能耐,就做多大的事情嘛。劉備不是常說‘勿以善小而不爲’,你做得就很不錯,當得起誇讚的。”
他又道:“農業生產是大事情,是立國的根本。但是這些年來,我們有些人吃飽了,就開始忘本。忽略農業的重要性,也不搞工業,就盯着娛樂產業。爲什麼?因爲賺錢快嘛,對不對。那是‘鏡中花’,是‘水中月’,看着好啊,不能吃也不能用,你說呢?”
我知道袁爺爺這是在告誡我,於是我表情頓時嚴肅起來,“袁爺爺說的對。”
他看我十分拘謹,反而笑道:“適當的娛樂嘛,還是要的,只是不要本末倒置就好。來來來,我給你看看我們最新研究的水稻品種……”
經過袁爺爺的介紹,我對“雜交水稻”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
他接着道:“我們在湘江有一塊試驗田,去年Y兩優1號的畝產已經突破900公斤,我們現在有400萬公頃的地啊,這是多少糧食?明年Y兩優2號就出來,畝產兩千斤完全沒有問題。將來我們還要在鹽鹼地上面種水稻,甚至在沙漠上面種水稻,這不是吹牛啊,未來十年,我們一定能做到。”
我和愛妮都被袁爺爺的一番話感染了,也跟着激動了起來。
隨後他又談到了科研人員的待遇問題。他說:“現在搞科研的不比從前了。我們那個時候一窮二白,條件很艱苦的。但是大家都差不多,也沒有什麼心理落差。現在時代不同了,做明星的,唱首歌就拿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科研人員寒窗十載,讀到博士畢業,進了研究所纔拿多少啊,連個零頭都沒有。他們心裡能沒有落差嗎,能沒有怨言嗎?”
“我聽說前一陣子,有個研究所,好像還是中科院下面的研究所,90多名科研人員集體辭職,爲什麼啊,還不是待遇問題嗎?‘搞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的時代早就過去了,你能要求現在的年輕人都和我們一樣嗎?一個博士畢業,一個月拿不到一萬塊錢,你讓他心裡怎麼平衡?重視科研不是一句空話,也切實落實在待遇上面,不然那些科研人員都跑去人家的企業,搞什麼生物製藥,不是國家的損失嗎?”
“還有人講,我們搞科研的,就該踏踏實實,埋頭苦幹。鍾院士的兒子,弄了條皮帶就有人罵,罵什麼?人家把一生都奉獻給了科學事業,連扎一條皮帶的資格都沒有嗎?現在有些人啊,老腦筋,還不如我一個老頭開明呢。”
我們聽了袁爺爺的一番慷慨議論,都覺得他說的很對。時代不同了,有些事情也應該換個角度去看。
於是我對袁爺爺道:“其實我很早就想成立一個科研基金了,只是不得其法。”
“你有這個心,就一定能把這件事情做好,你只管去做,遇到什麼困難和我說,我幫你解決。”
“有您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臨下飛機的時候,袁爺爺還主動和我交換了聯繫方式,讓我受寵若驚。之後,我便聯繫了艾新,把我的想法和她說了一下,她說成立個基金會很簡單,只是科研資金具體怎麼發放,如何審覈是個大問題,還需要進一步推敲推敲。
“那就等回燕京之後,我們開個會研究一下吧。”我語氣堅定地道,“反正這個事情,我一定要做,而且一定要做好,不能讓那些拼了命爲祖國做貢獻的人心寒。”